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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胡思乱想间,耳中听得周家林问:“你怎么这会儿还在外面?”
“啊?你没睡着呀。”秦青微楞,待反应过来,别扭心性涌上来,撇嘴道:“你管得着么?”
周家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沉默,秦青见状略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只得撑着。再瞅他长手长脚,身量高大,三人沙发竟被他衬得有些窄小,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一颗心却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客厅里的摆设简单,一些小物件依稀透着十多年前的摸样,南边的那排书架还是摆着满满当当的书,地上横七竖八的散了几本,一边还扔着两三件衣裳。屋子没人打扫,住个十天半月的,就乱了。
屋子一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秦青屏着呼吸又坐了一会儿,终是再也坐不住,拢了拢衣襟,手撑着沙发站起来,道:“家林哥,你去洗洗躺床上睡吧,我回家了。”
才迈了步子,却没走远,腕子被周家林捏住,秦青心头狂跳,挣了挣,没挣开,隔了两三秒,听得周家林问她:“妹妹,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关切和迟疑,秦青忽然泪盈眼眶,鼻子也泛起了酸意,却只咬着唇儿不说话,周家林顺势起来,站在她身后,继续说:“妹妹,我找你找不到。”
秦青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身子一轻,被人搂入宽厚的怀抱,那人见她哭,忙张开手替她擦泪:“妹妹,别哭,是我不对。”
秦青面皮嫩,被他掌心的茧子划得生疼,她躲开他的手,嗔怒:“擦的我脸疼!”
周家林闻言微怔,手却是不动了,转而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她,目光灼灼如火,秦青眼里还噙着泪珠,湿漉漉地摸样儿,撩拔地他心头一动,凑过去吻上她的眼睛。
秦青打了个颤,内心混乱矛盾,带点空落,又夹了兴奋,待反应过来要去推他时,他已含住了她的唇,微薄的酒气熏得她身子发软,后背生了一层薄汗,她趁着他让她换气的空档,轻声叫他:“家林哥。”
周家林一边亲吻她的嘴角一边问:“怎么了?”
“你别这样。”秦青嘴里这么说,身子却软了,不由得将大半的重量依偎给他,脚底发虚,像是踩了棉花,只想歪倒。
周家林低笑,把人抱起来,自己坐进沙发,让她坐腿上,并褪去了她的外套,掀了毛衣摆摸上她的后背,大概是因为汗渍的缘故,柔滑细腻的肌肤带了几丝媚骨的诱惑,慢慢地浸染了他粗糙干燥的掌心。
两人从沙发折腾到床上,待周家林餍足地搂着秦青躺下时,秦青已是累得脚趾尖儿都酥软了,她安静地窝在周家林的怀里,神思不复清明,好似一闭眼就会进入黑甜的梦乡。
周家林抱着秦青温香软玉的身子,一手握着她的纤细的肩头,一手抚着她光滑的脊背,不时地吻一吻她的唇,秦青缓了好久才撑起精神:“我去洗洗,得回家了。”
说着就要脱离男人的怀抱,周家林却翻身压住她,抵着她的额头说:“妹妹,我没忍住,可是以后见了你,恐怕也是忍不住,你跟了我吧。”
秦青傻眼,这是人生头一遭遇到求爱,而且是赤身**,才相互缠绕完的时刻,她只是渴望被疼爱,被这人填满内心的空虚,却没想过要跟这人长相厮守,她想了想,说:“家林哥,你不必因为和我这样了而要对我负责任,这事儿一个人又做不成。”
周家林默然,他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秦青拖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爬上自己的小床,闭上眼就看见周家林隐忍的脸,俊朗英气。她说不准自己对他到底怀有什么样的感觉,似是期待,又像逃避。不见他的时候能够克制得住,可一旦见了,被他的气息一熏,她便不知东南西北了,除了沉溺,再无路可逃。
酥软无力的身体还留有他驰骋过的感觉,满足中带着一丝不安。
这样的患得患失,真是折磨人,秦青辗转几次,终是抵不住困意,渐渐沉入梦里。
宋玉润酒后驾车,被吊销了驾照,宋母在他跟前哭了几气,求他安生地过日子,别再出去喝花酒,宋父寒着一张脸,话也没说一句,拉着宋母就走。宋玉润还没来得及郁闷,就有各路朋友前来“吊唁”。
一人嬉笑道:“玉哥儿,听说撞车了?刚从温柔乡里出来,腿软了没踩住刹车吧?”
这人话一落,便有人附和:“哎哟喂,这回的姐儿挺厉害啊,是哪家的少妇?”
宋玉润扬手将杯子里的水泼过去:“给老子滚蛋!”说起来,他这次血光之灾算是应了一个劫,那女人咒他出门被车撞,好在她没咒他死,也不枉他喜欢她一场。
来人三三两两走了,又来了几拨,到晚上还有人敲门,他不耐烦地拉开门,一见来人登时就黑了脸,那人见他头上绑着纱布,未语先洒泪:“都怪我不好,好端端地咒你撞车。”
宋玉润厌烦:“别哭丧,我没死。”
来人忙擦了眼泪,凑上来揪住宋玉润的衣袖,低声叫他:“玉润。”
宋玉润不动声色地推掉她的手,说:“珠珠,我想,我昨儿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珠珠点头道:“我明白,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你爱过我吗?你告诉我答案,我就不再缠着你,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算了。”
宋玉润叹气,说:“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伴,你之前就知道,我也说过,咱们的关系可能不会长久,说不定哪天就到头了。”
珠珠拎着泪眼看他,眼底染上一层恨色:“我以为我是不同的。”
宋玉润浅笑:“你的确是不同,说到底,是我混蛋罢了。”
珠珠咬了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惦记上秦青了?”
宋玉润撑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
珠珠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原来是她,真的是她,宋玉润,你还真是个混蛋,她是我姐妹,你知不知道!”
宋玉润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珠珠,你我到此为止了。”
珠珠知道无可挽回,又落了泪,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宋玉润道:“你觉着可以就可以,你要是恨我不想见我,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
珠珠苦笑道:“我恨你,可是我也爱你,我真的爱你。”说罢擦了擦眼泪,“我能进去坐会儿吗?”
宋玉润没拒绝,也没同意,只说:“改天我请大家一起来玩儿。”
珠珠跟他对立,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心中又苦又悔,那天她不该带他去参加聚餐,如果他们没去,他就不会见到秦青,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长得比秦青好看,可她比不得秦青的稚嫩,比不得秦青的娇柔,也比不得秦青的才学,更比不得秦青讨男人喜欢,即使秦青不谈恋爱,看不上那些为她痴狂的男人,仍是阻止不了她比别人更入男人的眼!
珠珠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她恼恨宋玉润的移情,更恼恨秦青这一路的无声招惹。
她知道自己有这种心思不对,可是女人总爱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去迁怒别人,因为实在无处发泄心里的苦闷和嫉妒,只能把所有情感都转移,令得自己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