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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下子静寂如水,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柳含笑的呼吸有些粗重,表情也略显紧张,似乎从张小京的话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目光在柳含笑那张吹弹可破的粉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张小京感叹道:“想出此等绝妙之计的人,确实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啊。”
宋春梅瞪着他,嗔道:“小混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张小京转向望着沈飞,道:“沈医生一句话提醒了我。”
沈飞眨了眨眼睛,惊奇道:“哦?哪句话?”
张小京一字字道:“慢性中毒!”
宋春梅媚眼翻了翻,没好气的骂道:“小混蛋,沈医生刚才不是说过,参汤的含量不足以引起慢性中毒吗?”
张小京笑了笑,看着沈飞道:“沈医生,你刚才说一次性吞服1000毫升,不足以引起慢性中毒,但如果是每天喝100毫升,日积月累,一年,两年,甚至是更长时间,有没有引起慢性中毒的可能呢?”
沈飞沉吟道:“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是成立的。毒素被人体吸收后,随着血液流动到全身各个器官,大部分随着尿液、汗液排出体外,小部分在器官里沉积下来,日积月累,越来越多,最后毒发身亡。”
顿了顿,他又摇着头道:“但在日常生活中,当病人感到身体不适时,马上就医检查,上述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就好。”张小京沉吟片刻,接着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
阴谋?柳含笑,宋春梅两人张着小嘴,惊得面面相觑。
“张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缓了缓,柳含笑蹙眉道:“阴谋论这顶帽子可不能随便乱扣,是谁在策划这场阴谋?阴谋又是针对谁的?”
面对柳含笑的质疑,张小京淡定自若,“很明显,这场阴谋是针对柳老爷子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置他于死地。至于是谁在幕后策划这场阴谋,现在还不得而知。”
柳含笑一听是针对父亲的,脸色剧变,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阴沉着脸道:“张先生,你这话从而说起?”
“柳小姐,你还记得向医生说过,柳老爷子的病是因为阴气浸入身体引起的,而且日复一日愈发的严重?”
柳含笑茫然的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中医把动物毒素归于阴气,由此产生了‘阴毒’一说。”顿了顿,张小京语出惊人道,“我猜想,引起柳老爷子发病的阴气,就是蝎子的毒素。”
“啊!你是说柳老爷子两年前就中了蝎子毒?”宋春梅尖叫一声,花容失色道:“如果真是这样,谋划这场阴谋的人也太可怕了!”
张小京点头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布下这个阴谋,那就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应该深知柳老爷子的习性。”
沈飞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你刚才不是说在日常生活中,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吗?”张小京看着他道,“柳小姐说过,柳老爷子性格偏执,一生只钟情于中医,不愿意上医院检查。此人就是利用了他这一习性,布下了这个惊天大阴谋。”
沈飞叹息道:“柳老爷子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性格执着,没想到却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真是成了萧何,败也萧何!”
宋春梅看了看柳含笑,道:“笑笑,这个小混蛋的推论合情合理,我看值得信赖。”
张小京轻轻地舒了口气,心说能说服这女人,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柳含笑冷冷道:“张先生,你的推论看似合情合理,但也仅仅只是推论,缺少令人信服的证据。”
她的心里很矛盾,不是她不愿意接受张小京这个推论,而是一旦接受了,那就意味柳家即将地动山摇,用血雨腥风来形容也不过分。
所以,柳含笑不得不慎之又慎。
看着半信半疑的柳含笑,张小京头大如斗,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这女人怎么还如此固执己见呢?
事已至此,张小京已是山穷水尽,无可奈何。想要说服柳含笑接受自己的推论,就必须要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他求助的目光在宋春梅和沈飞的身上溜来溜去,最后定格在一脸镇定的沈飞身上,“沈医生,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沈飞笑了笑,道:“办法不是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老爷子绑来,检查一下骨骼,看一看它的毒素沉积情况就清楚了。”
张小京疑惑道:“这能行吗?”
沈飞解释道:“这个道理跟判断骨龄差不多。由于同一快骨骼的密度也是不等的,毒素被骨骼常年渗透吸收后,在里面形成密度不等的条纹线,用CT扫描很容易确认。”
张小京转向柳含笑,热切道:“柳小姐,这个主意怎么样?”
柳含笑冷冷道:“不妥。”
张小京急道:“为什么?”
柳含笑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还好,但要是没有发现残留的毒素呢?我爹还能饶得过我?”
仿佛一泡牛尿从天而降,把张小京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浇没了。
“还有一个办法。”
正当张小京心灰意冷的时候,沈飞又说话了。
沈飞扫了一眼几个人,停留在柳含笑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淡然一笑,道:“找一根柳老爷子的头发来。”
柳含笑皱了皱眉头,“头发?”
沈飞眨着眼睛道:“头发中也会渗透吸收皮肤下的微量毒素,并长期保持。”
柳含笑思虑片刻,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嘴唇道:“好,我马上去取,你们等着。”
看着柳含笑的身影快速消失后,张小京如释重负的舒缓了一口气。
沈飞笑道:“张老弟,你很紧张啊?”
张小京挠着头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杀人罪我可担待不起啊。”说完后偷偷的瞟了一眼宋春梅,哪知她也正出神的望着他,也不知道此刻在想这什么。
看到张小京那道贼溜溜的目光,宋春梅俏脸一红,媚眼一瞪,佯怒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没怀疑你。”
张小京一怔,曰!女人说起谎来,好像吃饭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