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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自从生过楚梦蝶之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对于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四姨娘也就没有再想过。如今被楚云烟这么直白的问,四姨娘也是愣住了。
在天烬国,母凭子贵,四姨娘何尝不想再要一个儿子呢。四姨娘叹了一口气,“云烟,我也努力过,可是这肚子……”
四姨娘的表情竟是无可奈何。楚云烟拍了拍四姨娘的手背,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等我回去后,写一个方子给你,你调理一段身子。”
楚云烟为四姨娘把脉,四姨娘的身体有些孱弱,估计是生过楚梦蝶做月子的时候,留下的病症。不过还好,不至于伤及根本,用心调养一阵自然就好。
和四姨娘在花园分开之后,楚云烟回到云阁。还没有喝口水的时间,楚振兴说的教习宫中礼仪的嬷嬷就来了。
“小姐,我是楚家公派来教习你宫中礼仪的齐嬷嬷。”
楚云烟抬头看过去,吓了一跳。本以为是一个年迈古板的老太婆,却没有想到是一个正直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年纪绝对不超过四十。可是齐嬷嬷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眼角划到了嘴边,很是恐怖。
齐嬷嬷把楚云烟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着说“小姐大可喊我姑姑。”
齐嬷嬷察人阅色的本事让楚云烟很喜欢,再加上楚云烟本来就对学习不讨厌,所以之后的礼仪学习,进展的很快。
三天的课程,楚云烟一天就学会了。那些严以律己的规矩,对于楚云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在佣兵训练营中,规矩远比那些多。学完之后,楚云烟和齐嬷嬷开始闲聊,因为楚云烟真的很想知道,齐嬷嬷脸上这道伤疤的来历。至少在楚云烟看来,齐嬷嬷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齐嬷嬷住在楚家,已经十年有余,就在楚家的另一个角落里的院子里,正和楚云烟的云阁一东一西。楚云烟本以为她是伺候楚家老夫人的,可后来问了晴欣才知道,齐嬷嬷比她还先到楚家,不过也早不了多少,当时楚家对她的说法颇多,晴欣知道的就是楚振兴从皇宫里接出来的,然后安置到楚家,平日里什么都不做。脸上的疤痕,接来的时候,就存在。
楚云烟算了算时间,齐嬷嬷到楚家的时候,大概就在楚寒澈三岁的时候。楚云烟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出门的齐嬷嬷喊了一声“齐姑姑。”
齐嬷嬷回头,楚云烟整个人都愣住了,忽略掉齐嬷嬷脸上的伤疤,楚云烟仿佛看到另一个楚寒澈,只是比起楚寒澈,齐嬷嬷的长相,柔和很多,伴随着岁月的沧桑,些许皱纹,和脸上的疤痕,让两个人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楚振兴绝对不会把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安养在楚家后院,齐嬷嬷不嫁不娶,不参与楚家任何的事情,为了什么?
楚云烟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张之中,打破了手边的杯子。
齐嬷嬷微微皱眉,晴欣立马去收拾东西。
“小姐还有什么事情么?”齐嬷嬷依旧是微笑着,此刻的她,虽然看得到楚云烟眼睛中的惊恐,却不知道楚云烟的惊恐从何而来。
楚云烟轻声咳嗽两下,这才缓缓道来,“齐姑姑,我听说宫中的桃花酥特别好吃,我见咱们院子里的桃树快要开花了,你在宫中当过值肯定会做,能做给我吃么?”楚云烟怕齐嬷嬷拒绝,立马漏出一副伤感的表情,“我娘亲死的早,见到齐姑姑,就有一种亲切感。”
正如楚云烟所想,齐嬷嬷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见楚云烟这么说,又把话咽回去,答应楚云烟,等桃花一开,就采摘一些做给她吃。
齐嬷嬷走后,晴欣才好奇的问楚云烟,“小姐,怎么突然间想吃桃花酥。”
可这次楚云烟并没有回答晴欣,她并不是想吃桃花酥,而是想多和齐嬷嬷接触一下,至于究竟为什么,这其中牵扯的已经太多了,楚云烟不能确定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于是把晴欣支走,一个人抱着医书研究起来。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因为楚云烟要进宫拜见安贵妃,楚振兴特意交代四姨娘为楚云烟准备了新衣服。因为要见的毕竟是大人物,穿的过于素,倒显得楚家太小气不尊重人了。四姨娘为楚云烟准备了一套粉色绣花云锦裙,做工精美,白色丝绸腰带被缀上珍珠,为整个裙子增添了几分贵气。整套衣服不张扬又吸引眼球,楚云烟看过还蛮喜欢。
换上衣服后,晴欣他们连声说漂亮,四姨娘又拿出来一个白玉簪子,插到楚云烟头上。
