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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的不止黑影与郑瑜两个,还有整座云阁。
那道灵视法诀不知被下在何处,虽不能将整个魔渊疆域投映到云镜之上,但以岑双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场景,还是清晰明了地展现在众仙眼前,正如此刻,微风轻柔拂过,撩开那人几缕沾在侧脸上的发丝,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再无一丝遮挡的容颜。
不知过了多久,诡异的安静被一道训斥声打破,众仙回神之后,先是不自然地灌了口酒,随后往训斥仙侍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位仙侍给那位宫主倒酒之际,走神得太严重,不止将仙酿洒了出来,还失手打碎了玉盏。
那仙侍被人拖下去时,还不忘看云镜最后一眼。
一众宫主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云镜,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忽而凝住,迟疑许久,不经意地往上方看了眼。
上位那些三大宫阙中的贵人,因着秘境变故,要么在交头接耳商议对策,要么便意见不和争执不休,并没有多少空闲关注云镜上的变化,除了少数几个对此事漠不关心只想看热闹的家伙外,大部分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份诡异安静的来源。
容小王爷才与自己兄长争执完毕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表达不满,然后被容悉帝君一句话堵了回去,不得不坐回原位,因为憋着口气无处发泄,坐下去时便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他倒也不管那些似有若无的探究视线,甩开仙侍的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执着酒杯往后一靠,喝了口酒,斜着眼睛看了眼云镜里的人
“噗咳咳咳”
容悉帝君皱了下眉,看向容仪,沉声道“你又怎么了”
喷了半数酒液,还被呛得咳嗽个不停的容仪却无暇回答他,容小王爷揉着左胸,不知是要擦去那里沾染到的酒渍,还是想强行按住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心跳的声音太大,以至于他一时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更没注意到因为唤了他几声却听不到他回应,而眉头紧皱的容悉帝君。
他的脸越来越红,像熟透的柿子,眸色却越来越沉,半响,抬手捂住了半张脸,阴影之下,流露出一声低喃“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
水月镜花之中,中秋夜宴巡城,手提花灯站在花车上的那个人,原来是你。
容悉帝君看着自家耳朵都红透了的幼弟,又听到他不时低笑一声,活似被什么魇住了般,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便顺着对方的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容悉瞳孔紧缩,想都没想,便往仙羽宫所在的席位看了过去。
金梧世子手中的灵花饼不知何时掉了下去,手却还维持着拿饼的姿势,眼睛瞪得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眼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镜里的那个人,喉结滚动,呢喃出声“念念哥”
“怎么,他怎么,和念哥我”也不知这位金羽世子究竟想说些什么,那话颠来倒去始终没有明确含义,连他本人也十分古怪,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手足无措,时而一脸怒色突然想到什么,他眉开眼笑,侧头唤
道“表哥这个人”
金梧的话,在看到被捏碎的玉盏,瑟瑟发抖的小鸟,直勾勾盯着云镜的眼睛后,骤然止住。
太子表哥好像没有发现,他的手掌被碎片划破了。
唯有天宫正席的争执还在继续。
凤泱拱手道“父帝,魔渊七君既已被邪物教唆,生了叛变之心,置两界生灵安危于不顾,我们又何须再顾忌昔年定下的那纸条约,如此瞻前顾后,与放任有何区别更何况,救人才是眼下头等大事,儿臣三请父帝下令,着圣武殿主与四方天将即刻出兵临壍,儿臣愿领兵亲往魔渊雪灵湖,带回妖皇岑双”
无人应答。
凤泱抬眸一看,却见天帝不断揉着额头,似乎很是头痛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凤泱心头慌乱,便没有注意到天帝稍显混乱的眼眸,见他一下接一下敲击着额心,还以为他是在为难,一时顾不得那么多,又朝天后拱了下手。
凤泱道“儿臣知道,母后素来不喜半妖飞升的小双,可小双毕竟是天宫的仙官,于情于理,都没有漠然置之的道理,请母后恩准儿臣,与虞景上仙同往临壍”
天后也没有回答。
