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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里。
轩辕烈把寝宫里的奴才们都赶了出去,关上门,此刻手执酒壶,不停地往口中倾倒。
这哪里是饮酒,分明是灌肠啊!
灵竹来到寝宫,看着紧闭的门,迟疑了一下,叹息一声,便吩咐小璇子打开门。
脱去龙袍的他,只着一身白色锦服,头发随意的用一根发簪别在脑后,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他正瘫坐在榻前,身子无力的倚靠在床沿,看见灵妃进来,一言不发,依旧大口灌酒。
看着轩辕烈,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
恶魔什么时候有过如此不堪一击的的时刻?又何时有过如此颓废的时刻?
虽然恨他懦弱,恨他无能,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看到他这样的不振。
她慢慢地走近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轩辕烈亦是如此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酒……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两人对视着,灵竹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即使狠狠的骂他,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轻轻一挥衣袖,慢慢地坐在他的身边,吩咐道:“小璇子,取上好的酒来!越多越好……”
“娘娘……您……”小璇子诧异至极:让你来劝皇上的,你怎么也坐到地上,还吩咐再拿酒?
“既然你相信我,就应该听我的。”灵竹看着轩辕烈,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璇子看了看皇上,只好吩咐人取酒。
片刻,十几坛好酒摆在了他们面前。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关上门,什么人都不要放进来!”灵竹拿起面前的一坛酒,吩咐道。
小璇子赶紧驱散了所有的奴婢,自己却立在门外,一步也不敢离开。
众人都离去了,偌大的寝宫里只有他们俩。
“哇!真好喝!这么好的酒,你居然藏着不让我尝尝!真是小气鬼!”灵竹喝喝了一杯酒后,说道。
隽美的脸庞满是忧伤,凤眸空洞无神的看着黑沉沉的夜。
“你……来干什么?”轩辕烈喝下一口酒,沉声问道。
“虽然,皇宫是你的。但是,我上官灵竹想到哪里,你还阻止不了我,嘿嘿嘿……”灵竹得意的说道,“今日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哈哈哈……原来,你就是这样喝酒的……”
她拎起地上的一坛酒,一抬手,拔掉了塞子,一伸手拿掉了轩辕烈手中的酒壶,递给他一个小酒坛,“来来来,把酒壶扔了!喝酒要这样才行……”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伸手抹去嘴角的酒液,说道:“这样喝才有意思嘛!……哈,真痛快!好久没有这样畅饮了……喂,你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吧?要不要试一试?……哈哈哈,真爽啊!……来呀,试一试嘛!”
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轩辕烈斜了一眼灵竹,满脸的不悦。
“怎么不试试?还是不敢,怕喝醉啊?”灵竹一手拎着酒坛,凑近了轩辕烈的脸,揶揄道,“哦,我知道了,你怕这样失了君王的仪态!你怕被郭燕紫知道了又吵闹不休,怕太后娘娘知道又了责罚……哼哼,还一国之君呢……我看啊,你一定会被那些破规矩害死的……不不不,说错了,你……你已经被害死了!”
灵竹的话语如犀利的刺,句句刺痛轩辕烈,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灵竹,扬起脖子,把手中的酒坛里的酒往自己的喉咙里倒,片刻,酒就全部进了轩辕烈的肚子里……
“好,就是这样!哈哈哈……这样才像男人喝酒的样子嘛……”灵竹大笑起来,又痛快地喝起来。
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不停的喝着酒。
不一会儿,他们的面前就多了几个空了酒坛。
“哈哈哈,轩辕烈你很不错哟!……只道你是个懦夫!遇到事儿,就会被人摆布,只会躲在一旁偷偷的哭,没个男人样,没想到你这么能喝!总算有一样让我上官灵竹佩服的了!哈哈哈……不错,够味!来来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看模样,灵竹似乎也有了醉意。
轩辕烈显然是喝多了,眼神迷离:“好酒……好痛快……哈哈哈,好痛快!哈哈哈……哈哈哈……”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把手中的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碎片四下溅开,
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轩辕烈凤眸被泪水浸湿:“……宸妃……宸妃,你怎么就走了呢?……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啊?呵呵,宸妃,是朕对不起你……是朕真是该死……”
“皇上,你喝多了……”灵竹看着轩辕烈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流泪,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见惯了轩辕烈的冷酷无情,却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他。
“灵……灵妃,朕没有喝多,朕很清醒……朕……朕知道,你……你恨朕……你……”
轩辕烈一副醉态模样,手指灵竹,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你……上官灵竹!朕的爱妃……但是,你一点也不爱朕……朕知道,你……你恨朕……你恨朕害了瑜妃,害了宸妃,还害了你……不错,你应该恨朕!朕不怪你……朕无能……朕很懦弱……朕也恨,恨啊……朕好恨啊……”
轩辕烈仰天长啸,显得痛苦无比,此刻似乎有满腹的话儿要说。
灵竹也把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在地上,气势汹汹的对轩辕烈吼道:“对,我恨你!我是很恨你!恨你的无情无义,恨你像恶魔,恨你把我当着你的棋子……我不是棋子,我是人!我的身上流着的上官家的血啊……我不是你们的棋子……”
“灵儿,对不起……对不起……不是的,朕没有……没有……”面对灵竹气得通红的脸,轩辕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呵呵,到现在,你还想骗我!……我……我都知道了……”灵竹痛心的指着轩辕烈骂道,“轩辕烈,你们皇家真的这么无情么?”
“不,没有……朕没有,是他们……他们……”他摇摇晃晃的走向寝宫之门,手指着门,好像那里站着什么人是的,唠唠叨叨地说开了:“他们……他们……好狠!只要是我喜爱的……他……他们都不会让我得到……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们就是想让我在孤单中度过,让我遭受一次次锥心之痛……将来……朕……朕定叫他们加倍偿还……一定要偿还……”
轩辕烈悲凉的话语穿透了夜幕回荡在寝宫的上空,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小璇子听得心中悲切,忍不住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