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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和莫黩的到来,给青丘填了不少的生气,比过去的这两个月以来,独独只有踏古和桃花仙子两个人生活时要热闹的多。
这样一来,踏古没事的时候,不是和莫黩一起出去玩玩,就是和秦昊拌拌嘴,也是十分有趣的。
这日,昴日星君放了个圆圆的大太阳在当空,天高云淡,踏古闲着无聊,便骑着莫黩到桃花树那处偷一偷闲,就像从前每日在凤凰寨时一样。
额,至于这骑,是莫黩自己要求的,它腓腓的原形可幻小亦可幻大,幻小时便可抱在怀里,幻大时便可变成一只健硕的白狸,身影庞大,行如闪电,能御敌攻击,还可腾云驾雾。
踏古初听时,自然难以接受这个提议,她不是没有见过莫黩幻大时的威武模样,可她一直以来都把莫黩当做弟弟,况且一想到他化成人形以后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她委实狠不下心要将他当做坐骑来。
却是秦昊无所谓的插了一嘴,“你莫要小瞧了他,也莫要被他孩童的外表所迷惑,他可是活了好几百年的神兽了,骑一骑而已嘛,无所谓的。”
听完他的话,踏古当即就抬腿踹了他一脚,他十分恼火,“你怎么踹人啊?!”,踏古从容且淡定,“你可是堂堂玉虚山的得意门生,根骨惊奇,英武健硕,踹一踹而已嘛,无所谓的。”
是以秦昊便气绿了脸。
但后来桃花仙子也说,“堂堂青丘女君,有一个坐骑也是周全的,这分封在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有,你早晚也要学得这个规矩。”
末了,再加上莫黩化了原形在她身上胡乱的蹭啊蹭,没完没了的跟她撒娇。她一个把持不住,便把这事给应了。
是以,自那以后她每每出行代步,便都是由莫黩代劳的。
青丘山上的这株桃花,因着山上常年仙气萦绕,人间的微寒丝毫影响不到它的生长,是以再在此薄凉之秋,它也依旧能开的芳华绝代,如火如烟。
这一株也是先前桃花仙子总带她来看的那株,她那时总是烦桃花仙子与她絮叨些别有用心的,从不肯心甘情愿的跑到这边来瞧一瞧。而如今,桃花仙子放弃了循循善诱,她便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来这里遛闲,却不意,几番下来竟是喜欢上了这里。
微风不燥,阳光不灼,她站在桃花树下,抬起头,用手在眉间搭了个帐篷,将满树灼灼的桃花望了一望,随即便一脚登上树干,翻上枝头,斜斜的倚在上面,午睡起来。
莫黩很老实的伏在树下,也将头埋在腿上,开始小憩。
初初没了意识,踏古便又陷入梦境之中,这个梦是她从前经常做的,却已有好些时日不曾来光顾她,如今再度碰上,倒生出几分不太适宜的怀念来。
比之从前,这个梦更加真实了,那些曾被云雾包裹着的一张张脸,此时竟都真真实实的现了出来。
梦里是赤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跪在她面前,对她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一把剑便突然从他后背刺出,刺穿了胸口。
即便她早已知道这是梦,早已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早知这一切实际上都与她无甚关系,但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疼了一番。
她只当,梦里自己的行为情绪,都是身不由己的。
面前的赤九倒下,死不瞑目,她看的触目惊心,委实很难过,连连退了两步,跌入了一个怀里,她回头去看,与那次在清然大师之处睡梦中看到的一样,正是佚慈的脸。
那时她觉得太过奇怪,对于佚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梦里,简直莫名其妙,可如今一想,却又全部都可以说的通了。
因为这梦里的这一幕,与花夕命格中记录的关于她心爱之人离世时所描述的场景十分相同。而她之所以会做这个梦,一定是佚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踏古不知道的时候,将一些记忆残片强行灌入她的梦中,才使她总做出这样支离破碎的梦来。
即便仍是在梦里,踏古也忍不住要将佚慈恨上一恨,恨他竟这般用心良苦,这般用心良苦的自欺欺人,这般用心良苦的欺骗她。
想到这一层,踏古心里的疼痛便越发强烈,她一个心涩气闷,竟忍不住憋了一口气的醒了过来。
哪成想这一醒委实太过仓促,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额上的片片粉嫩的花瓣,便一个不小心滑落了枝头,将将向地面跌去。
事出匆忙,她竟忘了捏个决召来云朵接住自己的办法,只任由自己这么直直的落下,心情还十分的恐惧。
幸好,半途突然被一股力道接住,免了钝痛。
踏古甚是欣慰,心道莫黩果真眼疾手快,竟将她接的这么稳。可略略一想了想,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觉着自己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的,可莫黩又哪里生的有力的臂膀?
莫不是秦昊?
不对,若是秦昊,一定会看着她掉到地上,然后再笑的开怀。
只千钧一发的功夫,她就在脑海里将这些个想法逐一的掂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疑惑。
正要抬头向来人看去,便听得头上传来一个似笑非笑邪魅无比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在书上练功吗?”
踏古一个白眼翻了翻,心道,她青丘几日还是贵客颇多啊。
她连忙从那人怀中挣扎了开来,随后退后几步看着来人诧异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又想起了前日里秦昊来时的模样,她便又道:“不要和我说什么无家可归,没人拦着你回家。”
只是她防住了这一层,却忘记了防住更深的一层。
面前金发碧眼的男子扁了扁嘴,一副比婴儿还要楚楚可怜的做派,“怎么做了神仙,就嫌弃我这个老朋友了?”
踏古恍然初醒,杏目将闻凤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不由惊奇道:“你与秦昊果真是短袖情深,竟能做到如此的心有灵犀。”
说着,还不忘支起手臂撑着下巴,一脸讳莫如深的点头,“你猜他前日来我这里时怎么说的?竟同你别无二致的言语!”
瞬间,闻凤的脸便变的和自个儿身上的袍子一个颜色。竟也是绿的,踏古不由更加肯定了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