更奇怪的是,她这次甚至没有如往日一般,因他为岑双说话,而训斥于他。
凤泱心头涌上些许古怪之感,但因他向帝后请命之际,乃是背对着云镜的方向,又因为连连变故心慌意乱,没有注意到身后诡异的安静,所以并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了,直到一只白生生的手探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
凤娆见凤泱垂眸看了过来,便用那只扯了他袖子的手,指了指云镜的方向。
“”
凤娆早已过了震惊的阶段,所以此刻还能抽出个手,再度扯上某位太子殿下的袍袖,将他从发愣的状态中扯出来。
凤泱收回目光,按了下太阳穴,又看了回去,过了会儿,突然道“他是谁”
凤娆捧着酒杯,轻轻“哼”了声,道“还能是谁,你的小双呗。”
凤泱摇了摇头,又道“他怎么变化成这副样子”
凤娆道“这副样子怎么了对哦,他这个样子,怎么看着有点像”
凤泱道“母后。”
凤娆点头,坐直了身子,道“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眼睛下面的红痣都一样,不过,母后的泪痣生在左眼,他倒是长了一双。”
凤泱身形一顿。
凤娆未曾察觉到他的反常,反手掐了个隔音法诀,才继续道“哼,这半妖,以前就异想天开,明知母后厌他入骨,还时时去母后跟前晃荡,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半点认知,反倒故意恶心母后,叫她娘亲若非母后宽宏大量,天宫哪还有他一处容身之地
“还以为他被贬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些长进,竟原来还是这样,现在更是藏都不藏,琢磨出了这么张肖似母后的面孔来恶心人,难怪母后一直不说话,定是被他气坏了。”
说到这里,她将酒杯扔到桌面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声音也越发清寒“母后体弱,从前便因为他几次病倒,父帝竟也为了他与母后争吵,将母后气走,如今他们貌合神离,都是因为这个祸害,他这次若能回来,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对了,哥哥哥,你怎么了”
dquo”
凤娆皱了下鼻子,明显不开心了,赌气道“开什么玩笑,当初他为躲天兵追捕,误闯了你的太子宫,那时他还没有飞升,一身的妖气你再清楚不过,他分明就是半妖,怎么可能和母后有关哥,不能因为你对他心怀愧疚,就什么事都偏袒他”
凤泱摇头道“娆儿,你可还记得,千年前的小双,一张脸虽被烧伤,但眼睛部位还是完好的,那时他便有这一双泪痣了,所以我才猜测,这约莫是他原本的相貌。”
凤娆冷哼道“他那会儿日日戴个面具,谁多看他一眼便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睛,凶神恶煞的,再说他长那个样子,多看一眼都嫌恶心,谁会观察他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反正我没注意。”
凤泱叹了口气,不再解释什么,只将目光落到云镜上,其中情绪,此时心绪,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无上魔渊,雪灵湖。
岑双袖中的手勾动着被拆卸了一半的竹叶青手环,指头摸索到明显有个缺口的蛇眼时,半垂了眼眸化成蛇眼依附在手环上的偶人千面,被暗火烧毁了。
有着改头换面以及看破别人伪装能力的偶人千面,虽是古神遗物,也能反复使用,但还算不上神级法宝,自然没有真正的神级法宝那样耐烧,就岑双吞化暗火的这段时间,便被彻底毁掉了。
这件法宝跟随岑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乃是前些年,岑双还在混沌荒原之时,求取偶悬丝之余顺手从神陨之地取走的宝物之一,那时岑双还未修出第二块仙骨,又在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件法宝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即使后来回归天上人间,也还是习惯性带着,隔三差五便会用一用。
今日却是毁在了这个地方。
抽回反复摩挲蛇眼的手,岑双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角,抬眸一看,见那一人一鬼几乎要被火墙烤化,已彻底瘫软在丝线之上,又因为嘴巴被封住,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得拿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火苗“噗嗤”作响,灼烧着他们的灵体,但在精准的控制之下,并不会那么快要了他们的命。
岑双伸出左手,苍白的指头轻轻一按,纯青火焰所化的火墙立即开始缩小,很快便缩至手掌大小,飞至岑双掌心,消失在他指尖。
火焰虽已钻回灵台,岑双却没有立即将手收回,反而向上一抬,周围悬丝穿梭流动,将那一人一鬼带到他面前,还将他们按成了一个跪伏的姿势,让他们即使想瞪他,都只能以仰视的姿态。
岑双微笑垂眸,十分和善的态度,温柔劝道“引火烧身的滋味,两位想必是不想再受了
,如何,可愿将浮世鉴交出来了”
