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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长假的第二天,出行的狂潮让这个城市依旧拥堵不堪。不仅是城市的中央,就连高架上,小轿车大卡车也是一辆接着一辆。
环城高架上,一辆黑色奔驰疾驰而过,有偶尔空旷的路段,它的速度甚至飚上了一百二十。
为了避免堵车,杨纪行特意挑了高架走,谁想到高架上的车流比起平时多了三倍,他对着喇叭一顿狂按,移到另一个车道,一脚油门踩到底,往市第一人民医院狂奔而去。
一个急刹车,黑色奔驰停在离医院住院部正门口最近的停车位上,杨纪行从车上下来,随手一挥带上车门,车门发出重重的一声“砰”。
底楼的电梯口围满了人,两个电梯一个正从二楼往上,另一个正从六楼下来,杨纪行只远远看了一眼,转身走向一旁的楼梯通道。四五个人在二楼过道里晃悠,杨纪行一路往之前的病房去。
门被猛地推开,门内的小女孩和妇人惊疑地望向门口,可最里面的病床上被子整齐叠放着,分明就是空的。杨纪行神色一凛,掉头就往门诊部去。
门诊部的输液室里,于思妙身穿一件墨绿色的T恤。苏喻的衣服穿着她身上略显肥大,苏喻的腰身又和她的不搭,于思妙就穿了苏喻给她带过来的衣服,又翻出自己先前的热裤穿。T恤有点长,遮住了她的热裤,她稍微蹲下身就好像没有穿裤子一般。
这边的大婶又是一阵恶心的干呕,于思妙赶紧扯了一个塑料袋递过去;那边的大爷眼看就要挂完点滴了,于思妙又急急忙忙跑过去帮他按铃。
见护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于思妙刚想喘一口气,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扯住,低下头一看,一个扎着两只小辫的小女孩咬着唇水汪汪地盯着她,小拳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于思妙温柔地笑笑,蹲下身。
“怎么啦?”
“阿姨,我…我想上厕所……”
阿姨……
于思妙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忙牵着小女孩快步去卫生间,嘴巴里不停说着“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高大的人影倚着门看着这一幕,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微微勾起了唇角。墙上的挂钟“滴答”才走过两下,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嘴角的弧度僵在那里,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
没过多久,于思妙领着那小女孩从卫生间回来,一眼便看到了门边不躲不闪皱眉看着她的杨纪行,歪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来。
她承认,当从检查室里出来发现他不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心里的失落和委屈再也不能抑制。一般来说,送了她进去不应该也等她出来吗?所以,她和他说话的语调带了些怨气。
“杨总,你去哪儿了?”
他只要视线稍稍往下,就能看见她露出的白净的双腿。杨纪行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了两声,没有答她的话,转身往门诊部的大厅去。
“喂喂喂……”于思妙也撒开她的小短腿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却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他今天在皇朝和人民医院来回奔波,连午饭都还没顾得上吃,不知道她……
“饿吗?”
“嗯?你问我吗?”
“不然呢。”
瞧她傻的,这里又没有别的人。于思妙一拍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早已饿扁的肚子,低头吐了吐舌。他不问还好,她本来都忘了自己还没吃饭这回事,他这一问她还真开始觉得饿。不过和变态老板一起吃饭,她实在是没这个胆量。要知道,变态也是会传染的,所以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饿。”
“那就去帮我买一份。”
“你自己不是有手有脚的嘛……”
“第一,你是员工;第二,我身上没有钱;第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医院拿回来的钱还在你那里。”当然,第二条是他随口瞎掰的。
于思妙满脸黑线,反驳道:“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医院找的钱不在身上我也没办法还你,不过我可以借你点钱。”
“你还知道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她叫起杨总来倒是很顺口。
“这个话该我问你吧?是你不让我走,还让我留下来帮忙……”
“脚长在你自己的身上。”
“……”
特么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赖账的人,竟让她无言以对啊!好吧,那就算是她自愿的好了……
咕噜噜——
却在这时,于思妙的肚子非常不给她面子地抗议了起来,她羞红了脸,背过身低声骂了自己的肚子两声。
杨纪行挑眉,装作没听见,大步往前走去。于思妙以为他又要抛下她一个人去吃饭,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一个衣角,头垂地低低的,像极了刚刚的小女孩可怜的小模样。
“怎么?”
“呃…我饿……”
说着,还将另一只垂下的手也伸了过去,生怕他要走一样,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杨纪行微微一笑,并没有把衣角扯出来,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乖,那就去买两份吧。”
“嗯,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立马放开手,转身屁颠屁颠地去医院食堂买饭。鉴于他身上没钱,她就勉为其难请这么一次客吧。
杨纪行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一扫皇朝食物中毒之事的阴霾,眼中渗出淡淡的愉悦之色。
真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该说她傻?明明顽固得要死,却偏偏善良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
而食堂里的于思妙,难得非常壕气冲天地点了六个菜,三荤两素一个汤外加两份饭,怕金贵的总裁大人饿着,急匆匆地去回门诊部,拿得她差点洒了汤泼了饭。
回来时,于思妙找了一圈才找到杨纪行。他正撑着脑袋坐在一排经过的人不多的座椅上。于思妙轻声上前,扯着嗓子一跺脚,手里的汤也跟着晃了两晃。
“嘿!”
坐着的那人缓缓睁开眼睛。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想吓他?等她毛长齐了再说。
于思妙扁了扁嘴,将手里的饭菜放在座椅上,一一打开来,拿起一份饭和一双筷子递过去。杨纪行向她手里的东西扫了一眼,皱着眉盯着那双筷子,并没有伸出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