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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见她的手在那小丫头的身上作乱时,他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又以为是她们小女儿家好奇彼此长什么样才那样的,直到后面又或多或少的碰见以后,他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坏胚子,哪怕披上了仙女的外衣,可她骨子里还是恶魔。
走到门口停下,看着门口的威风凛凛的狮子,他嘴角挂起一丝讥笑。
沉声对文白交代:
“今晚去割了沈大的那玩意儿,丢到沈婆子嘴边让他好好看看,还有,沈家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也别让好过。”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丞相府,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家里呢。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替妹妹报仇,总要我这个当哥哥的亲自动手才行。”
似乎是觉得不解恨,他又推翻了刚刚说的话。
“走吧,准备准备,我们搬出去住。”
听到这话,文白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不过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主子的心思。
跟在后面点头说“是”。
主子最想的就是跟妻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被人时刻监视,可以自由自在,放声大笑的院子里生活。
如今主子有了那么多院子,每个院子里都被他种了花,搭了秋千架,可是如今主子却是一个人了。
想到他们少年时曾经憧憬过的生活,文白觉得主子离开谢家也是一种解脱。
在谢家,看似一切都很自由,可是主子每往前走一步路,就要往左或者往右走十步来遮掩。
大老爷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战场,那是因为有老夫人,有相爷,二老爷可以随心所欲,那是因为有哥哥顶门立户,有父亲保驾护航,作为嫡次子,他有这个任性的权利。
可他家主子,一无所有,崔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生的女儿是奸夫的,时时刻刻还要来替老夫人打探主子的行踪。
相爷想起主子就尽一尽父亲的责任,甚至还自认为他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痛骂主子为什么一样的教养,两个哥哥都能成才,偏偏他家主子就蠢笨不堪。
可笑相爷还觉得是主子天生蠢笨,心思用不到正道上。
他不知道主子在背地里的艰辛,不知道主子满腹经纶。
只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主子放弃了什么。
相爷在家的时间有多少,教育主子的时间又有多少,而老夫人在家的时间又是多少?
主子在老夫人的层层监视下,一天天的跟两个哥哥的差距越来越大。
名声也是越来越不好听,也是那个时候,他们主子的日子才稍微能看到那么一点希望。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煲了您最爱喝得老鸭汤,特意让奴婢在这儿等您呢!”
崔氏房里的婆子突然出现,让文白几人被迫停下了脚步,看清楚来人时,几人眼里不约而同的闪过嫌弃。
看着婆子谄媚又带着算计的眼神,谢三如今连装都懒得装了。
“哦?老鸭汤可不是我喜欢喝的,叫你家夫人煲汤给别人喝吧,我还有事!”
推开面前碍眼的婆子,谢三扬长往书房里走去。
谢家的一草一木,他都不想动,除了那些跟了他很久的鸟儿。
玉笙居的人都是跟在他身边的旧人了,一个个的提着鸟笼往外面转移。
丞相看着这个儿子而立之年还摆弄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谢丞相眼含怒火,看着门口的下人问。
家里这些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明珠那么不省心,都让人怀疑不是他的女儿了,要不是接生嬷嬷被他找到,他差点就以为明珠真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刚确定了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老三这个混账又要干什么?
“回相爷,三公子说这些鸟晚上吵的很,要把它们搬出外面去。”
“哼,搬出外面?外面哪里?他弄回来这些玩意儿的时候,怎么不说吵的很。”
丞相看到十几个鸟笼子一起被提出来,脑子都疼。
“回相爷,不是在院子里的外面,公子置办了一处院子,把它们送过去。”
下人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回答,反正只要是三公子的事情,被相爷碰上了难免要被骂,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哼,自己的俸禄连自己个儿吃饭都费劲,还花钱买院子里养鸟,我看他就是吃多了撑得慌。”
指着院子里的鸟笼,丞相满肚子怨气就开始往外洒,一点儿也没考虑在下人面前这么骂儿子对他的影响。
“三十多岁的人了,成日里就是溜猫逗狗养鸟,要不就是喝花酒逛青楼,就不能做点儿正事吗?
不为自己想,总为为孩子们留点什么吧,你大哥二哥总帮衬你,也有个够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我看你的日子怎么过?”
人群后面的谢三,听着这些听了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剩过这么多年的剩饭一样的谩骂,除了内心的抗拒,就是觉得恶心。
两个哥哥帮衬他?
只要稍微有点心他就能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没有拿过家里的一分钱。
自从十四岁开始,姨母给了他铺子让他练手之后,他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
从小时候起,他就喜欢穿一种颜色一个款式的衣服,因为可以迷惑崔氏。
无论是笔墨还是其他的什么,明明一样的东西,两个哥哥的好好的,偏偏他的不是坏了就是找不见了。
就那样的环境,可笑他往妄想他跟两位哥哥一样做个君子?
可笑!可笑至极!
相府的银子,可都把控在老夫人的手里,这么多年花在他身上的恐怕还不如一个奴才的多。
比起谢明珠那个野种,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笑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亲爹,竟然还觉得他败了谢家的银子。
“走吧!”
他催促着下人往出送东西,对于谢丞相的谩骂,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逆子,这个逆子,你给我站住!”
看着走出百步远的谢三,丞相指着他,似乎被气的再没了刚刚的口若悬河,他不相信他竟然敢无视他这个父亲。
看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气的他直呼:“来人,上家法!”
听到这可笑至极的话,谢三回头,就那么看着他,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老人,这个他血缘上的爹。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冲动,想要放干自己身上的血,那些属于谢家的高贵的血。
“上家法,你确定吗?要不要抽去我身上的血,属于你的那一半聪慧睿智的血?”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谢丞相震惊的僵持在了原地。
谢三就那么望着他,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渴望父亲的认可与肯定。
可是当他对着崔氏说出那句微末之家的教养就是比不上大家之女以后,他就对这个父亲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了。
谢丞相看着他眼里的寒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从他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恨呢?
“你”
“丞相大人,家法还上吗?不上的话我就走了。”
谢丞相的失态,在他眼里如今也变成了惺惺作态而已,他又何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