那两人断断续续喘息着,反应了许久,才听清岑双的话,当下一个沉默,一个冷哼,俱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但要表达的意思,都再清楚不过。
如此僵持片刻,岑双便负着双手,绕着两人走动起来,走了一圈,又回到二人面前。
他抬起手,按住其中一根丝线,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直将二人看得头皮险些炸开,才勾唇道“其实,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如实交代,告诉我你们的主上是谁,再将浮世鉴交出,我立即撤掉禁制,放你们离开。”
郑瑜嗤笑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岑双,蓄力许久,只吐出两字“做梦”
话音刚落,便惨声尖叫起来,青色火光流淌在银白细丝之上,烧灼着郑瑜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烈火灼烧伴随着凄厉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岑双转过眼,眉眼弯弯,问另一个“你怎么说”
黑影惨淡一笑,道“尊主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
岑双如他所愿,抬手按上另一根丝线,却在火光即将蔓延到黑影身上时,指尖一顿,下一瞬,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岑双闪身的同一时间,天空传来一阵巨响,电光从天而降,劈在岑双原立的位置上,刹那间,那片土地便化为了焦土。
那道雷击并没有伤到黑影与郑瑜,反倒解开了他二人的束缚,只是二人刚刚才遭受过烈火焚烧,身心俱损,被解开的时候无法站立,瘫倒在地,只得仰看天际浓云密布,日月均被遮挡,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浓云之中,道道雷电几乎将天空撕裂,降下的天雷鞭笞大地,周围的山川草木几乎被夷为平地,密布了整个空间的偶悬丝被尽数劈断,电光闪烁的高空,遮天蔽日的乌云之后,一个人影逐渐清晰。
岑双的身影穿梭在落雷之间,躲避着一道道劈向他的雷电,但他躲得过致命雷击,却还是被密集的闪电限制了行动范围,无法离开这片空间。
在不可大肆动用法力的前提下,连躲避都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好几次闪躲不及,让那落雷自肩角擦过,以至于衣袖袍角刹那碎裂焦黑,两只手臂皮开肉绽。
雷声骤然止住,电光也消失不见。
岑双停下脚步,仰头朝高空看去,所见到的,除了隐在浓云之后似有若无的紫光,便是一袭深紫兜帽长袍,负手立于云前,那人所着长袍极其宽大,完全将其笼罩在内,一寸肌肤都不曾显露出来,无法直接看出对方性别。
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岑双的打量,是以发出了一声轻哼,回荡在这片天地。这会儿岑双倒是听出来了,那是个男人。
但就这么一个对视的时间,那人身后的紫光再度炸开,且比之前还要刺眼,将大片的浓云尽数晕染成了深紫颜色,万千紫雷同时劈下,如雷海翻波势不可挡,兜头盖脸全数砸向岑双,逼其跌入深坑,那人便又抬手,雷电听其号令,化作一道雷网,网上噼里啪啦火花闪烁,封在了深坑之
上。
即使岑双被雷网封印,
那人也不曾收了神通,
日月仍被乌云遮挡,紫电时不时将天空点亮,雷声阵阵,震得半昏迷状态的黑影与郑瑜识海嗡嗡作响,好半响才清醒过来,捶着头从地上坐起,一抬眼,便看见一袭深紫长袍落至眼前。
二人对视一眼,即刻起身,拱手道“多谢雷相君出手相救”
“免了,”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轻蔑,道,“一个云上天宫的小小仙官,你们都拿他不下,真给你们主子丢脸还是说,你们重霞林就这点本事”
郑瑜额头一跳,向前迈了一步,反驳之语尚未吐露,便被黑影拽了回去。
黑影上前一步,解释道“岑双此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他身怀至宝,连暗火都无法伤他分毫,也不知修炼了什么古怪功法,竟能凭空召唤出一种青色火焰,那火焰给人的感觉与暗火极其相似,却可以吞噬暗火,实在让人头痛”
兜帽斗篷将雷相君笼罩得严严实实,是以在黑影诉说发生在这里的事时,看不出他有何种情绪,但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像是陷入了沉思。
黑影解释完毕,便问道“雷相君,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您没什么要紧事,可否暂留片刻岑双此人诡计多端,我怕等主上过来的这段时间,会生出其他变故,若有您坐镇,便无需担忧他伺机逃离。”
雷相君的长袍动了一下。
“轰隆”
一声巨响,引得三人齐齐侧目,入目便是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那封印在深坑上的雷网烧得噼啪作响,转瞬归于虚无,一道身影从中飞出,停在半空之中。
青衣乌发,凤眼丹唇。
