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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福少已是没了退路。他,只能走最后“那条路”了。这条路,前途未卜。这条路,九死一生。这条路,咫尺天涯,通天堂也通地狱。
“嘶拉”一声,窗帘开了。福少像一只大鸟,从五零五的病房的窗户跳了下去。没错,跳窗,跳楼,正是福少要走的“那条路”。
“啊……”伴随着一声壮烈的惨叫,半秒钟后,从窗外传来“扑”的一声。福少做完了一套自由落体运动后,瞬间着陆了。
“……”不知道福少的身体,具体是掉在了哪里。但,他已说不出话来。他虽说不出话来。但,好在这一次,福少觉得自己赌赢了。因为,他的脚,看起来还能动。脚既然还能动,那就说明命还在,还有机会跑路逃命。
没错,刚刚福少从五楼跳下来的时候,其实是准确地砸在一个柔软的屋顶上。
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的后面,建了一排低矮的房子。这些房子,虽海拔不高,但房顶都是用石棉瓦铺就的。而,刚刚,福少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落到了一个破棉絮上。而那个破棉絮,则是他自己刚刚上楼之前,故意丢在那楼顶上的。
福少作为职业做家,他不是个脑残。每次动手,他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次,他面对的是方天宝。所以,他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跑去出生入死。为了几万块,就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这样的生意,哪个职业做家都不会干。
“卧槽,他,他这货还真的跳下去了啊……”皮皮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跳下去,咋人都不见了呢?”姚小明探着头往窗下看,居然发现福少跑了。
“他背部中了一刀,应该跑不远,咱们追……”方天宝和宁采臣他们立马拿着家伙就冲了出去。两分钟后,兄弟四人来到那排矮房子前,早已看不见福少的人影。
“宝哥,地上有血,***走不远……”宁采臣拿了手电筒。兄弟四个,又循着血迹追了上去。
福少是个职业做家,他不是个愣头青。逃跑的时候,他背部奇痛无比,他知道自己被方天宝那一刀,剁得不轻。而且,他也不会不知道自己正在疯狂的流血。
福少一路跑,便一路将自己上衣脱了下来。待到一个十字路口前,福少突然用衣服,裹住了自己伤口。血,暂时被止住了。起码,福少身上的血,暂时不会流得像庐山瀑布一样了。
福少是个聪明的杀手,他止血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他既不掐早了,也不掐晚了。他偏偏要到十字路口前的时候,才把身上的血止住。因为,这样一来,方天宝就算循着血迹追来,如果在十字路口没发现血迹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哪个方向。
“操,真是只老狐狸……”皮皮鲁最先跑到十字路口,发现血迹突然没了,他气得直跺脚。
“除非他是只钻地鼠,不然,咱们铁定能追上他。三个方向,我们分头找。”方天宝示意兄弟们分开找。说着,他大手一挥,宁采臣和姚小明去了左边,皮皮鲁一个人去右边,方天宝则负责直行搜索。
没错,方天宝的感觉是对的。福少走的,果真就是条直行道。
方天宝心想,从这里直行两百米,就该到大江码头了。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在码头准备一艘小船或是一个小艇。因为,走水路的话,是最容易将证据毁灭的。就算,警察们带着警犬来追,他都不怕。
方天宝这样猜想,果然没猜错。福少来时,确实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他在前面的码头,也确实备了一艘小船。只不过,这艘小船的造型,看起来比较猥琐而已。而且,这艘小船所选用的材料,说出来也是有点儿难以启齿。
因为福少是一个职业做家,而且还是一个事业刚刚起步的职业做家。所以,相对来说,要弄一艘冲锋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他这艘停在码头的小船所用的材料,其实跟刚刚方天宝铺在病床上的那个“林志玲”,其实是一个系列的。
也就是说,福少发扬了“变废为宝”的精神,将四个充气娃娃和一个轮胎捆绑在一起,自制了一艘小船。
小船的表面,福少用一块破烂的帆布覆盖着。帆布上面,他还装了一个简易排水装置和一个破旧的发动机。所以,只要福少跳上自己那艘由四个充气娃娃打造的黄金战舰。那么,只要他一拉发动机的开关,他的小船就会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作为一个职业做家,没点小聪明,没点小发明,怎么行呢?福少能在短时间内,将四个充气娃娃和一个轮胎,改装成一艘小船。单单这一点,就很不简单。
血,还在一直流。船,就在前方。
福少从五楼跳下后,脚虽然没断,但也扭伤了。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他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都快冲到自己嗓子眼了。他不敢回头,因为,他已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了。而且,那个追来的人,速度明显要比自己快很多。
终于,福少一个箭步,冲到了码头,然后从码头跳上了黄金战舰。
“突突突”一阵响,黄金战舰的发动机也很争气。
“突突突……”
发动机冒着青烟,将排水浆的装置带动。水波向后,船向前。福少稳稳地坐在自己打造的诺亚方舟上,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我干……”方天宝就差一步,就能用刀消掉福少的脑袋。但,一步就是一步。一步之遥,方天宝将永远都追不上福少。
“兄弟,后会有期啊……”福少坐在自己用四个充气娃娃打造的黄金战舰上,悠哉点上一支烟,冲岸上的方天宝挥了挥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微笑。
“宝哥,咋办?就这样让这孙子跑了……?”此刻,皮皮鲁也气喘咻咻地追来了。
“那,不让他跑了,难道你还能游泳追上他?”方天宝转身就要回去。
突然,宁采臣用手拽住了他,道:“宝哥,你看,这小子在干嘛?”顺着宁采臣的手势所指,兄弟们往江中心一看,不禁全都乐了。
尽管天色很黑,福少和他的黄金战舰也已开出五十米开外。但,兄弟们还是能隐约瞧见,福少正在江中心不停地冲他们摇手。
“救命啊,救命啊……”没想到,两秒钟后,福少竟开始大喊救命了。
“我靠,什么意思?他居然冲我们喊救命?”皮皮鲁和姚小明都被他这么一闹,猛然间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哈哈,这还不懂吗?你们看,他那破船原来会漏……”听宁采臣这么一说,大家定睛一看。卧槽,那可不是艘会漏破船么?福少的黄金战舰,已经开始越来越低了。
没错,就他那副招手喊救命的架势,绝对是船开始下沉的节奏。
福少身上中了一刀,刚刚,他又从医院的五楼疯狂跳下。此刻,当他坐上自己精心打造的黄金战舰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黄金战舰竟是会漏的。
滔滔的江水,在黑夜里,彷如猛兽一般,侵吞了福少那艘会漏的黄金战舰。那个受伤的福少,在水面上扑通了几下,便再也没有浮出过水面。
“兄弟,后会有期啊……”方天宝对着江面,对着那看不见的旋窝,把刚刚福少说的这一句,还给了他。
后会有期,即后会无期。再见,即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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