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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时55分22秒
亮南火车站还是那么喧闹。
南来的,北往的,打尖的,住店的,在这里绞缠成一股股汹涌的人潮。
从出站口出来的一个女人在这些人里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
她的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岁月在满月一样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的痕迹。
衣着有点儿破旧,长袖夹克一看就是男人穿的那种,还被洗得有点儿发白。
不过她的气质是那么的淡雅,兰花一样,在这个日益浮华的城市里显得那么的不搭调儿。
她显然对现代化的工具缺乏了解,再加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所以在问了几个人几条路线以后,完全不知所谓地站在公交车站,看着蜂拥上车的人群发呆。
一个拉私活的黑车司机鬼鬼崇崇地靠近。
“大姐,走吗?”
这个女人扭过头,有点儿警惕地看看他,没有说话。
“大姐,我开出租的,不是坏人,”这货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没怎么见过世面,“看,运营证——”他指着自己的胸牌。
女人上当了,“我想去四海集团保安训练营,你知道怎么走吗?”
“训练营?”司机一愣,“那在城外,挺远的哪。”
“啊?”女人瞪大眼睛,“那——怎么走啊?”
“坐我车吧,我带你去,”司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判断着她的经济承受能力,“您给两百块,包您到那儿。”
“两百?”女人被吓了一跳,“天哪,这么贵啊,不了,谢谢,我还是买张地图去吧。”
“哎,别啊,要不这样,一百五,可不能再少了,您买地图没用,训练营是保密单位,怎么能记在地图上呢?大姐,我看你是个好人,咱俩投缘,一百五,我带您去,您是去探亲哪,还是找人哪?”
“找人,”女人挪动的脚步再次停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我再吃点儿亏,一百二,大姐,不能再便宜了,油钱都不够啊……那儿没有公交车能到,不用再看了。”
“那好吧,”女人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
“哎得咧,走着,我车在那边,这儿不让停车,得跟着走一段,找什么人哪?我没准儿认识一两个。”
“你认识训练营的人?”女人有点儿意外,“我找一个叫雷鹏阳的,你知道吗?”
“这个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给您问问,那儿我熟啊——”
一只胳膊从背后突然搭在司机的肩膀上。
“刘四儿!又忽悠人玩儿哪——”一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
司机却跟猫咬了一样,撒腿就要跑。
另外一个人适时出现在他的另一边,把他边上的女人挤到边上,“亲切”地挽住他的手臂,“哎呀,四哥,急什么?哥几个找的你好辛苦,不说句话就走啊?”
刘四儿苦笑着站住,“两位大哥,你们看能不能再缓两天,你看我这刚拉着活儿,就被你们搅黄了。”
“甭废话,接着往前走,”懒洋洋的声音里有一丝耐烦,声音的主人看起来还有点儿小帅,就是有点儿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一身嘻哈的装扮,“你小子走狗运,老大亲自来找你谈话,答对好了,你这辈子就不愁了,要是不小心,哼哼……”
“李老大——”刘四儿被唬了一跳,“找我这个小虾米干嘛呀,”说着又想往后出溜。
但是已经晚了,李得利像是一个帮人看车的老大爷,靠在一辆红色的夏利车边上,朝着这边招招手。
刘四儿只好苦着脸走上去。
“你小子,还干亏心事儿哪?”李得利架子倒是不大,看了一眼人行道上正有点儿发蒙的女人,“真让你叼上了,这样的货色可是特别的紧,不过老干这种蒙人讹钱的活儿,不怕将来生孩子没屁*眼儿啊?”
“混碗饭吃,混碗饭吃……”刘四儿讪笑着到近前,“老大找我什么事儿?只管说,能给您干活儿是我的荣幸。”
“哟?”李得利有点儿意外,“刘四儿,长本事了,拍马屁的能耐见长啊。”
“哪里,哪里……”刘四儿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李得利的语气则突然变冷,“刘四儿,不为别的,滨海大道上的枪战听说过吧?”
“听过听过,那还能没听过,枪响的跟爆豆儿一样……”
“有什么消息没?”李得利打断他的话。
刘四儿被卡了一下,苦着脸,“老大,难为我了不是,我一个车站拉活儿的黑车司机,每天躲交警都来不及呢……”
“编,你再编……”李得利斜睨着他,“刘四儿,咱们认识有段儿日子了吧?你小子上仓库里偷咸鱼干,往别人家船上撒尿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吧,你那一大家子人在海上干过什么买卖,还想瞒你李叔吗?放心,不跟你抢生意,不是说大话,你李叔现在做正经买卖一个月绝对不少赚,怎么打听点儿事还跟我装起糊涂来了呢?”
“没有,没有,哪能呢,李叔,嘿嘿嘿……”刘四儿挺不住了,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这不是这几天风声紧嘛,您看我都多少年不在车站拉活儿了,以前的日子多安生啊,没办法啦,查的严,生意没法儿做,眼看着就喝西北风了……”
“这么惨哪?”李得利嘴上说的好像挺同情他,“那算了,现在这年头儿,求人难哪,你李叔的面子都不给了,行啊,那我也就公事公办,那个,小帅——”
“哎,老大,”后面刚才架着刘四儿肩膀的帅哥居然还真叫小帅。
“把他交给国土安全局的夏队长,就说我交差了,他一定知道点儿什么,能不能撬开他的嘴,就看夏队长本事了,”李得利说着带着怜悯的表情瞅刘四儿,“四儿啊,不是你李叔不帮你,你想想国土安全局死了多少人,从上到下都快疯了,你李叔跟你好说好商量的,就是不上道,让他们跟你聊聊吧,家里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刘四儿差点没尿了,“李叔,李叔,别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这不是不想说,”说到这儿他的嗓门儿突然压低,左右看看,凑到李得利面前,“老大,李叔,这事儿真不赖我们,老爷子半个多月以前接的一个活儿,说是接几个人,钱给的大方,你看我刚离婚没多久,这特么小娘们儿,生生卷走了一百多万,我弟弟最近刚上大学,眼巴巴瞅着,老爷子和我二叔商量了一下,冒点儿险,就拉了趟私活儿,接几个老外上岸,可谁成想啊——我地个天哪——他们闹出这么大事儿来!老爷子为这事儿,愁的都两三天吃不下饭了,天地良心哪,要是知道能搞出这种事儿来,说啥也不能干哪!”
