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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行云的人形灵魂顺着龙的轨迹,就像沿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这是通向过去的路。
这本是一条禁忌之路,连诸圣都难以逆转的时间长河,他借着龙影而穿梭,略过时间长河中的诸多大事件,居然轻易就到达了终点。
这是一片混沌世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光线。身边的一切,都是粘稠的,像液体,又像是气体,无法分得太清楚。
萧行云“看到了”一条全身长满虫子的怪物,长不知几万里,全身长满了眼睛,扭曲身躯爬行时,面前几百颗星球状的巨石,瞬间被它撞碎。
崩飞的碎石,穿过了萧行云的身体,却像幻影一样,伤不到他分毫。
一只鳄鱼状的怪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口咬住了那条虫子中间部位,不理会它的挣扎,一点一点,把它吞进腹中。
还没来得及打个饱嗝,就见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从混沌深处伸出,瞬间抓爆了它的脑袋。
没有脑袋的鳄鱼状怪物,仍然挣扎,却被那只爪子高高抓起,送到一个黑洞般的巨口前,被那只看不到全貌的虎状怪物,一口吞进腹中。
萧行云的身影,为了看清那只毛茸茸的怪物模样,瞬间后退几十万里,这才看清那个怪物的全貌。
还没想起来这是传说中的哪种怪物,就见明亮的火光,扑满这一片混沌世界,一声清脆的鸣叫,响彻混沌,激得云雾四散,吓退了附近无数不知名的先天妖兽和先天神魔。
萧行云“看”到了一只大的无法形容的凤凰,占满了这方混沌世界,那只虎状怪物,头生双角,身上却是奇怪的鳞片,它吓得颤抖,匍匐在地,根本生不出挣扎和反抗的意图。
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充斥着这方混沌世界,连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萧行云身影,都感觉到了这种可怕气势。
凤凰抓起那只虎状怪物,展翅远去,轻松得好像探囊取物。
萧行云的目光,追寻着那道火红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但是他的目光,似乎不受时空的限制,心念所至,皆在目光之中。
凤凰每次挥动翅膀,便掠过无尽的空间,形成一道道可怕的混沌风暴,撕裂风暴中心的无数先天神魔和先天妖兽。
突然,有一座黑色的身影,像大山一样,挡住了凤凰的飞行路线。
原本狂暴不可以一世的凤凰,却在大山面前停下了,悬浮在半空。
它身上的火焰,照亮了灰白色的混沌世界,萧行云看那座能够挡住凤凰的大山,竟然是一个人形的伟岸身影,身无片缕,留着长须,手持巨斧。
这个巨人,转头瞅了一眼凤凰,没有搭理它,继续对身侧说着什么。
萧行云的身影,一步跨了过去,调转一个方向,才看到巨人身侧,还盘踞着一条大的无法形容的金龙。
这条金龙盘踞成一团,像一座山,只露出一个龙首,和巨人齐高。
刚才萧行云还觉得凤凰大得不可思议,大得甚至看不清它的全貌。但是在这巨人和金龙面前,这只凤凰就小得有些可怜,有种营养不良的孱弱感。
“啾啾!”
凤凰抓着虎状怪物,想往金龙嘴里送。
“始凤别闹,本龙正与盘古论道,你且让开。”金龙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把凤凰拍飞。
凤凰在空中翻滚了几十圈,全身的火焰如雨点般落下,狼狈不堪。
它愤怒的尖啼一声,扔下半死不活的虎状怪物,赌气似的展翅飞走了。
“始龙,你如此对它,必将结下万世因果,你可想清楚了?”盘古问道。
始龙道:“龙是龙,凤是凤,本是先天神魔,雌雄同体,无所谓因果,有因果也是在你开天之后。和你开天相比,这点因果,不值一提。”
“万物皆有其道,开天便是我的道。始龙,作为混沌世界最强大的生灵之一,你的道呢?”
“活下去,在你开天之后活下去。”
“活下去?长生之道吗?开天之后,我都不一定能够活下去,你确信自己能够活下去?”
