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转身已陌生

蓝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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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天空出现一道绚丽的彩虹,从来没人注意到彩虹倒过来看是一个微笑,忙碌的生活让人没有时间驻足停留片刻。

    微风吹拂,前天还是短袖短裙,今天就是外套长裤,真的是天有不测风云,车水马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转身就是擦肩而过。

    人都是怀旧的,鬼使神差的白筱柔来到了克里斯顿,看着这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一下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代,每天泡在图书馆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在夕阳的余晖下,带着曲曲折折的影子回到宿舍。

    “筱柔,你回来啦!”

    仿佛那句话还在耳边,不管过了多久,她总是喜欢高兴地说这句话,就像是等了很久一样,也像他们的友情一直在新鲜期一样。

    抬头看到眼前只是一片枫叶林,原来这里到处都有薛琳的影子,那年我们还是好闺蜜,那年我们的生活平静如水。

    看着枫叶舞动,似有似无,白筱柔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缓缓地坐在一块石凳上,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想再去回忆,很多的事情过去了就回不来了,就像是犯过的错误不可能弥补了一样。

    如果当初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一点也许今天薛琳,蓝枫,我还是好朋友,或者当初我早点告诉她,我和蓝枫的关系,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白筱柔的视线里一双白色运动鞋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直到它停在自己的脚边,她才抬起头,一时有些儿恍惚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

    墨蓝色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渐渐温暖的身子把她拉回了现实,这一切不是梦。

    起身,把外套放到他的手里,没有说话,连个眼神都吝啬的不给,一步步离开,心里数着脚下走过的石头,清晰的痕迹印着他们年少的情愫。

    “你恢复记忆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不是高兴也不带着忧伤,只是淡淡的说,像是自言自语,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有些儿模糊的看着天空,白云渐渐散开,太阳也不再炙热,至于那风也没了痕迹。

    像是鹅卵石搁了脚一样,白筱柔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越走越远,周围是一些在热恋中的大学生走过的身影,他们的笑声,甜蜜的表情对他们来说如有机玻璃一样,看得见却始终隔着彼此。

    从厌恶到相恋再到相恨,如夹心饼干一样,一样的过程只是换了不同的口味,转身我们竟变得如此陌生。

    “少爷,校长还在办公室等着您呢”

    身边的人提醒道,他才缓缓地走向那个和他相遇的走廊,校长已经在等着了,每年给这个学校捐100万已经列入了他的心里。

    在这里和她相遇,是他没想到的,可她又何尝是知道的呢,可有些儿人就是这样,你相见的时候却见不到,你不想见的时候他偏偏就出现在你的眼前,甚至还怜惜的看着你。

    沿着赤道行走,彼此越来越远,可地心的引力不变,这句话是高中物理老师说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却想也起来,有些儿人原来你放在心里久了成了习惯再见到他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平静,就好像是习惯了他的缺席,偶尔他来客串一下你也只是淡淡的看一下而已。

    “你说什么········薛琳在哪里·········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这个电话无疑解救了筱柔,让她从放松的状态步入了正轨。

    拦了辆车,白筱柔朝着林熙说的医院而去,身后那个人再也没出现在脑袋里。或许他在不在都不重要了,关键是我们都过的很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伴随着步子有节奏的响着,衣服的领子一上一下的跳动,这样匆忙的白筱柔好久不见了。

    “医生,我女儿还有多久才醒来”

    “不好说,她现在还在发高烧,如果高烧一直不退的话········”

    什么叫做不好说,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这样可以看到里面躺着的人,她怎么也没勇气走进去,手指在门上轻轻地略过,站在那里如蜡像一般。

    薛琳的母亲在问过这句话之后就泣不成声了,那是一个如水一般的女人,在女人失踪时候变得发疯咆哮,在听到女儿回来后兴奋如孩子,在知道女儿命在一线的时候彷徨无助,想哭还要压制住自己的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没有眼泪,没有声音,黄色的绒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得见它是如此的细,缺乏营养一般,她的眼睫毛如将要死去的鱼一般偶尔动一下,眼神没有一点的光泽,盯着那个门把手,静静地呆着,连呼吸都听不到。

    一只手温柔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回头看到林熙疲惫的站在那里,嘴巴上已经有了凌乱的胡渣,眼神混沌,还是努力的给她一个宽心的浅笑。

    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听着偶尔移动病床快速驶过的声音,伴随着病人家属的嚎啕哭声,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漫步目的的走着,像是到了晚期的癌症病人,这一刻,他们痛彼此之所痛,懂彼此之所感。

    冷风习习,皎洁的月光骗了不少人,明明那么亮却不带一丝的温度,明明寒冷,却引得无数人向往。

    “她会没事的对吗?”