李得利一直用心听着,没有漏掉一点儿细节,同时仔细地观察着刘四儿的脸,判断着他的话里有多少水份。
“唉——”李得利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四儿啊,惹大祸喽,来谈生意的人还记得长啥样儿不?”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刘四儿迭声答道,“李叔,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得帮我们家渡过这一关,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居然还掉起泪来。
但是李得利没有被感动,他朝着小帅旁边的那个人瞅了一眼。
那个人虽然穿的不怎么正式,可是眼神之锐利,绝对不是一个街头混混那么简单,他跟李得利微微点头,掏出手机,走到一边低声说着。
李得利看到刚才跟刘四儿来的女人还有些茫然地四处看,就多嘴问了一句,“那女的要去哪儿呀?”
刘四儿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对这种话题的突然转变有点儿不适应,“哪个女的?哦,那个,说是去四海训练营的,李叔——”
“先送他去吧,”李得利又语重心长的,“四儿啊,千万别再办糊涂事儿了,这事儿哥帮你扛了,今后叫你们干啥就干啥,听吩咐,一定得记住,别想着一跑了之明白不?不然的化,上天入地,国土安全局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们,活的也给你们办死了。”
“哎,哎,我听李叔的,要是真能逃过这一劫,我们全家给您弄个牌位供起来。”
“啪——”小帅照他头上就拍了一下,“滚蛋!你他马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老大还没死呢!”
李得利笑,“行了行了,把那女人拉到地方,别起坏心眼儿啊,四儿,现在好多眼睛盯着咱们,你要是再干点儿啥坏事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哎,哎,一定完成任务。”
刘四儿千恩万谢地把这几位爷送走,再次朝着那个女人招呼着,“来吧,大姐,上车吧!”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呀?”那女人居然还真没走,有点儿犹豫,可是还是过来了。
“没事儿没事儿,几个亲戚,亲戚,走吧,上车!”
10时16分35秒
今天是王守义值勤,他的心情有点儿郁闷。
最近这几天接连不断的出事儿,他最尊敬的邵乐听说也被抓起来了,昨天他曾经一起共过事的战友也被抓起来。
至于他们犯的那些事儿,王守义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相信,可是他不是法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辆出租车从公路上拐下来,让他赶紧打起精神。
哨所里出来两个兵,其中一个拿起信号旗,上下挥舞了两下。
大门处的警戒开始。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出什么事,必要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红色的夏利车在门口的缓冲区停下。
模仿战地规则设立的三排水泥墩正好把他们拦在十米开外,留足了缓冲空间,只有一条过道也让任何有所企图的车辆和人员不能轻易得逞。
一个女人提着一个破了个小口的帆布包,从车上下来,朝着门岗走来。
出租车调头走了。
“对不起,”女人很礼貌地问一个哨兵,“我来找雷鹏阳。”
“雷鹏阳?”王守义的耳朵立起来,他走上前来,把哨兵支开,很客气地问,“您是他什么人啊?”
“哦,是我儿子的一个朋友,”这个女人说,“我儿子说,要是——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来找他,他在吗?”
王守义心中一动,“他现在不在,有点儿事出去了,要不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跟我们上级领导说一下。”
“不在啊——”女人很显然有点儿失望,“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那——没准儿啊——”王守义往接待室让,“您先进来休息一会儿吧,您放心,雷鹏阳是我战友,好哥们儿,先坐着着,我跟我们上级请示一下,您儿子叫——”
“钱豪,”女人说,“他说他们都管雷鹏阳叫大雷……”
那就没错儿了。
王守义朝着另一个哨兵使了个眼色。
哨兵会意,小心地把这个女人接到接待室。
王守义则跳上吉普车,撒着欢儿朝里面开。
黄虎没有放松任何一刻的训练,此刻正在监视器前,看着那几个邵乐送来的菜鸟。
他也担心邵乐的安危,但是他对他也有足够的信心。
这回回来以后,邵乐的气息比以往更强大了,这种高手之间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哐——”
王守义没喊报告就冲进来,让黄虎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
但是在听到王守义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以后,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出去说。”
说着他站起来,跟着王守义走出监控室。
“她说是钱豪的——”
“母亲,”王守义说,“大雷在国外的时候特意给我打过电话,说拜托战友查点儿事情,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结果还真就怕什么来什么,这事儿我跟您汇报过,现在他妈妈找上门来了,大雷——又被关进去了,我寻思着这事儿咱们不能不管。”
“你做得对,”黄虎赞同他的想法,“给咱办事儿,不能亏待了,你把人搁哪儿了?”
“接待室,在门口,没敢放进来,”王守义再次压低声音,“大雷的战友死的很蹊跷,他也跟我说要是牵进这事儿,一定要加小心,邵乐也说让我们尽量不要再继续跟进——”
“先安顿好再说吧,”黄虎压下心中的疑问,“这个女人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问,不过要是有人来找她,说什么也得保护着。”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