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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有鲜美的鱼类是越来越少了,普通常见的鱼却越来越多,桑柏琢磨这是不是有点关联什么的。
不过他自己又不是什么水产专家,一时间也不好下结论,就算是下了结论也没什么科学的依据。
总之呢,今天这一条鲹鱼下肚之后,这个事情又被忘到了一边。
过了两三天之后,桑柏在村里溜跶,正巧迎面遇上了陈东升,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滴就想起了这个事情。
“东升,来说个事情”桑柏把陈东升给拉到了一边。
把事情这么一说,陈东升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道:“您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桑柏哥,我的亲哥诶,我现在被路的事情都快弄的爆炸了,您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吧”。
桑柏笑道:“这怎么叫添乱呢,对了,上次和你说的把河里的鱼卖掉一部分你觉得怎么样,也算是给村里增加一点收入了,就河里的这些大鱼,怎么说也能卖个几万块吧”。
陈东升一听有钱,立刻精神了:“那就卖?”
“我是问你啊,你怎么反到是问起我来了?”桑柏问道。
陈东升说道:“那行,等晚上的时候我上个会,要是可以的话过两天就通知鱼贩子过来拖鱼”。
“那行,我没事了”桑柏说道。
说完转身想走,但是却被陈东升一把给抓住了:“不行,你帮我参谋一下,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陈东升把整个事情和桑柏说了一下。
事情也得简单,当县里得知柳树庄准备修路建桥的时候,专门开了个会请陈东升过去,至于过去干什么那很简单,两个字:要钱!或者说是借钱。
而陈东升的回答也得简单,同样是两个字:没钱!
现在县里穷的叮铛响,银行都不肯借了,陈东升哪里敢把钱借给县里,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至于说的好听的什么财政抵押之类的,它也要有财政赢余才行啊,现在把主意都打到公务员,老师的工资上了,你说它有财政赢余,傻子才信呢。
这时候的政府还没有点开卖地的金手指,所以普遍没什么钱那是十分正常的。
陈东升这边直接就是一个借贷修把县里给打发了。
这过县里这边不死心啊,有人一打听还有一个方案弄隧道,于是便又开始折腾起了陈东升,弄的陈东升不胜其烦。
“咱们决定的事情他们想改那就掏钱啊,这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他们什么都不掏还指手画脚的吧”。
桑柏明白一些当官的尿性,就想伸手搅和搅和,然后带点油水放到自己嘴里去。不过桑柏不惯这种人,柳树庄也不会惯着。
而且修路的油水本来就大,桑柏可不想自己村里修路最后修出一条烂路来,油水却被这些人给刮走了,债却被乡亲们给背上了。
“正正当当的走,谁也说不出毛病来,他们推的厂子不是技术很不错么,那就来竞标吧”桑柏说道。
陈东升道:“我这边的压力大呀”。
“村长是这么好干的嘛,压力下容易成长,你现在不是成长的挺快的?”桑柏半开玩笑说道。
陈东升听了翻了一下眼:“算了,和你说也是白说,一点忙也帮不上。走了”。
说完陈东升一路往家的方向去了。
桑柏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溜,来到了村委办公室的旁边,发现马伯谦正在家里和吕庆尧喝着小酒。
“这才几点啊,就喝小酒了”桑柏笑着问道。
“过来坐下喝两盅”。
两人向桑柏发出了邀请。
桑柏摆了一下手,然后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了一边。
“聊什么呢?”桑柏好奇的问道。
吕庆尧道:“聊单王村呢”
“单王村有什么好聊的?”桑柏更加奇怪了。
现在单王村的生活水已经被柳树庄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现在外面谈柳树庄的时候,单王村的人已经不会吭声了,前两年还会不服的吱一声,但是这两年他们连这个心气也没有了,所以现在柳树庄的人已经不会谈单王村了,因为它不是对手了嘛。
马伯谦道:“刚才陈东升过来说了几句就挑起了话头”。
桑柏道:“我说呢,刚才在路上我也遇到了东升,和他也说了几句”。
“县里这是穷疯了”吕庆尧道。
桑柏叹了一口气:“现在什么都在搞当然是穷疯了,要不然这里里外外的路怎么说,还有这通信电力又怎么说,基础建设哪个不要钱”。
这时候县城就是一个小缩影,很多的基础工程就是这时候开建的,以前桑柏只看到了另个空间的交通顺畅,但是不知道这种顺畅是怎么来的,但是现在他算是有体会了。
“你到是想的通”吕庆尧笑道。
桑柏道:“想的通怎么样,想不通又怎么样,你还能拦着不成,涉及到了人家的官帽子你去拦不是找人家拼命么”。
马伯谦这时也叹了一口和:“真是伤了很多老师的心了”。
“你这又是感叹的哪一出啊?“桑柏笑着问道。
马伯谦道:“我以前的同事,现在已经六个月没有发工资了,现在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昨天打了个电话来问我说咱们村里的学校还缺不缺人了,哪怕是一半的工资也来。你说我这心里听的酸酸的。唉!”
