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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把方刚问得哑口无言，对啊，谁能相信？恐怕信这种话的，除了阿赞、牌商之外就是客户了。要是在中国，把这事对亲戚朋友讲，多半会被无神论者当成精神病的胡言乱语。不由得感叹：“照你这么说，佛牌商人做生意岂不是毫无风险，就算客户出了事也没人管得着？”
老谢笑了：“就是嘛！所以说现在当佛牌商人是最好的职业，又赚钱又没风险！”方刚无奈地摇摇头，还是问老谢有没有最有效的东西，他不希望做这种亏心事。老谢直嘬牙花：“我说方老板，你真是送上门的钱都要扔掉，这可不行，在商言商，你得——”方刚打断他的话，让他赶紧说正题。老谢说：“好好好，那就请一块引灵符布，这个应该是最有效果的了，别的我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引灵符布有效果？”方刚问。老谢告诉他，引灵符布相当于起到暂时改变供奉者体质的作用，虽然出马弟子基本都是通灵体质，但那些出马总不成功的人，就是因为体质不够格，野仙上身的时候有困难，所以才会失败。有了引灵符布，这些出马弟子的体质就会更加偏阴，野仙也更容易上身。
方刚说：“那就好，你帮我找一块这样的引灵符布就行了，我给客户的报价是四千块钱人民币，够吧？”
老谢高兴地说：“够啊，引灵符布也就一万泰铢，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方刚心想他要比杨秀发的便宜两千铢，那可就是四百块人民币，不算少了，随口问：“你有多少赚头？”老谢叹着气说只有六千泰铢的利润。方刚大跌眼镜：“我靠，贡金四千，你卖一万，居然有一倍半的利润，简直就是在抢银行！”
“哪里能这么讲嘛，”老谢说，“不能看相对利润，而是要看绝对。一万我赚六千，好像有150%的利润，很可观。可你方老板要是真能成交，卖到两万泰铢，就能赚到一万。虽然只有100%的利润，却比我还多赚七成呢。”
老谢就像电脑，很快就把这些数字计算得清清楚楚，让方刚很是佩服。他心想也对，佛牌行业就是这样，利润高，等到这个行业臭大街，那时就没什么钱可赚，所以必须趁现在行业好，就要多赚些钱。于是，他让老谢把引灵符布的照片发彩信几张过来，好转给客户看。老谢办事很痛快，没多久就发来了。方刚打开彩信的附件，看到有两张图，是引灵符布的正反两面，装在小正方形透明塑料袋里的浅灰色麻布，上面有用黑色颜料写的经咒，中央还有个带血的指纹印，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盖的，反面图案和正面基本一致。
配的文字是：“泰北登猜黑衣师父阿赞洪拉加持引灵符布，街头被众刀砍死男子裹尸布制作，带有男子伤口血液，可引灵，贡金10000泰铢。”看到这些内容，方刚也能大概了解到这块符布的来历和说道，于是照样转发给刘姐，只是把10000的数字改成20000而已，后面再多加几句“折合人民币4000元整，先全款后货，不议价”。
发之前，方刚忍不住给老谢再打电话，问会不会有危险，而且这种生意算不算坑客户。老谢很惊讶：“怎么能算坑客户？你是在做好事，是在帮她啊。你不懂，出马弟子跟供奉佛牌道理相通，供佛牌成了愿，佛牌里的阴灵也能积累福报，以后好快快投胎；而出马弟子要是能让野仙顺利上身，野仙就能借人的身体帮人看事、断阴阳、找东西，它们同样也有福报，会增加它们的道行，好尽快修成正仙，方老板，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再者说，普通老百姓也没人请个引灵符布回来戴着玩，那不是吃饱了撑得么？出马弟子这职业本身就有风险，被仙家缠死的我也不是没听过，怪不到你头上！”
听完老谢的解释，方刚嘿嘿笑起来：“这么说还真是好事，那就行。”刚要挂断电话，老谢问：“要是客户问你，没效果能不能退款，你怎么说？”
“当然不退！”方刚说，“佛牌没效果怎么退钱。”老谢笑着说这么回答可不行，客户要的是理由。
方刚有些迟疑，老谢嘿嘿笑：“方老板，看在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我告诉你要怎么说。首先这套话必须得掌握熟练，有客户问起，必须最快速度告诉他们。佛牌不是常规商品，不像面包，你饿了，吃下去肯定能饱。佛牌阴物都是鬼神之力，鬼在想什么没人知道，这跟人的行为都有很大关系。同样一块佛牌，让十个人分别来供奉，效果可能也有十种，有的完全没效果，有的效果平平，有的甚至起反作用，有的效果极好。不是佛牌的效果不稳定，而是人和人体质不同、福报不同，缘法也不尽相同。鬼跟不同的人办事，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听了这些，方刚不由得十分佩服：“真是受教，没想到谢老板还有这两下子！”老谢说这都是佛牌商人最基本的说辞，免得今后让客户给质问住。而且我们牌商卖出去的时候，不能退也不能换，除非另外有钱赚，方刚连连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傍晚时分刘姐打来电话：“那个是裹尸布？啥啊，这东西也得花四千块钱？我这边农村下葬的也有，扯块不就行了，还用花四千块钱买？”
“那怎么能是一样的？”方刚说，“这是阿赞师父加持过的，里面有阴灵的力量，能引灵。说实话你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们都是与鬼沟通，而且是现成的，你非要跟野仙沟通，还要是你指定的野仙，不好处理，只有这个最符合。”
刘姐问：“这个就能让仙家跟我好好说话呗？”方刚说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保证哪行？”刘姐笑了，“我买东西没效果，能退钱不？”
方刚回答：“佛牌阴物都是不退不换，有没有效果都一样。”刘姐很惊讶，说从没听说过这种商家，那你怎么做的生意，没效果不就是忽悠人吗。方刚反问她：“如果让你跟你的十个亲戚朋友说，你是出马仙，可以为他们看事、断案、找东西等等，他们的回答和反应，会不会完全一样？”
“那怎么能完全一样呢？”刘姐失笑，“肯定有信的有不信的！
方刚说：“对，信的还会打听细节，比如问多少钱，有的嫌贵有的不嫌贵，再问过程，有的可能问着问着也放弃了。佛牌也是这个道理。这种东西不像常规商品，它跟鬼神有关，而且人的体质不同，福报也不同，这东西非常复杂，谁也说不清楚，哪个人敢说他懂因果？鬼和人打交道，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