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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竞尧憋着一股邪火,用力摇晃起玉容来:“傅玉容,醒醒!”
玉容正在梦中,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绝望的夜晚,何竞尧一身酒气地闯进房间,将她推倒在床上,三两下扯碎她的衣裳,便从身后狠狠地进入了她,一遍一遍没有止歇地索取。衔接处重重的摩擦到后来就如刀子一般在她体内切割,可是任她哭任她求,他都没有停下,只是一次次重复着进出的动作,残忍地掠夺。
但又与那晚不同,何竞尧没有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背,玉容用力挣扎,竟然挣脱了他的控制。一脱离他的控制,玉容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疯狂地想要逃离。她拼命跑,拼命跑,不知哪里才是出口,也不知道是否有尽头,就想着一直跑下去,不要被何竞尧抓到。可是何竞尧就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不论她怎么逃,都能听到他在身后喊她。
终于,他一把抓住了她!玉容尖叫一声,猛然惊醒,正对上何竞尧阴冷暴戾的目光,一瞬间梦与现实重叠,玉容惊恐地向后瑟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好痛,真的好痛……”巨大的惊恐让玉容几乎脱了力,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
何竞尧不需要问她,也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梦。那空洞、惶恐而又惧怕已极的眼神,他也只在那夜她的眼里见过,在那之后,每每想起她的眼神,他都不愿更深地回忆。
心里的火像是被扬上了一把沙子,陡然熄灭了大半,何竞尧松开了玉容,由着她缩到了角落里。他调整了姿势重躺下去,忍受着头痛的折磨,看着玉容半明半暗地在角落里抽泣。等她抽泣的声音慢慢小了,才开口问她:“你做噩梦了?”
玉容之前太过恐惧,一心只想着躲藏起来,不要被伤害,渐渐镇定下来之后,也发现自己是穿着衣裳的,而且并没有曾经被折磨后的酸痛感或是撕裂般的疼痛。听到何竞尧的询问,玉容才慢慢反应过来,她是把梦和现实混在了一起。
她点点头,意识到何竞尧可能看不到,轻轻补了一声回答:“嗯。”然后她听到衣料窸窣的声音,何竞尧似乎脱了里衣,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把衣裤脱了,过来。”
玉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也是醒着的,但她不敢问。何竞尧的要求让她忍不住去想梦里的情形,她不想过去,可是她又怕不听话会惹恼何竞尧,让梦里的情景立即重现,只好忍着对他的畏惧,脱了里衣和长裤,慢慢地爬到他身边。
刚一靠近何竞尧,玉容就被何竞尧一把扯到了怀里,她光裸的背和他赤/裸的胸膛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一瞬间玉容的身体便僵住了。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横过她的腰上,大手就按在她腹部亵裤的边缘,玉容紧张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可是过了很久,何竞尧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玉容以为他又睡着了,稍微动了动就被何竞尧冷冷的警告止住了动作。
“你再乱动,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了。”何竞尧说得隐晦,但他伸进亵裤的手明确地向玉容告知了“邀请”的含义。玉容立即转过头,再也不敢动了。
淮中的春末,夜里依旧是凉冷的,玉容几乎冻了半宿,身体都快凉透了,此刻被何竞尧拥在怀里,暖暖的温度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身体里,她的心理上虽然还抗拒着他,身体却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给宝儿捂过小手,知道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另一个人的感觉,那可能比自己挨冷还觉得不适应,可是何竞尧现在却搂着她,用他的体温温暖她的整个身体,而且,他似乎也不打算对她做点什么。这样友善的对待竟然出自何竞尧,玉容总觉得很无法适应。
过往的经历让玉容禁不住总是担心下一刻情况就会出现变化,虽然她很困,被窝也很温暖,可是在何竞尧的怀里,她就是睡不着。为了克制这种忐忑的感觉,玉容不知不觉地胡思乱想起来。她听着何竞尧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猜想他是否睡着了,可是想到他刚才的警告,又不敢回头看,只有换一件事继续想。
玉容又想到了刚才的梦,她以为五年前的经历她都不该记得了,可是没想到她不仅没忘记,反而记忆犹新。如今何竞尧回来了,对她似乎还有些兴趣,同房是不可避免了,只是不知这次他对她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她还要再经历几次那样的夜晚。
只是想想,玉容便觉得毛骨悚然,只好强迫自己再想点其他的事,不知不觉,玉容就想到了宝儿身上,这是宝儿离开她单独住的第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宝儿睡得好不好,会不会想她。想到这里,玉容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的音量微乎其微,却还是被何竞尧捕捉到了。不带倦意的声音,表明他也一直没睡,玉容忍不住有些后怕。
“叹什么气?”何竞尧的唇几乎就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醉酒的沙哑,距离太近的缘故,那微微的沙哑透过她的耳膜,像是磨在了她的心上。
“没,没什么。”玉容不敢告诉何竞尧她在想什么。
何竞尧却像能猜透她的心,掰过她的小脸,听不出喜怒地问:“还在想梦里的事?”他的手劲儿很大,玉容扭着头很不舒服,只好将身体也跟着向他侧过来。
“没有。”玉容垂了眸子,不敢面对他那双犀利的眼睛。
“你还挺记仇的。”何竞尧冷哼一声,将手从她脸上拿开,半个身子压到她身上,脸埋在她的发间,不甚清晰的语调更像是叹息,而不是生气。“你还记着五年前的那晚。”
后半句,何竞尧的语气是肯定的,肯定到玉容不敢贸然否认。她不知道他此刻说起那晚的用意,更猜不透他为何会是这样的语气,抿着唇没敢搭话。
何竞尧却好像一定要她回答,久久听不到她的回应,微抬起脸看着她,不太满意地挑高了声调:“嗯?”
“我没有记仇,我只是……害怕。”心里的感觉是一回事,对何竞尧说出来又是一回事,玉容的双手攥在一起,在被窝里紧紧地扭成了一团。
她说得是实话,尽管何竞尧那么对她,但她并不恨他。她清楚自己的选择,她将自己卖给何竞尧做妾,便是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一切都卖给了他进行支配,何竞尧行使权利的条件是救她的父亲,他做到了,那么他怎么对待她便都是他的权利。
何竞尧似乎对她这句回答的真实性很有兴趣,将她的脸掰到与他的视线平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犀利的视线扫过她眼底的每一个角落,仔细地检查着她这句话的真假。直到他确定她的话是真的,才松开了她。
他重新仰面平躺,一条手臂压在头上,合上了眼睛,光线与角度的关系,玉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敢过多地探究,见他不再说话,便也只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
过了许久,有细微的光线隐隐透进屋子里时,何竞尧才再次开口:“你不用害怕,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