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为你我受冷风吹

罪孽999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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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热气球降落在九成宫前,虎视眈眈的孙武开立刻带兵围了上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君羡笑着证实了王恶的身份,顺带打趣:“蓝田侯,你赶晚咯!”

    王恶笑笑,不搭话。

    谁愿意沾上天字一号的冤死鬼?

    内宫中,正在用早膳的李世民一扬箸:“给他来一碗河漏。”

    河漏,后世称为饸饹。

    羊肉饸饹不是作为汤饼,而是用一种特制的箔饸饹床子,将荞面压成细而长的圆状条面,捞入碗中,再泼入多味调料的羊肉汤,故称羊肉饸饹。

    好吧,官方用语说完,说说个人感觉,明明就是干拌羊肉荞面嘛。

    其实麟游县盛产各种豆子,熬豆粥也是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李世民多少有些痹症,应少食或不食豆类。

    看着王恶通红的眼睛、狼吞虎咽的吃相,李世民心头涌起一丝暖意。

    “其实不用那么赶的。朕在,宵小岂能如愿!”

    王恶咽下最后一口羊肉,轻轻摇头:“没赶。其实四更时候额们就到麟游县了,奈何风大,下不来。”

    李世民沉默地看了一眼王恶微微皲裂的手背。

    现在是夏季啊!

    皮肤皲裂,热气球在夜空中应该冷到甚么程度!

    “犯宫的是阿史那结社尔与阿史那贺罗鹘?可不能让这两个祸害逃回草原。臣这就乘热气球去追!”

    王恶起身告退。

    这不是王恶逞强、挣表现,这两砣可是正经的阿史那王族,在草原上天然有其号召力,就像在岸上没多少战斗力的乌鱼,回到水里可分外让人头疼。

    李世民肃然起身,拱手。

    从麟游县出逃,阿史那结社尔与阿史那贺罗鹘肯定是奔着北归突厥去的,合适的线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奔泾州(治安定县,领安定、灵台、临泾、良原、潘原五县)灵台县,一条是穿豳州(音:彬,治所在新平,即今彬州,辖境相当于今陕西彬州、长武、旬邑、永寿四市县地)。

    兵分两路,昆二他们五个热气球往灵台县追,王恶带昆六、昆七他们往豳州方向追。

    王恶用早膳的时候,昆仑奴也得到了安排,肚子里垫巴点热乎乎的食物,身子都暖和不少。

    与昆六、昆七这一对活宝同篮,确实要轻松不少,至少笑料管够。

    昆七的精明是不是真的精明,没人知道;

    昆六的蠢笨是不是真的蠢笨,有谁知道?

    开心就完事了。

    麟游县到豳州大约一百六十里朝上,快马朝死里跑,一个时辰也就在百里以内,还无以为继。

    所以,哪怕是王恶晚了一个时辰以上,阿史那结社尔依旧没能跑到豳州就被王恶追上了。

    望着在头上盘旋的热气球,阿史那结社尔满眼的绝望,张弓对热气球射了一箭,结果那软弱无力的箭矢射出去,很快跌落在马前一丈。

    二百骑眼里满是绝望。

    在长安过够了好日子,连吃饭的本领都退化到不如草原上的少年的水准,还回突厥,等着被残酷的草原生存法则淘汰么?

    连突厥人骨子里的骑射都丢了,即便回到突厥,谁服你?

    昆六、昆七才不管他们的内心,一个掌控好热气球,一个不断往下扔手雷。

    别看昆六蠢笨蠢笨的,干这种动手的事却叫一个麻溜,王恶大致估计了一下昆六手雷的命中率,即便有风力的影响,昆六的手雷依旧有九成命中目标。

    其他四个热气球的手雷命中率就要低一些,大概七成水准。

    命中率是有些遗憾,不过,在大基数的库存面前,洒酒水啦。

    王恶只负责观测,并没有表演歪枪绝技。

    绝对不是怕脱靶!

    不是!

    区区两百骑而已,居然用了两百颗手雷,这是何等的奢侈啊!

    硝烟散去,除了几匹受伤得无力动弹的马在哀嘶,地面上没有站立着的人了。

    其他说可能四散的马匹?

    不存在!

    每个热气球的吊篮里都有一个观察手,漏网之鱼,最多再扔两颗手雷就是了。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一个热气球慢慢降下来,认真地辨认了一遍尸体,顺带割了阿史那结社尔与阿史那贺罗鹘叔侄的头颅。

    运气还不错,这叔侄俩虽然是被炸死的,头颅却还相对完整,足够交差,也不枉王恶昼夜兼程在空中吹冷风了。

    有感于此,王恶甚至都想高歌一曲林忆莲的《为你我受冷风吹》。

    九成宫中,四次罢相、贬为岐州刺史的萧瑀叩阙,声称此次阿史那结社尔犯宫,他罪不可恕,坚持乞骸骨。

    ……

    长安皇城内,混乱开始了。

    一些官员跪谏,陛下在九成宫恐遭不测,请太子殿下早登大宝,以安天下。

    三省的反应很统一,漠视。

    东宫显德殿,李承乾有些震惊。

    “这是要将孤架到火上烤啊!”

    长孙无忌捋须,面现欣然:“高明长进极大,知道不能只看表面了。臣子有很多种,如魏征之类的,叫纯臣,几乎不带私心,却难免会犯错;如舅舅这般的,叫股肱之臣,好处要占,利益均沾,却与皇室共进退;如程咬金老匹夫一般的,是为君手中的利剑,要重视,要用好;还有许多离心离德之臣,背后有无数势力明暗交错。”

    李承乾瞪大了眼睛,努力把这段话微微修整了一下,记入心中。

    “舅舅一向与程咬金不合啊,竟会为他说好话?”

    长孙无忌神秘地笑了。

    好话么?

    或许吧。

    宦官端着膳食进来,一一摆到案上。

    “舅舅,一并用膳罢。”

    李承乾从上首走来。

    长孙无忌却拦住了李承乾:“等等。”

    长孙无忌拔刀,架到那宦官颈上。

    “说,为甚今日是你来送膳食?昨日送膳食之人呢?”

    宦官一脸的惊骇:“何,何内侍病了啊,奴,奴今日才接手的。”

    李承乾满脸惊讶:“舅舅,你是否多虑了?他就是东宫的内侍啊。”

    长孙无忌阴森森地笑了:“很好,你将高明这份饭菜、酒水,全部试吃一遍。”

    宦官拔腿就跑,却被长孙无忌一刀砍伤了腿。

    “拿下,让他试吃!”

    长孙无忌就是干脏活的,对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忒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