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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随着时间流逝。
体内的沁人凉意,被自动转化为魔力。
身体好受了些。
但桑棉仍习惯性的趴在谈喻怀里。
少年衣襟间洇着淡香。
馥郁微凉。
如猫薄荷一般,使人上瘾沉溺。
桑棉眯着眸。
如猫一般,抱着谈喻轻轻蹭了蹭。
待蹭够了,才抬起头。
好奇的问:“你不需要休息吗?”
现在是早上七点。
以往这个时间,他甚至都没睡醒。
谈喻却总先他一步过来。
桑棉很好奇。
谈喻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
闻言,谈喻长睫微颤。
选择性的跳过话题。
垂着眸,轻声道:“为主人准备好一切,原本就是我的职责。”
言毕,手腕被执起。
谈喻俯下身,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哑声道:“只要少爷需要,我什么都会做得。”
耳边落下的少年嗓音清冷。
淡漠疏离。
偏音调略沉,尾音缱绻低悦。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从谈喻口中说出来,就多了一分暧昧。
像是在调情。
耳尖温度缓缓攀升。
桑棉默默偏过身,避免与谈喻对视。
看出他的抗拒。
谈喻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须臾。
在桑棉百般无赖,对着墙面发呆时。
谈喻倏地出声。
道:“少爷,时间不早了。”
语落,桑棉一怔。
接着侧过身,朝墙上的吊钟看去。
现在是7:50。
按照规则。
8:00时,Npc会自动消失。
等到晚上的10:00时,Npc才能再次出现。
谈喻要走了吗?
不知为何,桑棉有些低落。
纠结时。
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谈喻圈着他的腰。
并默不作声的,将他揽入怀中。
这种姿势很怪,像是在抱娃娃。
亲密得几乎冒犯。
半点不像是下人该对主人做得事。
耳尖微微发烫。
桑棉抿着唇,微微蹙起眉。
他仍旧不喜欢这样过于亲近的触碰。
却在这一刻,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谈喻。
谈喻一言不发。
就这么静静的圈着他抱了许久。
像是太空中濒临缺氧的旅客。
在濒死前。
终于找到了赖以为生的氧气般。
极度依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7:58分。
距离Npc消失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分钟时。
谈喻松开了他。
接着道:“少爷,这两天要小心些。”
桑棉抬起头。
茫然的问:“为什么?”
谈喻没说话。
他只是抬手,将少年散落的墨发拨至一边。
接着拿出红色发夹。
动作轻缓的。
将那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在了耳侧。
精致昳丽的眉眼露出。
谈喻弯下身。
在少年额前落下一吻。
道:“庄园里进了脏东西,这两天会不太安全。”
说着,谈喻拿出一个东西。
一枚小巧的。
被漆黑绳索系着的,鸟嘴面具吊坠。
吊坠是镂空的。
内部放着松杉的枯枝。
在桑棉茫然的视线注视下,绳索被套在了他的脖颈上。
不舒服。
桑棉蹙着眉,不满的勾着绳索。
问:“这又是什么?”
谈喻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是我特意做的小玩具。”
“少爷喜欢吗?”
桑棉蹙眉不语。
纤细脖颈上,垂落的鸟嘴面具吊坠阴沉。
丑兮兮的。
桑棉本身不是很喜欢首饰。
又重,又累赘。
但。
抬头时,桑棉与谈喻对上视线。
少年垂着眸。
墨色长睫下,幽蓝浮动的眸中碎着几粒微光。
像小狗。
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桑棉:……
沉默良久后,桑棉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口是心非道:“还可以。”
语落,谈喻弯起眼。
笑着道:“少爷喜欢就好。”
言毕,谈喻直起身。
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忙其他事了。”
“少爷你要乖乖的。”
“不要到处乱跑。”
“遇到不听话的人,就直接杀了。”
“如果懒得动手,就叫我的名字。”
“记住了吗?”
谈喻语气认真。
莫名的,桑棉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错觉。
这人。
是不是有点保护过度?
再说了。
如果真的遇到怪物,或者想对他动手的玩家。
谈喻一个Npc。
就算他叫了名字,也没什么用啊。
桑棉默默吐槽。
却还是将谈喻的话一一记下。
轻轻点了点头。
对话结束,谈喻起身离开。
“咔嚓”
门被关上的同时。
墙上的时针,稳稳落在了数字“8”上。
早上八点。
规则限制解除。
大多玩家都按耐不住,开始在庄园内四处探索。
今时不同往日。
就在昨天,游戏系统发布新规则。
任务时长只剩十天。
如果不能在这十天内找到解药……
庄园里的所有人,都会永眠在地下。
化作那片蔷薇的养分。
危机关头,玩家们也顾不上内斗。
食物共享,消息共享。
就连一向傲慢的夏琳,也难得的放下了大小姐脾气。
默不作声的躲在夏真背后。
玩家们互帮互助。
连着混乱多日后。
阴暗的庄园内,终于出现了一丝秩序和温情。
但这份平和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说不出的诡异。
……
房间内。
桑棉并未出门。
他抱着膝盖,蹲在床上发呆。
细白纤长的手指间,把玩着谈喻留下的吊坠。
吊坠不算大。
晃动时,内部的松衫碰撞。
发出细细的“飒飒”声。
以及浅浅的,微微苦涩的松木香。
思绪逐渐漂远。
桑棉想起一件事。
古世纪时,欧洲黑死病肆虐。
为了阻止瘟疫蔓延
负责为病人收尸的医生们研发出一套服装。
沉重的鸟嘴面具。
尖端处放着些细细的松木。
说是可以除疫。
所以。
谈喻给他这个东西。
是为了防止他染上瘟疫吗?
想法冒出的下一秒,桑棉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毕竟身为Npc。
谈喻本不该知道游戏进行到哪了才对。
倒三角尾尖晃动。
桑棉咬着尾巴,盯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是10:30。
桑棉还记得谈喻的话,所以暂时没有出门。
但房间内实在无聊。
桑棉托着腮,漫无目的的神游时。
耳边响起声音。
【宿、宿主。】
地板上。
煤球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
茫然的问:【我怎么会在垃圾桶里?】
昏迷前受到的刺激太大。
煤球失去了昏迷前所看到画面的记忆。
眼神有些茫然。
但煤球天生心大。
不过片刻,它便满血复活。
扑腾着短短的小翅膀,飞到了自家宿主肩头。
煤球轻了轻嗓。
本想照例洗脑,催桑棉睡男人。
却在开口前。
无意间看到了异样的一幕。
少年脖颈纤细。
肌肤细白,宛若玉瓷。
但此刻。
那细白如瓷的肌肤上,染着深浅不一的红意。
看起来
好像是标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