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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容的病情恢复地很快,主要的负责医生已经通知她这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准备办出院手续了。
可是她不打算预先告诉任何人,除了蔡文良。
这段在医院里度过的短暂时光,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最美好的回忆。
没有外人的打扰,没有别人怀疑鄙视的目光,就像是寻常人家柴米油盐的生活中一对最普通的俗世夫妻。
岁月静好,时光不老,最美好的相伴莫过于此。
刚刚入院时,医生本来预计她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严重摔伤,产生一些后遗症状和并发症状。
可是并不其然,她本身的身体素质就比较好,受伤的部位很快就愈合了。
结果,出院日期还比原来预想的要提前了三四天。
顾婉容回来的这一天,正是周日的上午,她知道杜建国一般在周末都会有事的,就特地选了这一天回来。
她隐约觉得杜建国应该还是恨他的,不然为什么他在她住院期间一脚都没有踏进医院,也没有听到他一声关切的询问。
至于之前听到初夏口中所说的什么举办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仪式,她根本不相信。
他一定恨自己给他丢光了面子,避她都唯恐不及,更别谈举办这种仪式了。
不过,这又何妨?
她本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感情支撑,她只把他单纯地当成自己身份地位的赋予者和金钱的资助者。
她对于他,无关爱与不爱,只有对文良,她才是一片真心的。
她真的爱他,那个英俊多情的男子,那个对她体贴入微、百依百顺的男人。
但是虽然深爱,她也只能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情人,当做自己寂寞时候的消遣和陪伴。
至于与杜建国离婚,然后嫁给蔡文良这种念头,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知道在金钱和爱情之间的选择,是确定的,只有唯一的答案。
她本来就是这样是个十足的拜金主义者。
“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生活就是这样地辛辣而残忍,它容不得你和它可以多加商量。
蔡文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律师,确实可以一时地兴风作浪,可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还是知晓的。
她只能从杜建国那里不断地拿钱资助他,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杜建国索取着自己依然年轻却愈有风韵的**。
两人各有所需,公平地交易与互相利用,这听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更何况她是不会让杜建国发现她和蔡文良的关系的。
偌大的房子里确实只有初夏一个人。
初夏还在凌晨的梦乡里,杜建国就匆匆忙忙地亲自驱车赶到b市赴约了。
他总是忙着工作和生意而忘了生活的初衷。
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会过日子的人。
外面阳光明媚灿烂,桃红柳绿,空气里还有着一丝丝溽热的味道,粘糊糊的感觉,好像是一张硕大的蜘蛛网,这一切俨然已经是初夏的场景了。
前段时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就要看后期的计划如何进一步顺利地实施了,初夏感到轻松了好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再加上顾婉容又不在家,她的心里舒畅了不少。、
这种自由自在和当女主人的感觉,是她疯狂喜欢着并热爱着的。
她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去找林泉玩,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她已经忽略了这个好闺蜜。
可一想到林泉,她又想到了杜纯,便觉得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她这样欺骗把她当成最好朋友的闺蜜到底对不对。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背叛朋友的坏女孩了呢?
她还是感到有些深深的自责。
算了,别想了,就当她是个旁观者,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初夏觉得莫名有点烦躁。
她把头蒙进被子,决定清空脑袋,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
她又恋恋不舍地赖了一下床,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多睡了一小觉,醒来之后发现闹钟已经指向十点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榨上一杯鲜果汁,顺便拿出昨天冷冻的三明治吃个早饭。
正当这时,她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来客人的样子,很是喧嚣。
初夏跑到楼底偷偷地往窗外望了望,看见别墅门口停放着一辆纯黑色奥迪q5的越野车,车牌号8868。
不会吧!
顿时惊呆了,脸色吓得煞白。
什么?蔡文良的车,难道是他发现秘密追杀过来了吗?
