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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扯这些?你知道我找你干吗。”季钢悻悻地说。
“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凭本事吃饭,成天只会搞那些见不得人的人际关系,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是能人,我们这些小喽罗怎么敢管到你们头上去。”田石松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直起身子讥讽道。
“什么?什么人际关系,谁拉关系了?谁不靠真本事了?你给我说清楚。”季钢气得直跺脚。
“好,你有本事,我没本事,行了吧。你本事多大呀,你不是劳模吗?你不是一向公私分明吗?怎么,真遇到事儿了,就忘记自己的名头儿了?就推不开关系了?亲朋好友的,犯错也看不见了?不是我说你,季钢,如果这个梅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会这么护着她?你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丫头片子抛弃你所谓的原则?你的原则就如此经不起考验?”
“我没想要违反原则帮她啊,你误会了吧!我是想请你看在她年纪还小,又认了错,给她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可能不知道,处分对一个刚工作的年青人来说有多么严重,是要留进档案的。我哪里是因为她哥哥的关系所以才维护她?她哥为这事也臭骂了她一顿。田石松你给我听着,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季钢忙着解释。
“哦,不是因为她哥的关系才帮她,那是因为得了她的好处所以才帮她,对吧。”田石松冷笑道。
“好处?什么好处,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季钢急了。
“可笑,离谱的是你!她认什么错?她这种颠倒黑白、故意犯错的人,你还要给她机会?你还敢说你没得她的好处?”
“你不要血口喷人,田石松,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我得了什么好处?你看到我得了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田石松只觉得心里一股恶气往上冲,这么多年以来对季钢积存的不满和厌恶在瞬间爆发出来:“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坐在主任这个位置上你不觉得羞愧吗?你凭什么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就为所欲为?你凭什么领导我?一个初中毕业生!”
“我?“季钢本来就不擅言辞,被田石松一顿抢白,气得脸红筋涨,说不出话来。
“时代不同了,你别以为自己根正苗红就可以主宰一切,这年头,要想立得稳,还得靠手里有技术,有技术,懂吗?”田石松轻蔑地斜眼看他。
“我怎么没技术了?凭着我十几年的工作经验,我,我……”季钢一向是个内敛的人,这时候要他自己标榜做了什么贡献,实在是难为他了。
“经验?就算是头猪,干了十几年也有经验了,亏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啊……”田石松对着他吹了口气:“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也就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罢了!”
“你——你为什么要骂人?”季钢大叫一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嗬,真有种,干吗,想打人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田石松根本不怕他,虽然这时候季钢的控制力正临界崩溃的边缘。
季钢一拳挥了过去,打在田石松的脸上,田石松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他愣了一下,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他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一股浓重的腥味使他咚地蹿了起来,用尽全力猛扑过去,季钢虽然强壮,却在个头上吃了亏,田石松魁梧的身躯使他无法躲避,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仓库很大,他们又是在最里面的小库房,门口丁师傅们还在忙着,季钢和田石松虽然打得很厉害,可是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所以没有人来劝解,在他们的身边,摞着一层层沉重的木箱子,那些装满货物的大箱子在他们打斗过程中,因为两人的撞击而不停地摇晃起来……
杜若刚要发动车子,听见短信提示,她拿过手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还是图片短信,便顺手打开一看,吓得张大了嘴,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她看见任西正搂着自己的腰,她则亲热地半靠在他身上,走向公寓。她忙把号码调出来仔细看,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短信来自何人!这时,短信又来了,她惊魂未定地按出来看:“怎么样?清晰度还可以吧。请问这照片能公开吗?比方说转发、上网什么的……”杜若浑身发抖,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她甚至没想到要回个短信去骂这个无聊之人,或者质问他想干什么!她只是把两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把手机号想了又想。
田石松没等到回音,大惑不解,这女人真如此镇定自若?收到这样的短信会无动于衷?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过去:“欣赏好了吗?”
看到这条短信才让杜若清醒过来,她得问问这是谁?是恶作剧吗?还是别的什么?她没有回短信,只是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请问你是谁?”