“云烟,安贵妃召你进宫,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想大概是和十皇子有关系,你可要处处小心。”四姨娘宛若一个长辈般交代楚云烟。
楚云烟让四姨娘放心,光看这一身衣服,也知道四姨娘对她也是走心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精心的准备,怕是楚梦蝶出嫁,也顶多是个规格。当然她也知道四姨娘对她好是为什么,四姨娘给她一个现在,她给四姨娘一个未来。
楚云烟被安贵妃召见,楚振兴是相当的当回事,竟然备了马车,亲自送楚云烟送到宫门口。
到了宫门口,沉默一路的楚振兴终于开口,“云烟,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不管不问你恨我,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是爹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进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你的背后是整个楚家。”
活血这句话是楚振兴犹豫了很久的话,楚云烟听了下去,却也只能够记在耳边。有些话不能当真。更不能相信,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问,若是真的爱,怕是会以命相互。
楚云烟给了宫门口等候的侍卫一锭银子,通融关系后,不一会安贵妃身边的丫头就过来接楚云烟。
天烬国的皇宫和历朝历代的皇宫没有什么不同,磅礴宏伟震撼人心。楚云烟走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忍不住的想要感慨古人的智慧,只是抬头看到那高高的围墙,环顾四周,是一笑不笑的侍卫,就再也笑不出来,都说当皇帝好,可是带到这样严谨的一个地方,真的不会压抑么。
楚云烟跟着引路的丫头极速走着,见面的时候,楚云烟同样给了小丫头银子,所以小丫头一路上对楚云烟的态度都相当的和气。“楚小姐,我们安贵妃不但美丽还善良,她找你并没有坏事,你就放心吧。”
小丫头以为楚云烟不说话,是害怕,于是宽慰着楚云烟,楚云烟却只是深深一呼吸,在这深宫大院中,哪有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怕会早已变成白骨了。
一路上遇到的宫殿,小丫头都热情的给楚云烟介绍,直到匆匆走过水云间宫前,小丫头没有说话。
楚云烟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着水云间禁闭的宫门,楚云烟不免有些好奇,但是楚云烟却没有问,在宫里,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在这个时候,水云间中,传出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楚云烟咬了一下嘴唇。
感受到楚云烟停下脚步的小丫头回头催楚云烟快一点的时候,也听到了女人的喊叫,小丫头被吓得脸色惨白,汗毛都竖了起来。
“楚小姐,快点走吧,这里是冷宫,在这里呆久了会染上晦气的。”小丫头语气轻快,唯恐被别人听到。楚云烟抬头又看了一眼宫殿上的匾额,水云间,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竟然是冷宫。
“好。”楚云烟答应,可是她刚走两步,到了一个拐角,就遇见了熟人。蛮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拓跋宸,正朝着水云间走来。
小丫头给拓跋宸行礼,楚云烟也装作不认识的行礼后。庆幸的是,拓跋宸并没有为难她,行礼之后,便让她离开。
走远之后,小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是憋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吐槽的给楚云烟说“刚才吓死我了。”
一说害怕,楚云烟就想到楚云烟那副温柔的表情,他那样伪装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还被害怕呢。
“我看着宸王爷蛮和气的。”楚云烟想要套小丫头的话。
“我说的不是宸王爷,而是那水云间关着的是辰王爷的母妃。”小丫头语出惊人,说过之后就后悔,捂着嘴,见楚云烟没有多问,这才放心。
“楚小姐,你可别说出来是我多嘴,要不然我的小命都不保了。辰王爷虽然双腿残疾,但是为人很好,对下人们也很好,从不打骂下人,但是那水云间是辰王爷的禁区,谁都不能议论的。”
楚云烟这才知道水云间住的是谁,若只是失宠没有子嗣的嫔妃就算了,但是偏偏不是,里面住的不但是一个王爷的生母,而且还是一个皇贵妃。说是冷宫其实不然,皇贵妃海茹云很是得宠,尤其是有了楚寒澈之后,只是在楚寒澈三岁的时候,海茹云突然间得了疯癫之症,本来还有太医医治,海茹云时好时不好,但是一个皇帝的耐性有多少,面对一个疯癫的女人,慢慢的也就冷落她了,好好的水云间,也成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