以前马伯谦想招人的时候还得上门,现在倒好了都是别人上门求着进来了,因为全县所有的老师,只有柳树庄的生活不成问题,其他的学校老师没有不被扣钱的。被马伯谦勾引过的老师现在没一个不后悔的,几乎个个表示要调到柳树庄小学来,可惜的是柳树庄小学满员了。
虽然县里扣教师的工资这么干违法,但是有几个人在乎了,一切为了发展大口号一亮出来,盖住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吕庆尧道:“单王村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听说上个月收入又被劫了一道,这次县里直接'借'走了百分之七十,还好咱们这里卖桃的钱不搭嗄”。
柳树庄卖桃的钱,县里也不是琢磨一次两次了,不过在之前,柳树庄就有了对策,那时候就觉得外汇过来你给我换成人民币这一刀我也就认了,但是换成人民币之后还想层层扒那柳树庄就不干了,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核算部门,钱一进来之后,村里的部分就分散到了村投资帐户,个人的归了个人。
一丁点的机会也不给县里。
这样一来不到县里过一圈,县里自然没有办法伸手。等着单王村想学的时候,那县里有了前车之鉴又哪里会同意单王村这么操作,于是可怜的单王村就成了县里的羊毛,次次薅,年年薅。弄的单王村这边苦不堪言。
“关咱们什么事,咱们老实的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得了”桑柏说道。
谁不知道这事县里干的不地道,但是能怎么办?
“是不关我们的事,但是看着寒心啊。现在单王村的都出去打工了,单王村造纸厂估计最多还能撑四五个月就要停了”吕庆尧说道。
这事情到是把桑柏给震了一下:“要到这地步?”
吕庆七点了点头:“有技术的都快跑光了,技术好的都去了日本,听说日本人给这些人开出了一年好几十万的工资,谁也不是光棍一条,拖家带口的又有什么办法啊。技术差点的就去了南方私人厂子。人家开出了十来倍现在工资,不走?凭什么呀。
至于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普通工种,根本撑不起厂子来,再说了就算是普通工种现在也都跑去南方打工去了,留在单王村一个月就给那点工资,时不时的奖金还没有了,工资被扣下了,谁不是拖家带口的,谁心里能开心啊,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造纸技术要落到小鬼子的手里啰……”。
吕庆尧十分感叹。
桑柏听了也有点无语,但是他依旧没什么办法,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是个稀奇的事情。说出去有些人还会告诉你这是阵痛,挺过去就好了。
“算了,咱们不说这事情了,影响心情”桑柏说道。
这事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桑柏也就是个普通人,他也不可能敞开口全玩个普渡众生,要是这么干,不到一个月他的钱包就得破出洞来。
“也是,喝酒”吕庆尧叹了一口气,端起了酒盅子一饮而尽。
”哟,您这几位够清闲的啊”。
就在这时候,季连勇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小子今天回来的早啊?”吕庆尧看到了季连勇很奇怪。
季连勇道:“我回来村里盖个章”。
“那边的新厂子弄的怎么样了?”马伯谦随意的问了一句。
原来的砖瓦厂要关了,新的厂子要开起来,季连勇就是新厂子的负责人。
“都挺顺利的,地是咱们自己的,电呢也不求电老虎,厂房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工人那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总之一切都好,就等着元旦过后开工了”季连勇笑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日子越难过,对于一些劳动密集性的企业来说就越好,因为用工低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