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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啸文微微一愣。
他定定看向了陆婴,这个女子出身名门,身份尊贵,虽然跋扈了一些,不过还算讲理。
他如今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哪里用得着过继别的孩子?
她今天一个劲儿的咬着过继的事情不放,莫非真的有什么内情不成?
正厅门口候着的秦管家一阵阵发懵,今儿沈家的几位主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陆婴抬眸看着沈啸文道:“老爷,妾身请老爷关上房门,咱们自个儿家的家事,我们自己先解决。”
沈啸文眼皮子狠狠一抽。
难不成这些日子他在衙门口忙疯了的时候,内宅里又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管家,将正厅的门关上,好生在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不许进来。”
陆婴看着缓缓合上来的雕花门,眸色冷了下来,淡淡看了一眼明显有几分慌乱的沈知礼。
她上前一步冲沈啸文躬身行礼道:“老爷之前责怪妾身抛头露面,打理那开粥棚的事情。”
“妾身也认了!是妾身的不对!”
她猛地抬眸看向了沈啸文道:“只是老爷不问问妾身怎么会受伤?为何仪哥儿也跟着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啸文顿时脸色一变。
他沉声道:“这还用问吗?还不是你不检点!”
“身为当家主母,你抛头露面,招惹那些下三滥的做什么?”
“那些饥民本来就饿惨了的,哪里还有些理智和人性?鼓噪起来,能有你的好儿?”
陆婴眸色间掠过一抹失望,眼前这个男人果然靠不住。
亏得自己之前看他满腹的书卷气息,生的也是风流倜傥,不想就是一个十足的草包。
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苦涩和失望。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到底还是期望高了一些,如今有些事情靠不住他,还得靠自己。
她缓缓转身看向了脸色阴晴不定的沈知礼。
沈知礼坐在椅子上,对于陆婴投过来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退缩。
陆婴冷冷看着沈知礼道:“二少爷,我这个做母亲的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
“母亲说哪里话?”沈知礼忙站了起来,冲陆婴恭恭敬敬行礼。
“母亲对我等小辈关心爱护,孩儿自然是晓得的。”
陆婴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冷笑道:“呵呵,你晓得倒好。”
她顿了顿话头道:“我还以为你不晓得,就因为我将你亲娘送到了庄子上,你便动了杀心呢!”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胡说什么?”沈老夫人一听陆婴说的话儿不对劲儿,居然敢这般揣测她的宝贝孙子。
她顿时恼了,点着陆婴的鼻子骂了出来。
乡下老妇人不会语言的艺术,骂人倒也直白。
“我没疯!”陆婴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分,冷冷看着沈知礼道:“这个家里疯了的怕是二少爷吧!”
“母亲,孩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沈知礼眸色一闪,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沈啸文盯着陆婴怒斥道。
沈知礼是他最器重的儿子,被陆婴这般一说,他也跟着恼了。
陆婴淡淡笑道:“老爷不必捉急,听妾身慢慢说分明。”
“之前围攻妾身的可不是普通的饥民,一个个怀中揣着刀子的。”
沈啸文眸色一变。
那些饥民流浪到云州城的城郊,都快要饿死了,怎么可能揣着刀子?
陆婴冷冷笑道:“而且仪哥儿就是为了护着我,被那些人刺伤的!”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对妾身痛下下手?”
陆婴边说边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书信送到了沈啸文的面前,看着他道:“老爷倒是好好儿瞧瞧这是什么?”
沈啸文越听心头越是惊讶,忙接过陆婴手中的书信看了起来,随后脸色瞬间煞白。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站在正厅当中的沈知礼,攥着手中的书信却微微发颤。
沈知礼眉头狠狠拧了起来,上前一步冲沈啸文行礼道:“父亲,孩儿晓得母亲对孩儿颇多偏见,可是用一封书信就要陷害孩儿,孩儿着实不服。”
他猛地抬眸看向了陆婴道:“当初母亲被那些饥民围攻的时候,孩儿还在同窗好友的家中研习诗词,哪里有机会谋划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啸文本来惊讶到了极点。
书信上居然是生死门一个杀手的供词,供词上将沈家二少爷如何与他们联系,如何设局谋害陆婴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若是之前,沈啸文断然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可自从上一回自己儿子为了一株灵芝梅,杀人放火,差点儿杀了周庄的那个少年。
现在他看到书信后,下意识的心头害怕。
不过沈知礼这般一说,他又不信了。
沈知礼看到父亲脸上的神情,猛地转身点着坐在椅子上的沈知仪道:“父亲,说不定这还是大哥的好计谋呢?”
“为何灾民闹起来的时候,大哥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母亲被人用刀子刺的时候他才去解救?”
“虽然大哥替母亲挡了几刀,可也不是没死吗?”
沈钰珠猛地抬眸看向了面前这个黑心黑肝的畜生,随后眸色一闪,眼底的愤怒一点点的压制了下来。
“叔父!”沈知仪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脸色整肃,“侄儿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呵呵!你说不会便是不会吗?”沈知礼眼底掠过一抹怨毒。
他心头打定了主意,但凡这事儿被陆婴咬将出来,他就将沈知仪也卷进来。
总之,无凭无据,他是不怕的。
陆婴也被沈知礼小小年纪这般无耻的表现给震住了,恨不得上前给他一耳光。
亏得之前沈钰珠提醒过她,这个沈知礼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能硬来。
她看着几乎半信半疑的沈啸文,咬着牙看向沈知礼笑了出来道:“二少爷果然是文采卓著,攀扯构陷别人也是蛮有一套的。”
“既然二少爷说出来了,一封小小的书信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陆婴话头顿了顿道:“来人,将那个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