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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终于痊愈,王恶也趁机溜回了小王庄。
宫里,太不自在了。
家里的王仁、王延叔侄俩,一人抱了条黑色小奶狗玩耍,玩得很是开心。
“哪来的狗?”王恶微微奇怪。
府里没养过狗,倒不是谁对养狗过敏或反感,而是王老实与王恶当年穷得连狗都养不起,翻身后习惯性的忽略了养狗。
“王狼阿叔送的。”
陈诗语看着王延他们与小奶狗玩耍,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咦,王狼阿叔居然养狗了。
王恶走过去,蹲下:“你们养这小狗,给它取名字了没有啊?”
“叫大黑。”王仁笑嘻嘻的回答。
“小黑。”王延爱不释手的抱着小奶狗,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宠爱的光芒。
“喜欢大黑小黑可以,但是你们要勤洗手,还有,要记得每天给它们洗澡哦。”
王恶嘱咐了一通,和陈诗语稍微腻歪了一下,就去史可郎所在的厢房里,看了一下史可郎的娃儿。
王恶嫌弃史可郎家传的取名风格,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好一娃,取个名字叫史轲。
这个风格,果然很史家!
“郎君,额已经一年多没出手了。守孝三年,那是儒家子弟才干的事,何况阿娘还特意嘱咐不要守孝。”史可郎明显手痒痒了。
“在家带带娃不好吗?”王恶头疼。
拖家带口的就别出去了,看家护院多惬意。
“呆在家里,感觉就像个废人。”
史可郎骨子里依旧是放荡不羁的游侠儿,家是他的避风港,外面的世界才是他要闯荡的海洋。
“年轻时,四下闯荡,大唐周边的国度基本都去过,言语不成问题,装扮只是基本功。”史可郎看似漫无边际的话,却有着很强的倾向性。
“那边很危险。”
“不怕。”
“你孤立无援。”
“习惯了。”
王恶沉默了许久,拍拍史可郎的肩头:“安置好家小。”
领了三千贯钱的史可郎消失了。
……
李世民重新临朝之日,马周与孙伏伽将审理韩福通的结果呈上来,三司会审的意见一致,韩福通矫诏之罪确凿无疑,三司的判断都是斩立决。
保不住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红笔御批,硕大的“准”字透着几分无奈。
“陛下,太子殿下当庭杖毙御使刘连,此事还得给个交待。无论如何,刘连是朝廷命官,即便其真有罪行,也当明正典刑,而非杖毙。”御使大夫萧瑀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
没法子,虽然不想理会这破事,可身为御使台的领头羊,萧瑀还是得站出来。
“嗯,太子的处置欠妥,罚万钱!”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满朝一惊。
万钱,不过区区十贯!
就这般揭过,岂不是罚酒三杯?
李承乾不情不愿的拱手:“臣领罚。”
李承乾心里是极其不满的。
凭甚!
孤没错!
不打死个乱臣贼子,后面还不晓得要出多少事呐!
更何况,陇西李家已经服软,将罪魁祸首大公子当着孤的面处死!
如此强势的处理,得不到赞赏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罚钱!
李承乾觉得脸上滚烫。
“鸿胪寺卿一职空缺了许久,臣以为不应当再搁置。”
提议的人有点让王恶意外,竟然是司空长孙无忌。
“赵国公莫非有意此位?”王恶疑惑的问。
长孙无忌轻笑一声:“老夫若是为自己议官职,这老脸还要不要了?更何况,长孙涣在鸿胪寺任右少卿,老夫再去任职,鸿胪寺岂不成了长孙家的一言堂?”
王恶轻轻点头。
大唐原来也讲究避嫌的。
然而,一番议论,却无人肯轻易搭腔。
这个位置确实是可以坐上去,但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有几人愿意尝试?
好在房玄龄提出下一个议题,结束了这种尴尬。
“定州奏报,辽河对岸,北自扶余城起,南至大海,高句丽开始在筑墙。”
(史料记载是贞观五年起筑墙。)
程咬金洋洋得意:“高句丽这是怕了大唐!”
尉迟恭大笑:“真要打起来,筑墙顶屁用!王端正小子不是搞了那个甚么炸药么?炸就完了!”
对武将们来说,这墙真心不是事。
真要打,即便没炸药,用投石车也得砸出一条道来!
长孙无忌却是轻轻皱眉:“高句丽此举,不仅仅是防御大唐!”
果然是顶尖的谋臣,那么快就能看出高句丽另有用意。
王恶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出班启奏:“臣觉得,大唐的军械可以更大批量的出售给百济、新罗了。”
李世民、房玄龄、李靖都在消化王恶的话,长孙无忌却开口了:“你的意思,高句丽、新罗、百济的乱战又要开启了?”
