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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白指节缓缓收拢。
轻而易举的将少年纤细的脖颈圈入其中。
就在桑榆勾着嘴角，准备直接将少年扼杀在棺木中时。
指尖被咬住。
剧烈的痛楚在刹那间传来，疼得桑榆面目扭曲。
几分钟后，桑榆狼狈的抽回手。
可痛感仍未消失。
怀着不解，桑榆低头看向掌心。
却见一只胖成球的黑老鼠正凶巴巴的咬着他的指尖。
且那只老鼠…
还长着两个小翅膀。
短暂的沉默后。
桑榆阴沉着脸，一把将老鼠拽下。
厌恶道:“这是哪来的死老鼠？怎么胖成这个鬼样子？”
桑榆只是实话实说。
但语落，他手中的老鼠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般。
一边不住扑腾。
一边暴躁龇牙道:“你才是老鼠！”
你全家都老鼠。
它明明是高贵的使魔！
被侮辱身份的煤球想和这个伤害自家宿主的家伙拼命。
桑榆却懒得管那么多。
嫌弃的蹙了蹙眉后。
他直接抬手，直接将手中的老鼠扔了出去。
“啪叽！”
小蝙蝠被扔到墙上。
接着两眼一翻，就地晕了过去。
解决完闲杂人等后。
桑榆再度上前，面无表情的将手对准棺中少年。
棺木中的少年睡容恬静。
精致五官下，脖颈苍白纤细。
脆弱的仿佛一扼就断。
眼看着桑榆是真的想要动手杀桑棉。
王若忍不住出声。
惴惴不安的问：“我们真的要杀人吗？”
倒也不是王若有多好心。
只是在墓室内，眼前的少年是她唯一认识的人。
出于不安心理，她不想桑棉死得太快。
但语落，桑榆扭头看她。
讥讽道：“我不杀他，那你来替他死？”
此话一出，王若瞬间噤声。
如鹌鹑般，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解决完多嘴的王若后。
桑榆收回视线，再度低眸看向棺木。
但在他低头的瞬间。
棺木中，苍白精致的少年缓缓睁眼。
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
漆黑发梢下，血色潋滟的瞳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瞳内毫无波澜。
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后。
桑棉眨了下眼，缓缓开口。
第一句是：“你是谁？”
第二句是：“楼瑜呢？”
时隔多年，再度听到熟悉的声音。
桑榆先是一愣。
接着勾起嘴角，恶劣道：“被我杀了。”
言毕，看着少年怔忪的表情。
桑榆心中畅快。
又添油加醋道：“被打得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的可能。”
话音落下，见少年低眸不语。
桑榆嘴角上扬。
一种扭曲的愉悦感在刹那间涌上心头。
开心的不能自已。
但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在一旁王若惊恐的注视中，棺木内的少年缓缓起身。
随后，不等桑榆反应，脖颈被衣领勒住。
桑棉揪着眼前陌生男人的衣领。
慢吞吞的问：“你，杀了楼瑜？”
平述的语气。
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桑榆先是一愣。
接着坦然的应道：“是我杀的，但你又能把我怎么…”
“样”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下一秒。
“砰！”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看似精致脆弱的少年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桑榆一脸懵。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进了墙里。
成了凹洞中的挂饰。
见状，一旁的王若腿脚一软。
被吓得直接跪坐在地，哆嗦着不敢出声。
桑棉看了王若一眼。
侧了侧身后，慢吞吞的问：“你也杀了楼瑜吗？”
王若拼命摇头。
别说杀了。
那位祖宗一来，她连话都不敢说。
哪有胆子动手？
确认王若没说谎后，桑棉收回视线。
随后朝着桑榆走去。
墙面上，桑榆被嵌在了人形凹洞里。
五官微微扭曲。
片刻后，他挣扎着活动四肢。
想要从洞里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成功，就又被人一脚踹了回去。
腹中翻江倒海。
桑榆脸色惨白。
须臾，他忍着剧痛，强撑着睁开眼。
却见不远处，苍白少年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小蝙蝠。
拍了拍，慢吞吞的塞回口袋。
一切准备就绪。
少年才复又抬眸看向他。
一本正经的问：“你刚刚在撒谎，对吗？”
楼瑜哪有那么容易死？
就算死。
也不可能死在这个人手里。
眼前的男人肤色苍白。
眉眼阴柔。
哪怕在生气，手上的兰花指依旧捏着。
桑棉觉得有点熟悉。
想了想。
他开口，神色好奇，慢吞吞的问：“你也是太监吗？”
桑棉记得。
一百年前，他窝在家看话本的时候。
人类世界还有“太监”的工作。
桑棉只是随口一问。
但语落，男人却像是蒙受了奇耻大辱般，被气得面色涨红。
暴躁道：“你才太监！你全家都——”
话还没说完。
下巴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捏住。
下一秒。
“咔哒！”
清脆的声音在墓室内回响。
桑榆被卸了下巴。
清晰的痛楚传来的刹那，桑榆眼中瞪得像铜铃。
在他的印象中。
有着眼前少年五官的人久病缠身，孱弱无害。
和眼前抬手就卸了他下巴的人截然相反。
桑榆怀疑人生时。
桑棉再度开口，问：“楼瑜在哪？”
语落，见桑榆不说话。
桑棉本想蹙眉。
但余光一瞥，看着桑榆被卸了的下巴，听着桑榆口中不断发出的哼唧声……
桑棉恍然大悟。
说了声抱歉后，桑棉上前一步。
客气的帮桑榆安上下巴。
“咔嚓！”
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瞬间，酸爽的感觉席上桑榆心头。
桑榆龇牙咧嘴。
还没从被人卸掉下巴又安上下巴的酸爽感中回过神。
苍白少年再度开口。
慢吞吞的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言毕，桑棉垂下眼。
目光落在桑榆枯白的指节上。
表情若有所思。
四目相对，明明桑棉一句话都没说……
桑榆却在那样的目光中，幻视出自己手指被一根根拔下，被塞进嘴里的画面。
唇瓣哆嗦了两下。
须臾，桑榆颤抖着开口。
方才的嚣张不再。
老老实实的坦白道：“楼瑜他……没死。”
闻言，桑棉微怔，神色放松下来。
但下一秒，桑榆又道：
“他只是不想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