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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墨轩低头,在唐小棠耳旁低语道:“别多喝,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一会儿就结束了。”
“嗯。”
唐小棠轻声应着,因为心思波动的原因,并未注意到此时两人的动作有多亲昵。喜鹊和欢喜在一旁,几乎能感觉到轩辕尤多次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虽然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忍着。好在,轩辕尤还顾着国家颜面,没有太露骨。
若是不知道轩辕尤的性情的话,她们或许不会注意到。可是如今知道了,每一眼都让人份外不舒服。
唐小棠看着对面的龙晰尘,只觉得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想起之前听到的,煊国的尘王爷病重,唐小棠就忍住揪起心。莫非……病重是真。
唐小棠正出神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
唐小棠微愣,低头,原来是紫墨轩的手。唐小棠微微挣了挣,没有挣扎开。紫墨轩握紧唐小棠的手,面上却是依旧谈笑风生。
轩辕方和底下的人说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上歌舞,这个时候也是大家畅所欲言的时候。
“尘王爷,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啊。”轩辕方笑着开口。
轩辕国和煊国是其它小国惹不起的国家,所以在轩辕方这样说之后,大家就几乎不怎么开口了,特别是这句话还带着些许火药味的时候。
你没什么变化。
言外之意,不免又有另外一层。多年前见你的时候是使者,现在依旧是使者。
大家正害怕尘王多想的时候,就听轩辕方道:“也不是,尘王爷当年是皇子,不过如今已经贵为王爷了。刚才是朕说错了。”
大家都顿时面面相觑地看着尘王,看他如何反应。
龙晰尘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向轩辕尤道:“本王的变化自然是比不过轩辕国主。”
轩辕方:“哈哈哈,尘王果然是爽快的人。在轩辕国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朕说,朕绝对会命人满足你!”
龙晰尘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看到这场硝烟在龙晰尘单方面的不抵抗下销声匿迹,大家都有点奇怪的感觉。这煊国的尘王爷何时变得这般……软弱了?轩辕方刚才的话若是往严重了说,尘王爷已经完全可以拂袖离开了。
唐小棠微微皱眉,对轩辕方更是喜欢不起来。
紫墨轩在一旁道:“想不到这尘王爷是这样的。”
传闻龙晰尘十六岁就能在军中统领军队,二十岁已经战功赫赫,威震诸国。这样的人,气势该是不弱于任何一个人才对,可是龙晰尘的表现却是让人有些失望。
唐小棠道:“你认为尘王爷应该是什么样的?”
紫墨轩笑着道:“有勇无谋。”
唐小棠掩唇轻笑,道:“这么说,你有些失望了。”
紫墨轩毫不意外地点头。若是龙晰尘真的是那种义气之人,有勇无谋,日后百凤即便是真的对上他也还有几分胜算。可是今日看来,早早成名的尘王爷竟然比想象中的更为沉稳,而且是沉稳许多,这一点出乎他的预料。
“失望算不上,不过这尘王的确不是一般人物,”紫墨轩看了眼龙晰尘淡淡道:“你认识他?”
唐小棠笑着道:“煊国有名的尘王,怎么会有人不认识。”
“只是这样?”
“不然呢?”唐小棠转头,笑着看向紫墨轩。
紫墨轩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觉得你们没那么简单。不过也可能只是我多想,你别忘了这次来轩辕国的目的就好。”
唐小棠道:“多谢紫公子提醒。”
紫墨轩笑着,从唐小棠手中将酒杯拿过来,“还是少喝点为好。”
唐小棠愣了一下。其实这古代的酒都是米酒,酒精度极低,对腹中的胎儿不会有多大影响,不过这个说出来也是不会被理解。
晚宴上,唐小棠将轩辕国的几个重要大臣都认识了一遍。其中有问题的大臣正是坐在轩辕方左手边的罗崇,有消息说他和外国勾结,只是不知道这个外国具体是哪个国家。看轩辕方对待罗崇的态度,可以看出罗崇是个受依仗的大臣。
罗崇对面坐着的是轩辕国的第二大重臣,高思敏。高思敏和罗崇的观念不同,用现代的话说一个是改革派,一个是保守派。高思敏希望朝廷做出一些改变,而罗崇则觉得如今朝廷并未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朝廷中的人,所以要改变的不是朝廷的制度而是朝廷里人员的思想。
作为一代老臣,罗崇的观念受到很多人支持。而高思敏的想法则让人觉得有些大逆不道,甚至有人说会动摇国之根本,这个罪名一下来,轩辕方即使本来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会有所顾虑。
对于这种分歧,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存在。而最终哪一派的胜利并不取决于对国家的用处,而在于哪一派能取得最后权斗的胜利。
唐小棠看了眼高思敏,是个长相十分温润的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男子。而罗崇看起来将近六十,眉目间透着长期居于上位所带来的傲慢和自负。虽然他的眉目力求平和,但是架子依旧。
“看出了什么?”