群臣骤然一惊。
王恶这话似乎很突兀,可细细咀嚼,结合高句丽、新罗、百济数百年的恩怨纠缠,还真有这可能啊!
高士廉露出淡淡的笑意。
作为吏部尚书、检校民部尚书,听到大唐又有挣钱的机会,高士廉就由衷的感到欢喜。
李勣一脸的为难:“卖得太多了呀!兵部库部司存储的淘汰军械,几乎已经售罄。”
李世民想想最近卖军械的劲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咳了声:“旧的卖完了,可以卖新的嘛。军器监(武德六年设,贞观十一年撤并入少府监)加紧制作,卫尉寺将武库署掌管军械拿出来售卖,留下一定机动库存即可。”
……
新罗,金城。
高履行半倚在王宫的大椅上,端着酒杯,看着火辣的新罗女子在面前搔首弄姿,表情淡然。
车开多了,再看车也没甚么感觉了。
呸,纠正一下,高履行大阵仗见多了,已经产生了抗体。
圣祖皇姑金德曼看着高履行那幅懒散样,心里是不舒服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
新罗现在有求于人,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憋着。
伊湌金春秋拍手,挥退这些女子。
即便是再绝色,人家高履行大掌柜也见多了,这种低级的手段没有什么作用的。
“大掌柜,高句丽与新罗数百年的恩怨,虽然最近一两年略有缓和,但高句丽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他们的大对卢渊太祚已死,其长子渊盖苏文继承了大对卢、东部大人之职,手握高句丽大军。”
“不瞒大掌柜,金庾信与渊盖苏文交过几次手,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都各有千秋,是一个劲敌,可怕的是此人战意十足,配合高句丽比新罗更强大的实力,不得不说,新罗有难了。”
金春秋凝重的介绍道。
高履行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你们随便咬好了,关耶耶甚么事?
金春秋拍手,一名内侍将一个长盒子摆到高履行面前的案几上。
盒子打开,一侧是最直白也最俗的厚厚一叠票据,大唐皇家钱庄新罗分部发出的票据。
盒中占据最大位置的是一张琴,弦是新的,琴身略显陈旧的,琴尾还隐隐有焚烧过的痕迹。
高履行骤然坐正了身子,眼中透着惊骇:“东汉蔡邕制作的焦尾琴?自从北齐明帝让王仲雄弹奏之后再无音讯了,怎么会在新罗?”
金德曼开口:“大掌柜好眼力!正是焦尾琴,新罗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正所谓宝剑赠英雄,也只有大掌柜这等雅士才不至于让它明珠蒙尘。”
高履行在心里暗笑。
耶耶怎么不知道自己是雅士?
弹琴?
别说笑了,高履行这辈子唯一弹过一次,结果是那琴弦全部崩断!
不过,即便是个琴盲,高履行也知道,焦尾琴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其实吧,大唐对此也颇为恼火,只是不便直接插手。”高履行轻轻叹了一声,蜀剧变脸迅速上演。“不过,如果是购买大唐军械,无论数量多少,额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一直冷酷的金庾信开口了:“火器、陌刀、热气球、望远镜。”
高履行翻了个白眼。
想屁吃呐!
耶耶在羽林卫当校尉,都只能蹭到望远镜,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
“甲、横刀、矛、弓箭都没问题,弩也可以考虑,其他的就别想了。”高履行懒懒地靠下。
让你拿到碾压性的武器,然后直接吞了百济、高句丽,成为大唐新的劲敌?
金春秋与金庾信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回复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只是仍有些不开心罢了。
不知何时,金春秋与金庾信已经悄然离开王宫。
高履行不知何时已经烂醉如泥。
……
高履行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新罗服饰,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高履行倒没有任何惊慌。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
床前,对镜梳妆的妙曼身影颇为眼熟。
高履行苦笑了一下。
好吧,高履行这“嫩草”肯定是被老牛吃了。
虽然高履行不喜欢被老牛吃,但事实已成,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男人,洗洗就是个处。
“郎君,醒了么?你们还不赶紧侍候郎君更衣。”圣祖皇姑下令。
几双小手立刻忙乎起来。
高履行可以对灯发誓,这些小宫女是在趁机揩油,这手往哪里摸呐?
金德曼让人送上肉粥,一脸甜蜜的喂高履行,腻得高履行有点发慌。
上得山多终遇虎,自己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啊!
不过,纨绔最擅长甚么?
最擅长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所以,真以为高履行会对此负责?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内疚?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