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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从没有全部拉上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床上的于思妙闷唔哼着抬起手臂遮住了眼前刺眼的光线,把被子拉高盖住头正打算继续睡,在被子下面自言自语。
“今天星期几来着……”
“昨天是星期六……”
“昨天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来着……”
被子下的双眸突然睁大,于思妙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转头看到床头的脑中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八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跑到卫生间去刷牙洗脸,带上包就出门,险险赶上刚到站的公交车,差点错过九点的刷卡点。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于思妙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才记起她忘记吃早饭了。昨天一天都没有吃多少饭,今天早上竟然也没有觉得饿,也是奇了怪了。
不饿还给她省饭钱呢。
于思妙起身到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和往常一样的加奶不加糖,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今天的特别苦,她皱着眉头扔了两块糖进去,才觉得好了一些。
咖啡一下肚,饥饿感一下子被触发,肚子开始强烈抗议。她拉开抽屉掏出里面长期备好的小面包,埋在电脑前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小面包比平常干了好多,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喉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让她难以下咽。
只吃了一小包小面包,于思妙就撑在脑袋对着电脑发呆,脑海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只是盯着电脑看,偶尔眨两下眼睛。
旁边的小实习生不小心把笔掉到了地上,发出小小的一声“砰”,于思妙心头一跳转过头去看,发现不过是掉了笔,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工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要做的工作是什么,明明来上班路上还想着要做什么的。
眼睛又开始发酸,睡意袭来,她的眼皮合上又张开,合上又张开,脑袋往下一垂,又马上立起来扫了一圈周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拿起桌上有点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好苦,这糖是劣质的吧?
于思妙嫌弃地把咖啡推开了些,抬手去拿桌上的台历,想要看看上面有没有今天的标记,细长的手指停在11月13日上,眼睛却往前了好多格,一直在7、8、9、10号流连。
她恍惚记得,她上个月的大姨妈正好是在那几天,这个月都已经13了,向来准时的大姨妈已经整整推迟了五天。
难道是她最近压力过大感情又不顺推迟了?
不至于啊,她当初高考前做习题做成狗都从来没有迟过那么久……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她心里一凛,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不不不不会是那什么了吧……
她吃了避孕药的!
天呐!
于思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又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庞,被这个可能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心中更是乱得理不出任何头绪。
想起自己今天的反常,再一想当初吃药时因为被耽搁,迟了两天才吃的药,完全有这个可能性啊……于思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双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于思妙脸色突变惊恐地转过头。
李言一也被她的表情吓着,顿了一下才开口。
“小部长,你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嗯…我没事……”于思妙的头耷拉了下去,一点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我听说这几天上头那位都不在,咱可以偷偷懒。”
不在啊,原来他不在,怪不得都看不到他……
于思妙稍一想,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苍白着一张小脸无力地对李言一笑笑。
“那你帮我请个假,我先走了。”
“嗯,交给我吧。”
于思妙出了皇朝直奔公交站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个验孕棒塞进包里,忐忑地坐上公交车回自己的小公寓去。
皇朝大厅的沙发里,黑鸭舌帽跨着相机的男人紧紧跟上于思妙,看着她上了公交车,到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看着她从药店出来上了公交车,远远地跟在公交车后面。
回到小公寓的于思妙掏出验孕棒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拽紧了手里的验孕棒直奔卫生间。
五分钟后,于思妙看着验孕棒上出现的两条杠,头脑一片空白瘫坐在马桶盖上。
抓住验孕棒的小手颤抖着,整张脸惨白惨白,早已血色全失。
这,这可怎么办……
而且她还是吃了药了,这孩子……
验孕棒“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于思妙无助地环紧了膝盖,歪着头眨着迷蒙的泪眼,泪却在眼眶里始终没有掉下来。
这个姑娘,到底也变坚强了。
于思妙吸了吸鼻子,捡起地上的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带上自己的包,谁也没有告诉,打算一个人去医院做个检查。
人民医院大厅里,于思妙挂了妇产科的号,因为是工作日的上午,没等一会儿就轮到了她,医院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她去做尿检,还是她自己害怕避孕药有什么影响强烈要求做一个B超,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结果。
化验室往妇产科走的过道上,于思妙正拿着手里的化验单看,拍出来的照片里有一团小小的东西,不细看根本分不清,心里好像驻扎进了一个小天使,于思妙抚摸着B超里模糊的一团,眼神里全是柔软。
一个匆匆的人影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她惊呼一声护着自己的小腹,手里的化验单都掉到地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帮她把化验单捡了起来,挂在脖子里的相机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上一按,将化验单还给了于思妙。
她接过,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就没怎么在意带着单子去给医生看。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前头一闪身,回到了停车场自己的车内,将拍到的照片发送给伊宁。
伊氏集团大楼里,伊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接收到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于思妙进妇产科室的照片,另一张正是拍下的化验结果,尿检的其中一行,非常醒目的“阳性”二字,一下就灼痛了伊宁的眼。
伊宁低下头轻蔑一笑,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将于思妙的照片也一并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