“呵呵……”田石松看见她打电话过来,又惊又喜,可一时倒没想好该怎么说:“拍得还可以吧。”他打了个呵呵。
“你是谁,想干什么?”杜若听出这是个陌生的男人。
“我想……我想见面再谈吧。”田石松说。
“见面?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杜若气坏了,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要求见面。
“当然为了这些照片罗,如果你有兴趣继续观赏的话,我还有些。”田石松见杜若语气并不软,便吓唬她。
果然,杜若不知道他所说的还有是指的哪些照片,她想了想:“我并不认识你……”
“好办,我认识你。我就在你附近,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你下车,就在旁边的绿云音酒楼。”田石松随便朝街边看了看,便看见这家酒楼的招牌。
杜若吃惊地朝窗外看去,街边还真有绿云音几个大字横在一家酒楼的门头上,霓虹灯字一闪一闪的,煞是惹眼。
难道这人一直在跟踪自己?想到这儿杜若简直心惊肉跳。可是她又无路可逃,只能仓促应战了。
她刚走进门,就听见有人在后面低低地“嗨”了一声。她惊恐万状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六十几岁的男人,正冲着自己笑呢。那男人对迎上来的服务员小姐说了声要包间,她便把他们带到二楼拐角的一个包厢里,他接过菜单,仔细看了看,点了几个菜,小姐走后,杜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稍安勿躁。”田石松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猎物:“总得先填饱肚子吧。”他想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是我的笼中鸟,案上肉,还容得了你作主?
“如果先生没话说,那就恕不奉陪了。”杜若最恨别人戏弄她,她站起身来往外走。田石松没想到这女人还真够硬的,把柄都让人抓着了,还这么傲气冲天的,他马上拦住她:“这又何必,话还没说完怎么能走?你不怕我跟着你到你家里去吗?”他扔出更厉害的杀手裥。
杜若心里又是一惊,怎么,这人连自己住在哪里都知道了吗?他究竟想干什么?是敲诈勒索?她愤怒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但也停住了脚步。
田石松见她没继续往外走便放了心,他还真怕这女人一走了之,他又能拿她如何?当真把这丑闻告诉她老公?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他冷冷一笑,鼓足勇气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杜若大惊失色,她刚要挣脱,田石松已经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她正要发作,却见小姐送进了冷盘,她只好先隐忍不发。田石松镇定地叫小姐催菜,又要了啤酒。杜若看小姐出了门,便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等菜上齐了再说不行吗?这小姐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我们怎么谈话?”田石松不急不慢地点燃一支烟,惬意地朝着杜若吐出一个烟圈,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地问道:“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杜若没有理他。
好容易等菜全上来了,竟然摆了一桌子,田石松对小姐说了声不要打扰,便转过头来对着一桌子菜说:“来,吃吧,这菜看上去不错,不知道口味如何。”说完他竟挟了筷子菜放到杜若的盘子里,杜若像躲瘟疫一样避开身子,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看她躲闪的样子田石松在心里冷笑,你是什么女人,也配在我面前做出这清纯的模样来?哼,你躲吧,过不了多久,你还不得乖乖地投到我的怀抱里来?
“可以说了吧。”杜若正眼看着他。
“哦?你这么着急吗?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免了。请直说吧,你想干什么?”杜若没心情听他胡说。
“那怎么行,以后我们还要……”田石松想了想把过份的话先咽回肚子里去——别把事情搞砸了,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便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我叫田石松,清朝有个叫孙谓的写过一首诗,叫《法雨寺晚眺》,里面有一句:危石松悬顶,彷徨屡惊顾。小姐听说过吗?”田石松卖弄地说到这里,倒在心里一惊,自己也没想到包含着自己名字的这两句诗,好像是为这女子专门写的那样贴切呢!他想着不觉笑了起来,又问道:“你呢,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他听小黄说过,这女人姓杜,叫什么忘记了,反正是个挺怪的名字。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杜若被他不急不徐的态度惹得火冒三丈。
“杜小姐——是姓杜吧,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谈呢?老是这样咄咄逼人,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出心里话呢?”田石松一点不生气。
“请你说吧。”杜若极力压抑着怒气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也没什么。不过我的名字,小姐你可要记住了。杜小姐在z市的所作所为不会这么快就全忘记了吧。我既然拍了那些照片,自然掌握了小姐你的一切情况,不然也不会跟你在这儿见面了,我只是想跟杜小姐谈谈今后的事。”田石松欣赏着杜若的脸由红而白的色彩变化。
“今后的事?什么事?”杜若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