    她的声音如风吹过一般,在这个小亭子里飘着,一开口就没了温度的字打在他的脸上,撞击着他的心。

    月光照在她如纸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光泽,暗淡的眼神如死灰般盯着这里的一隅,影子孤单的落在黑色的石壁上。

    “我不知道”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才可以说出自己的心声,在薛琳父母面前,他假装了一下午,说会没事的,现在他没有力气再骗自己了,那心电图上的波形在眼前晃着,仿佛在说林熙,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声音淡的没有任何的力度,他的手却握成了拳,咯咯作响,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该死的比赛,一切都是虚名,只有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才是真实的。

    竹影斑驳,月光如水,一幅水墨画生动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而谁也没有心思去看,等着,煎熬着,不敢进去也不愿离开。

    病床上,薛琳除了没有血色之外其他的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薛琳的爸爸劝了他的妻子好多次她都不愿意离开,手里一直拿着棉棒给薛琳擦嘴巴。

    “琳琳,你不是最烦我说你了吗?今天怎么了,安静地待在妈妈身边,快起来,陪妈妈说说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

    头发丝丝滑到一边,她侧着脸贴在薛琳的胸口上,听着她的心跳,原来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这么的安静,安静到自己可以不必担心她会半年偷偷拿着行李箱从家里溜走。

    “不要········筱柔·········水·········水”

    迷迷糊糊,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没有一点的力气,薛母猛地抬头看薛琳,她的眼睫毛如正在舞动翅膀的天鹅,跳跃着,嘴巴缓缓地开闭。

    “医生,医生·········”

    沉默一天的薛父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激动,眼泪在眼角打转了好久还是落了下来,他赶紧用手擦拭。

    今晚是个特别难熬的晚上,12小时,如定时炸弹一样一分一秒的倒计时,他们的心揪在一起。

    “薛小姐的烧退了,淋了雨加上长时间的供氧不足,所以现在还很虚弱”

    医生的话就像是皇帝的圣旨一样,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至少在病人家属看来是这样的,薛母感谢的双手合十亲吻着指甲微微弯腰表示感谢。

    薛父给林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要担心,薛琳没事了。

    接到电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奔了过来,白筱柔站在林熙的后面,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灯光照着她的脸都不如以前的白皙了。

    病床上,薛琳的手上还打着点滴,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脸像是和病床融为了一体一般,不看那黑色的头发几乎分辨不出那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啪”

    薛母一步步的走近,白筱柔的眼神盯着地面不敢抬头,是自己当时心烦意乱才挂了电话,如果不是自己,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额嵌入皮肤中,没有一点的知觉。

    那一记耳光清脆的打在她的脸上,她抬头错愕的看着一向待自己如亲生女儿的薛母,脸上没有一点儿的怒气,像是打一个娃娃一样。

    耳朵边的一缕头发由于震动落了下来,勾着她的下巴,她的眼神讳莫如深,始终没有说话。

    她数着那轻微的心电跳动声,从母亲出事后这是唯一一次她忍了,她恨不得自己也给自己一个耳光,或者躺在这里的是自己,这场游戏让她窒息,她不敢玩下去了,一直希望牺牲的是自己,而每次都是身边的人为自己挡枪。

    “白筱柔,从此我不许你们再来往”

    “薛阿姨,筱··········”

    “林少爷,时间不早了,你也请回吧”

    白筱柔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情绪,只看到她的脚微微动了动有些儿站不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熙半开着的嘴巴停在那里,像是快要窒息的鱼。目光看着筱柔。

    薛伯父没有说话,站在离薛琳很近的地方,盯着薛琳的脸,希望她第一眼醒来就可以看到自己。

    我知道薛姨已经很客气了,缓缓地转身离开了病房,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让自己落泪,月光洒在楼道里,影子拖得很长,嗖嗖的冷风吹着我及腰的头发,发出簌簌的声音,而身后那个皮鞋踢踏声不远不近的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