初夏吓得直冒冷汗。
她赶紧跑到门口死死地把防盗大铁门加上两重安全反锁。
她又轻轻蹲下把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左手捂住自己的“扑扑”直跳的心脏,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大白天的,他又想把我怎样,更何况那门有报警系统,我怎么怕成这样了呢。”
哎,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初夏蓦地想到这样一句讽刺的俗语。
只是当她想起摄像头里的那一幕幕激情满满的画面时,她的脸又不禁臊红了起来。
她本想努力忘掉这种情形,可它好像已经烙印般的,只要她在夜晚闭上眼睛,那张画面就会自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让她好几次都没有安然入睡。
也许是觉得自己偷窥了别人的秘密,也变得肮脏了吧。
“有人吗?有人吗?”伴随着“咚咚咚”的沉重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一个粗野的声音。
是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男人。
初夏被吓了一跳,她最怕这种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好像这后面隐藏着一种未知和意外。
她不敢吱声,躲在门后惊恐地瑟瑟发抖。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不断地继续,愈来愈响。
初夏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往窗外仔细地望了望。
她看见那辆车里走出一个戴着豹纹太阳镜,穿着白色纪梵希套装的卷发女子,熟悉曼妙的身姿和若隐若现的精致的妆容。
这不就是顾婉容吗?
可顾婉容不是还在医院吗?根本没有听说她要回来呀?
初夏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
啊?难道顾婉容出院了,她怎么也不吭一声呢?
不过这下初夏提到嗓子眼的心倒是放了下去。
至少不是蔡文良他发现端倪派人来“追杀灭口”了。
我刚才果真是自己吓自己呢。
她跑过去费力地拨开门锁,飞快地打开门。
“你好,我是……”初夏话音未落,就被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给吓到了。
过于高大伟岸的身躯,膘肥体壮,穿着黑色的健美背心,手臂上有一大片青龙白虎的纹身,最明显的是,脸上残留着一道熟悉的刀疤。
天哪!
这不就是上次和她打斗的男子吗?
如果他认出了她。
她不就等于被揭露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在不断地叫喊,这叫喊像是在山谷里的求助,没有回应,只有寂寥的回音,可怕极了。
不,不能让他觉得她认识他。
初夏憋足气,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并没有顾上看自己,正在从门外往门内搬东西。
“小姐,这东西放这里合适吗?”他突然猛地一抬头看着初夏。
在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初夏再次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和目光的凛冽。
镇定!镇定!不然你就露陷了!
初夏用力挤出甜美的笑容,天真地看着他,清澈的一双眼睛不管是谁都看不到一丁点的杂质,她娇声娇气地说,“啊?什么呀,这我不知道呢?我要问我的爸爸。”
那个彪形大汉倒是疑惑起来,他怎么觉得这女孩这么熟悉,可又好像气质什么都不相同,也许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倒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只好挠挠头,尴尬地说,“不知道也没事,那就算了。”
说完他放下东西就退到门外,初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顾婉容的身影慢慢走进,她的身边有一个男子温柔地搀扶着她。
还是穿着一袭黑色的长风衣,初夏看出来这是今年最新上市的gucci新款男士长风衣。
市场价不会低于五万。
一个律师哪会有这么多的钱,不用说,这些钱的来路只有他自己清楚。
没有一点的怀疑,初夏确定这个男子一定就是蔡文良。
她看过林越给她的照片,也看过他的录像,她已经对他的相貌了然于心。
她只要闭上眼睛,想到“蔡文良”这三个大字,脑海里就能一点一滴地浮现出他的模样。
高挺的鼻梁,一双深邃的眼睛,睫毛很长很浓密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费翔,身材也尤其地颀长,可以说是俊美的男子。
和她的父亲杜建国完全属于不同类型的。
“顾婉容,你这个坏女人!你出轨就算了!
还这么明目张胆,把男人往家里带,是嫌家丑还不够多吗?到时看我爸爸怎么收拾你!”