郑瑜紧盯着那个漂浮在空中的人,话却是对雷相君说的“川雷海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呃”
雷相君冷眼看着被紫雷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郑瑜,兜帽下的声音冷沉而不屑“在我面前,就是你主子都得退避三舍,你这么个不人不妖的东西,算个什么,也敢跟我叫嚣”
转头看向岑双,以及岑双周身星星点点的青焰,观察了一会儿,道“你便是岑双吧不错,你的确有些本事,勉强能入我麾下,若你愿归顺于我,我可以考虑在此事结束后,保你一命,但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魔渊一步”
啪嗒。
星星点点的青焰被当成石子砸了过来,正好砸在雷相君的衣袍上,因他长袍特殊,青焰无法点燃,便顺着长袍滚落在他脚边。
雷相君无声瞧了地面纯青火苗一眼,许久,抬脚将之踩灭。
抬眸看去,见得对方正一下又一下地抛着一团青焰,发觉有人在看自己后,那人停下动作,咧嘴一笑。
然后,便用手中的火团,砸在了雷相君身上。
雷相君怒极反笑,携雷电而起,落下一句“既不能为我所用,便留你不得”
紫雷青火,一瞬炸开
黑影搓了搓手臂,踢了单膝滚地的郑瑜一
脚,问他“喂,你怎么样了我说你没事惹那无谋匹夫做什么,他狗脾气上来了,管你是谁的人,照杀不误,眼下几位主上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算他将你杀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郑瑜捂着胸口,闷闷咳了两声,才算舒畅了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黑影的话,冷着个脸,半响无语。
黑影伸手拉了他一把,哼笑道“你我各为其主,甚少像今日这样一起行动,我确实不懂你,但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方才那样与雷相君说话,不就是见不得旁人说你主上么。
“不错,我知道他对你有再造之恩,你视他为再生父母,还与他有着同一个血海深仇的对象,你们名为主仆,实为知己,但是,小莲花,看在今日你我一同出生入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的主上,与我的主上,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类人,你知道我主上的那位知己,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郑瑜道“我听说,你主上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便是如此报答他的背着他说他坏话”
黑影干咳一声,振振有词“我自然愿意为了主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郑瑜回他一声冷笑。
黑影见他不以为然,摇了摇头,不再多言,拉着他左闪右避,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紫电青火,但他们都受伤不轻,躲起来十分不便,只能全力飞奔,力求跑出他们斗法的范围,以免那两个神仙打架,殃及他们两只小鱼。
尽管如此,还是被雷劈火烤了好几下,险些元神都被搞散了,才得到喘息机会,黑影便一边喘息着看天边两道影子斗法,一边和郑瑜感慨“岑双居然能在魔渊和相君打得有来有回,可见之前他对付我两,还是收敛了。”
但这句感慨的话落下还没多久,他虚幻的身影忽然凝实了些。
“不对”黑影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岑双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刚刚破除封印跑出来时,眼睛是不是红了”
郑瑜点了下头,补充道“他之前掐你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的。”
黑影“”
郑瑜笃定道“他又疯了。”
岑双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评价为“疯了”,他只是头疼。
疼得都快裂开了。
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大片赤红,在这片赤色之中,还有很多黑色重影,他看不清雷相君,也看不清他自己,躲避反击全凭本能,在手环被完全拆下,法力越用越多后,他甚至很难再听清外界的声音,只能一直听着那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呼唤回来吧。
每呼唤一声,法力便会被抽走一部分。
回来吧。回来吧。
比起“抽”,也许用“吸食”二字更妥当。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吸走了他的法力,也没精力去想这个事情。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他知道只要不再使用法力,就能让那个声音找不到他,就像
之前那样。
可现在的情况,
▌▌,
他的本能也不允许。