紫墨轩开口。
唐小棠摇头,“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紫墨轩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唐小棠将目光收回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思考着刚才所看到的一个动作。唐小棠专注地思考,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一双眼睛从她手指敲击桌面开始就看着她,那个眼神透着深不见底的幽暗,更有些说不出的情愫。
唐小棠慢慢地将手指收回来,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你说,轩辕方会不会已经知道罗崇对他不忠?”
“嗯?”紫墨轩讶异于唐小棠怎么突然这么这么说。
唐小棠转头,看着紫墨轩道:“刚才,轩辕方看罗崇的目光透着杀意,若是轩辕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不会有这种目光。”说完,唐小棠看向高思敏,越发觉得这个人镇定得有些非比寻常。
紫墨轩正要说话,天上突然传来轩辕方的声音,“听闻百凤的歌舞天下一绝,不知道今天朕有没有幸看到啊。”说完,轩辕方看向唐小棠。
唐小棠对上轩辕方的眼神,笑着道:“既然轩辕国主有此雅兴,本公主自然不会拒绝。”
说完,唐小棠拍了拍手。
喜鹊和欢喜看了一眼,去外面将准备好的歌舞人员请了进来。轩辕方看到进来的人,虽然都是姿色一流,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方才那样开口,目的是在于要百凤的公主亲自跳舞。
“轩辕国主,可以开始了吗?”唐小棠看向轩辕方。
轩辕方看着台下那双清清冷冷透着笑意的眼睛,有些不满,道:“朕听闻,煊国公主的歌舞才是最好的,既然要看,朕还是想要看公主亲自起舞。”
唐小棠道:“轩辕国主恐怕要失望了。本公主长期在外,对于百凤的歌舞着实是不通,远远比不过我这些侍女。轩辕国主想要看的百凤最好的歌舞就在眼前。”
说完,唐小棠对紫墨轩点了点头。紫墨轩拿出一根竹萧,开始吹奏。随着音乐升起,台中的侍女开始翩翩起舞。本来这轩辕方还有些不满,但是看到侍女的舞姿后脸上的不满都变成了垂涎。唐小棠退到一旁,未曾引起轩辕方注意。
此时台中轻歌曼舞,侍女腰肢盈动,舞姿灵动妩媚,一颦一笑间都让人不舍得移开半眼。萧声本是有些萧瑟的,可是在这个舞步却十足的让人忘怀,只觉得历史如烟,却又有一种通透的感觉在心中。
轩辕国的诸多大臣都连连点头,百凤的歌舞果然是天下一绝,百凤的女子比歌舞更让人着迷。
此刻大家已经暂时忘了百凤那不合传闻的公主。
唐小棠观察着众多人的神情,在看到龙晰尘时恍然一怔,发现他似乎已经看自己多时。唐小棠手指微颤,随后俯身从桌上将酒拿了起来,微笑着朝龙晰尘敬了一杯酒。
龙晰尘看着唐小棠的动作,这个女人总是莫名给他一点点熟悉感。只是这种熟悉感让他感觉更像是错觉,莫名的错觉。龙晰尘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唐小棠笑了笑,喝了一口。唐小棠放下,龙晰尘依旧看着她并未移开。唐小棠只当做不知道,继续看向台中的歌舞。
龙晰尘看着唐小棠的动作,心中有所思量。百凤的这个公主不简单。龙晰尘淡淡地喝了口酒,他身旁与他一同来的徐将军则是有意无意地看了唐小棠一眼,心中知道这个人就是皇上临走之前交代他的要合作的百凤公主。
这个百凤公主不过是个女人,到时候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皇上的命令……徐将军没有微皱,喝下一杯酒,心中有些不满却又不得不履行命令。
“好!”
一道叫好声响起,台中的歌舞散去,箫声也满满地消逝,却有种绕梁三日的感觉。
“墨轩公子,想不到你这萧吹得这么好啊。”一个小国的使者说到。
紫墨轩笑着道:“过奖,不过寻常罢了。”
“这还叫寻常,”另一个小国的使者道:“看来百凤的歌舞真的是天下冠绝,我们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随后又有几个小国家附和。在这种大的场合下,小国家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有机会开口,避免尴尬。
轩辕方看着那些褪去的婢女身影,眸中有些沉色闪过,道:“来人,一会儿拿些东西给这些侍女,就说是朕赏赐给她们的。”
“是。”
听着轩辕方的说法,有几个小国家的人微微皱眉,偷偷地看了唐小棠和紫墨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