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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有阿玫跟她一起进去,她的心里竟然真的安定了些。
“阿玫,等你长大了,你会不会被古家嫁出去?”
古忆与阿玫并排躺着睡在一张床上。以前阿玫还不敢如此,但是一路上来条件的限制,大部分里间她都是与小姐睡一张床的,久而久之,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来到这里里间其实算起来还是很短的,虽然古忆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是适应了,但其实很多东西她还是不懂。想着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离开,真正要说起舍不得的人,这阿玫也算是最重要的人了。
“小姐,你又说胡话了。阿玫不一直要陪着小姐的么?”阿玫心里开始着急,生怕小姐是觉得她这两天表现不如意,要赶她走的意思。
古忆伸手摸到阿玫的肩膀,发现她的另一支手还紧紧地握着床边的枪,心里又是一阵唏嘘,这个阿玫年纪小小的,的确是行事谨慎而老当。不过有时候她的脑子却又有些不灵光。
比如,古忆听了她的话,说:“可是你家小姐也是要嫁人的啊。嫁了人就不能天天跟你玩儿了,你还要呆在你家小姐身边,不离开吗?”
这阿玫立即就透了哭腔了,“小姐,是不是阿玫哪里犯错了,您不要我了?”
古忆无语,过了半天才低低地道:“我是打个比方,假如你家小姐要嫁人了,你是留在古家,还是会被古家嫁出去?”
“小姐嫁人,阿玫自然是要跟着嫁的呀——不对,是阿玫要陪嫁的呢,小姐到了姑爷家,也是阿玫伺候的呀。”阿玫干脆坐了起来,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古忆听了她的话,有些发怔,“你的意思是——你要给你家小姐当一辈子的丫鬟?!”
“小姐,阿玫错了……阿玫到底是哪里错了啊?小姐打阿玫骂阿玫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阿玫喔呜呜”阿玫真的哭起来了。
古忆在内心骂了一句,靠,她家小姐是哪里人格出品了,能让她如此决意追随。难道这个丫鬟不当了,还伤心之极?看她哭成那样,真是受虐型的。
“好了,阿玫,小姐我也不过是想给你找个好归宿。跟着小姐嫁人,你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出路。你记得哦,如果看上哪个好男子,就不要放过,自己嫁人总比跟着小姐嫁人强。”阿玫安抚了一下她,“阿玫,小姐我有事明天可能会一早就离开,你跟着冷寒诚他们几个人一起吧。他们几个人可能都不如面上那么简单,但是人品总的来说还过得去。或者你自己回古家,你武功这么高强,一定不害怕对不对?”
阿玫闻言哭声一下子就止了,暗夜里一双圆眼瞪着古忆,恨不得露出了圈绿光来。“小姐,你说来说去,今天的意思,就是想甩了阿玫?”
古忆一噎,话说得这么难听,丫的,好像她和她有一腿似的。
“阿玫,是这样,明天我们可能一早就会去西陵山,我们此行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但是我不想回古家,我想……云游天下,你明白了吗?所以我真的会走。”
“走就走啊,阿玫跟着啊,你说过要带着阿玫浪迹天涯的。”阿玫急道。
“可是我们都这么走了,音信全无,古家还不得急死么,总得有一个人回去报信啊。”
古忆心里也着实舍不得这个阿玫,可是又不好明说自己要穿回去,只得在这里跟她说个不清不楚,心好累啊。
“阿玫不管,小姐在哪,阿玫就在哪。”阿玫说道:“小姐以前不是说过么,阿玫是花,小姐是太阳。花就是要追随着阳光跑的。”
古忆满头滴汗,以前那位小主估计也是个不靠谱的,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欺负阿玫太老实么?还将自己当太阳了,真特么脸皮厚。以前连个武功都不会,还太阳个屁啊。
她迟疑了半天,才终于顿顿唔唔说道:“那……阿攻,我说你跟着我走会不会后悔,哦,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跟着我走了,发现其实小姐我去的地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或者这个世界你永远也回不来,怎么办,你会不会后悔呢。”
阿玫惊了一跳,半天,终于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小姐,你怎么了呀,你不会是真的想不开吧,难道你是想去另一个世界……呜呜……小姐,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阿玫帮你去杀人啊……”
古忆再次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丫的,你才想不开呢。老子从现代穿到这么个国度与年代,都没有什么想不开,试问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打击她的呢。难过的事情当然有,但难过了就要杀人,她实在不敢。脾气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
“不要哭了!”古忆哭笑不得地喝住了她,“跟你说你也不懂,不懂就特么不要哭。不过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家小姐哪怕再想不开,也不会寻死路的。”
阿玫哦了一声,立即住了腔。但还是坐着不敢躺下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自己家小姐主不见了。这说话举止实在是不寻常。
古忆却是累极了,说了一声“如果想一直跟着我,那就贴身跟紧了,实在没有跟上,也不要伤心难过,因为你家小姐……不是一般的人……”
然后进了梦乡。
阿玫却是更加的不敢睡了,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小姐的脚,看着小姐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小姐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呢?一路上小姐一直在嚷着跑路,但一直没有跑成功。今天的小姐却让她感觉心里越来越慌,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古忆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那个庙里,站在那尊佛前。她的面前,正对着大门,那里站着急不可耐的姚雪,对着使劲地招手,喊着叫着,让她快出去,再不出去天就黑了!
而她却站在那里,脚步一动也不能动。似乎心里有牵挂,有不甘心,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始终想回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