理智让他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本能却叫嚣着要将所有妄图挑战他的人撕成碎片,他要用大量法力,他有很多法力,他会拥有更多法力,他可以轻易杀死对方
杀死这个世界。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闭嘴滚开”
雷相君的紫电被青焰挡了回来,还被冲击得倒退了一步。
即使身处魔渊,即使有封印之力加持,也没有让他在这场对决中讨到一点好,这让他对眼前之人忌惮到了极点,已不再是止于口头的“留他不得”,更别提对方那一招一式,又何尝不是冲着他性命来的。
不能再试探下去了,即使破坏计划,也要杀了他
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下定决心后,他抬起右手,手上电光闪烁,一柄画杆方天戟转瞬出现在他手中,他抬起长戟,朝天一指,紫云翻涌靠近,雷电盘旋成型,汇聚成了一颗巨大雷球,堪与日月争辉。
随着雷球的出现,大片土地一瞬焦黑,又随着他一挥而下的动作,那颗雷球飞速朝岑双撞击而去
岑双眼中红芒流转,唇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诡谲怪异,那致命的威胁越来越近,他的识海却越发亢奋,双手不受控制地掐动法诀,涅槃发了疯般开始运转,额心开始发烫,眼眸也在转化,直至变成兽瞳,身后也响起了“刺啦”的声响,随后,一双羽翼从中舒展开来。
持戟的雷相君看着他的变化,斗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这是
“半现原形。”
随着黑影的话语落下,郑瑜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冷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空中那道徒手接住雷球的身影,看着那双缓慢扇动的华丽青羽,看着那双羽翼划过天空留下的浅浅霞光,半响,嗫嚅道“半半现原形,也该是蛇才对,他,他的原形不是半人半蛇么,这个”
黑影也难得失语,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缓缓道“所以,他并非半人半蛇,更不是半妖飞升。”
郑瑜道“那他是什么”
黑影道“青羽一脉,凤凰后裔,先天仙人。”
“岑双,乃是青凤。”
一锤定音。
而在高空之上,那斗法的二人已近尾声,毫无疑问,原本对上人形的岑双都占不了绝对优势的雷相君,在岑双半现原形,法力大增之后,连防守都很吃力。
在又一次被击退之后,雷相君忽然扭头,朝某个光芒落不到的地方看去,喝道“既然来了,还不快快现身,随我一同制服他”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
随后,便是无边草木,自暗处向外蔓延,花红柳绿替代焦黑土地,苍翠林木净化一片血腥,转瞬改换了此处地貌。
黑影见此变化,
立即反应过来,
跪道“主上”
来人着一身翠绿兜帽长袍,制式与雷相君那件紫袍极其相似,同样的宽大,同样将全身笼罩在斗篷中,对于黑影的呼唤,他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便与之擦肩而过,迈向正在斗法的那两人。
他款款而行,地面的草木也跟着移动,待走到二人交战的正下方时,数道藤蔓冲天而起,万千紫雷从天而降,旋转移动,奔腾不歇,合成一座法阵,将岑双困在其中。
岑双并未挣扎,任由藤蔓将他的四肢束缚。
眸中赤色仍在,但他已经彻底乏力。
他的法力已经耗尽。
应对雷相君用去了三分之一,不知名的东西吸食了三分之二,而在法力耗尽之后,他的灵台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有个东西在里面大哭大闹,撒泼打滚,搅得岑双头痛欲裂,双目失神,眼看着一条藤蔓穿过困住他的法阵朝他袭来,却连挣脱束缚闪身避开都做不到。
可他还不想死。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还有想见的人没见到,还有想说的话不曾言,还有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将他害成这样。
是什么,将他变得失去理智,法力尽失。
不知是不是快要死了,连呼吸都变得寒冷起来,模糊中似乎生出了错觉,仿佛有雪花落到他脸上,很快便融化了,若非他眼前也生出了幻觉,竟看到那条藤蔓被冰雪冻结,几乎都要相信等等。
藤蔓,被冻结
岑双稍稍清醒了一些。
很冷,尤其是对于没有法力护体的他而言,几乎是刺骨的冷,让他在清醒中确定,这一切并非幻觉。
天空,也真的下雪了。
不知何时,天上翻涌不歇的乌云被白光击溃,日月重新出现在这片空间,但已经不是最开始的诡异色彩,仿佛是被净化了般,圆日褪去污秽,半月皎洁冰冷,二者高悬天际,相互辉映。
正如这片领域,亦是焕然一新。
传说,魔渊七大封印之地,各有绝妙风光,但这样的风光,需要对应相君坐镇才能见到。
有人说这是因为封印之力的加持,也有人说这是天命为了方便观察七君有没有玩忽职守而设下的规则,但不管怎么说,“七君归则有,七君离则无”的独特景象,确实存在。
就像此刻。
天地冰封,雪色蔓延,灵湖现世,雪相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