……
初夏的思绪在这一刻又无限蔓延开来。
她蓦地又想到了“有其女必有其母”这句自己稍作改编的话,出神地笑了起来。
初夏正在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毫无逻辑的东西,肩膀却被人轻柔地拍了一下。
虽然是拍,可就像是按摩一样,只是轻轻地一捏,很舒服。
“夏夏,阿姨回来了。”等自己回过神来,初夏发现顾婉容已经笑意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
一点也不改当初的风雅与柔情。
虽然说是受伤住院,可现在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刚刚出院的病人。
依然是那样的成熟妩媚,脸上泛着动人的红晕,肌肤因为住院长期没在阳光下,更是洁白如雪。
春风满面像是得到充足的滋润,风情十足。
初夏望着顾阿姨,不禁心头一紧,把刚刚想要表现出来的不快用力地咽了回去。
“哟,是顾阿姨呀,你终于回来了呀,实在是太好了,我都想死你了。”尽管心里怀着极大的厌恶可初夏还是故作开心地牵过顾婉容的手甜甜地说,“不过我就是怪阿姨回来了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看来阿姨根本就不在乎我吗?不然我就可以让老王去医院接你了啦。”
客套的话语,初夏说了都觉得自己有些恶心。
“说什么呢,夏夏,阿姨不是怕麻烦你嘛,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你都瘦得厉害了,都不好好照顾自己,真让人心疼。”说完顾婉容还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到初夏的脸蛋上故作疼爱地捏了捏。
而初夏虽然强忍着不悦确只是表现出一副羞涩的表情,脸上还微微泛着动人的红晕。
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一定觉得她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亲密的母女。
没有人能看出她们心中对彼此的提防和仇恨。
进门之后又故意寒暄了好久,这才发现他们把蔡文良给忽略了。
其实初夏早就想主动问起顾婉容,可是见顾婉容拉着她不停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她也不好多问,怕让她觉得自己多心,如果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顾婉容终于肯罢休了。
她拉过坐在沙发另一侧的蔡文良,笑眯眯地对初夏说道,“来来来,夏夏,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是个大律师哦。你叫他蔡叔叔就好了,他平时可帮了我不少忙呢,这不这次住院他就经常来看望我,现在还非要送我出院。”说完便转过头去一脸娇气地看着他。
她的脸上竟然露出少有的小女孩般天真的表情。
而蔡文良注视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不用道破,外人看来一定觉得他们是登对的一对玉人儿。
可是再怎么般配,还是逃不了奸情这两字。
初夏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
“顾婉容,你的情夫,还好意思往自己的家里带。
嫌杜建国还不知道是吧?
还有这蔡文良看起来虽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男子,可是谁知道他肚子怀得都是什么坏水呢。
你看着吧!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自还林伯伯一个清白。”
初夏攥了攥自己的手心,感到恨恨的。
她看着蔡文良凑上前满面堆笑地看着她,恶心的笑容里满是讨好的意味。
虽然他的脸庞确实足够英俊,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上前剐上几刀。
初夏极力地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淡淡地笑了笑说,“蔡叔叔你好,谢谢你对我的顾阿姨这么照顾。”
“哪里哪里,我和你阿姨嘛,是老交情了,哈哈哈……”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初夏却觉得很是讽刺与恶心。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也好意思成对出现在杜家。
蔡文良!你以为自己是这里的男主人吗!
过几天我就会让你们的关系暴露大众的。
到时,我可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初夏实在受不了他们相互之间亲昵挑逗的话语和过于亲密的小动作,又觉得自己坐在其中真是一个瓦数十足的大电灯泡,赶忙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真是恨不得立刻让爸爸回来,让他看个究竟,告诉他真相—他的妻子是多么地放荡和丢人。
可是她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她知道如果这样,她还没有达到狠狠报复顾婉容和解救林伯伯的目的。
尽管眼前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官司开庭的日期也指日可数了,初夏虽然有信心但她也还是有点担心和后怕的。
不过,
她在等。
她在等那个即将举行的婚礼纪念日仪式。
她会让他们出丑的,她会让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她暗暗地笑了。
这次,我真的只能赢,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