“向死而生,向生而死,谁又能算得清楚呢?”
在他们脚下,像虫子一样的虎状怪物,本是装死,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之后,突然化为更小的分身,向四面八方逃去。
始龙和盘古看着它逃走,并未阻止,看它的目光,像看一个工具兽,连棋子都不够资格。
等虎状怪物离开,盘古才突然盯着萧行云的身影,问道:“这就是你的向死而生布局?”
“唉,你能看到这道身影时,说明你已经身损!”
整个混沌世界,随着始龙的一声叹息,随之化为了碎片。
……
下一幕,萧行云的身影来到了洪荒世界,此时正值龙、凤、麒麟三族大战。
他“看”见无数纯血真龙在厮杀时,它们的杀戮经验和技能,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吸进了虚空之中。
虚空之中,有一条介入虚实之间的通道,直达域外混沌世界一角。
这是盘古开天之时,无法顾及到的混沌世界残片。
这一角混沌世界,虽然是残片,却大得无法形容,残片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龙蛋。
龙蛋外壳上,布满了不属于洪荒世界的大道符文,明灭不定,任何生灵也无法靠近这里。
洪荒世界中,那些龙族厮杀时领悟的战斗技能和刚刚觉醒的天赋技能,全都同步到这个龙蛋当中。
无数元会之后,龙、凤、麒麟三族大战结束,三族衰落,退出争霸洪荒世界的舞台。
圣人当道,分化三族残存的力量,签押大道盟约,罚龙族守护归墟之地,永世不得离开,不然必遭天道排斥,有灭族之祸。
此时龙族的首领,自称为“祖龙”,甘愿受罚,带领龙族,退居四海,主动进入归墟之地,以己身填海眼。
只是在签押大道盟约之前,祖龙身上有一道灵性力量,离开身体,进入了域外龙蛋之中。
在场的所有圣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
萧行云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他来到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处处仙气缭绕,瑞霭氤氲,犹如仙境。
祖龙被诱出归墟之地,被天道化身和诸圣联手,镇压于昆仑山之下。
有神秘的巨手,随手一划,把这片仙灵世界斩裂,昆仑山和神龙的尸体,被踢出仙界,坠入荒凉的人间界一角。
不知过了多少元会,有一颗龙珠,从被镇压的祖龙尸骨上,钻了出来。
萧行云在这段幻境中,看到了自己挖池塘的身影,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他从幻影中脱离。
梦醒了。
……
室外,大雪纷纷。
“鲜于小姐,萧大师醒了吗?他都睡一两个月了吧?整个世界已经彻底灵气复苏,到处都是拜师求道的普通人,我们是不是也要创建一个门派?”
“鲜于小姐,我们百家寨不能没有萧大师坐镇啊!那些名门大派有仙人坐镇,越来越嚣张了,我们的几批货物都被抢了,至今都没有下落。”
“萧大师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从大爆炸中心归来,就沉睡不醒?江湖事务局的人真不靠谱,巴结到仙人,就不再搭理我们百家寨的人。”
鲜于嫣就在二楼的楼梯口,搬了一个蒲团,默默修炼,拦住了仍然想要打扰萧行云休息的人。
“他没事,只是在休息,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和脉搏跳动的声音。”
“没有睡两个月,到今天为止,也只睡了三十三天而已。”
“诸位请回吧,如果他醒了,我会告诉大家的……嗯?好像醒了?”
鲜于嫣突然惊喜的转头,看到萧行云的房间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一只布满金色龙鳞的爪子,从室内伸出来,又迅速变成人类的手掌。
房间的木门,像纸片一样,被他轻轻一推,便碎成了粉末。
萧行云站在门口,一只手保持着推门的动作,愣在那里。
“呃,有点不对劲,我只是睡了一会,力量怎么变得这么奇怪,而且不受控制……退后,我要找一下熟悉的感觉。”
萧行云挥挥手,凭空刮起一道风暴,把刚要扑来的鲜于嫣卷回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