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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神倾和幽兮云关系很好这件事,天神大陆的修灵界内,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很少有不知道的。
但大家的了解,基本也只局限于知道二者关系很好,但具体有多好,却鲜有人能够得知个具体。
如今,孟忘便感受到了这份具体。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慕神倾仅凭一个臆测,居然就要为了那个女人毁了整个百斩门。
当年幽兮云独自灭了问川刀宗,如今她也不打算放过百斩门?
孟忘紧紧凝视着慕神倾,慕神倾漠然的与他对视,眼神是那般坚定,态度不容置疑。
他沉默着,在心里思考着一切。
他在整个灵神州内都享有盛誉,是当之无愧的修行天才,但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慕神倾对手,哪怕对方手里没有凌神剑。
一口气从孟忘的口中吐出,他说道:“望神流域,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叫望神流域。”
慕神倾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灵光:“你果然知情,背后的人是谁?”
孟忘说道:“斡易道。”
“斡易道?”
慕神倾神色微漾,她本以为云汐她们的失踪和天掌教有关,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斡易道的手笔。
这些年云汐她们确实是在调查斡易道的踪迹,但一直没有太大的收获,没想到突然的失踪,却跟这个藏了许久的斡易道有关。
“所以,你果然也是斡易道的成员?”慕神倾审视着他。
孟忘说道:“我和斡易道,最多只算是合作关系,她们的失踪,与我无关。山洞中的心乳岩,便是斡易道所留,他们正在培养一个灵女。云汐她们应是误入了此地,被传送到了那个叫做望神流域的地方,但那个地方在哪,以及如今那个灵女在哪,我皆是不知。我只是负责,保障那个灵女的安全。”
慕神倾问道:“那你为何要与他们合作?你统领六城,庇佑的百万民众,应该比我更清楚斡易道的所作所为。”
“清楚又如何?”孟忘和慕神倾对视着,“大陆将归,届时迎来的必是一场大战,无论谁胜谁负,百斩门都是摇曳在风雨中的一株青草。若不做选择,届时将迎来的,便只有连根拔起的命运。”
“你不信我们?”慕神倾皱眉。
孟忘不应该不了解凌神阁的实力,但还是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只能说明他对于凌神阁并不信任。
“谁最先于我许诺,我便先信谁。”
即便是当着慕神倾的面,孟忘依然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凌神阁心系苍生,为了天下黎民决意回归,尽心尽力,不可谓不伟大。百斩门没有这个底气,我们只想保护好自己。”
“斡易道的具体实力,我虽不了解,但……总归比百斩门要强。”
百斩门的强大只在于他孟忘一人,老门主年事已高,虽有诛灵小成的境界,但只怕坚持不了几场战斗,现在的百斩门,只能靠他来支撑。
若是和平年代,他有信心带着百斩门走向辉煌,但很遗憾,乱世已至。
他空有一腔雄心壮志,可在现实面前也必须低头。
凌神阁,他惹不起;斡易道,他同样惹不起。
慕神倾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以这般受害者的角度来描述自己的处境,就能够撇开自己的责任?”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作的选择负责,我从不逃避。”
孟忘看着她,语气认真,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觉悟。
“斡易道的人藏在何处?”
“我不知道,平日里,都是他们来找我,或许,你此次来这里,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斡易道里面有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很强。”
孟忘并没有将斡易道的藏身之地告知慕神倾。
慕神倾凝视着他,孟忘这番说辞,无疑是在说明,斡易道中,也有诛灵圆满的强者存在。
可天神大陆这么多年来,诛灵圆满一共就那么几个,如果有新的诛灵圆满诞生,她不应该不知道。
而且鹤发童颜,说明已经是有些年岁了,那就更不应该没人知晓了。
“你此言当真?”
“自无假意。”
慕神倾冷哼一声:“先饶你一命,若斡易道的人联系你,立刻告知我,你若是隐瞒,后果不需要我刻意提醒你吧。”
孟忘对着她说道:“慕阁主,世间纷扰,百斩门只想求个和平。”
“没有实力,谈何和平?”
孟忘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清楚望神流域究竟是何处,但在云汐她们被传送走之后,我让秦牧也跟了进去。我已经与他说过,若是见到圣女,便将我所知道的信息告知于她。”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既往不咎?”慕神倾今日语气虽然平静,但性情明显暴躁许多,如果不是理智的压制,或许她在确定孟忘和幽兮云她们失踪一事有关之时,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孟忘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云汐她们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危险。那个望神流域并不稳定,而云汐她们也只是误入,斡易道不会专门为了抓她们而回到那里。相比之下,或许你们才是更危险那些人。我不清楚斡易道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很不好对付。”
慕神倾听着他的这些话,眼神轻轻一晃,似在思考,但片刻后,还是漠然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慕神倾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孟忘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肩膀都垂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疲惫。
他伸手擦了下额头,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出了这么多汗,刚才面对慕神倾,他的压力居然是这般大。
他微微凝眉,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相比于上一次见到慕神倾,如今的慕神倾,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隐隐展现出来的气息,似乎比以前强了不少。
他走到旁边的石墩处坐下,双手搭在腿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搬着死去的虫子,向着巢穴赶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孟忘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
这便是百斩门的前代门主,也是一手将他培养起来的师父——苏贤。
孟忘起身:“师父。”
苏贤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将斡易道的地址告知于她?”
很明显,刚才孟忘和慕神倾对话的时间,他就在附近偷听,但不管是慕神倾和孟忘,都没有在意。
孟忘说道:“斡易道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更强,她若是冒然行动,只怕会吃大亏。”
苏贤有些意外:“真有这么厉害?”
孟忘有些无奈地叹息,语气显得无力:“您没见过那个老人,他……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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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山脉中的那个山洞洞口,慕神倾重新回到此处。
她站在山洞外,目光落在山洞中,哪怕明知道里面没有任何人。
两百多年前,她已经失去过幽兮云一次,如今幽兮云回来了,那她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慕神倾的拳头缓缓握紧,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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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海中,菩提树依旧青翠。
崇霄穿着一身金红色的长裙,坐在树干上,裙摆贴着她光滑的小腿垂落。
一根分支从她面前横过,青翠的叶片如此的富有生机,上面的纹路更是精美。
看着这些叶片,她想到了那个陪伴了她无数年头的丫头,听说她如今进入了太威秘境中,也不知道现在境界如何了,如果到了诛灵境,她脑海里被自己封印的记忆,应该就会自动恢复了吧。也不知道记忆恢复之后,她会不会难过。
想到这里,她不禁抿了抿嘴,露出了轻微的笑意。
她收回思绪,低头看向树下。
幽玄馗和古君就坐在树荫下,吸收着菩提树散发出来的生灵气息,相比于几年前,现在的他们虽然相貌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精气神显然是好了不少,再多活个上百年,绝对不成问题。
她又将视线转到菩提海中。
在这片幽静干净的湖泊下,还有三道身影。
寒奕和竹依当年从寒镜渊逃脱时,吸收过自己赠予幽兮云的精血,对于妖来说,她的精血大有用处。
再加上他们在渊海秘境内的收获,搭配上这几年在菩提海内的苦修,如今的他们境界已经隐隐有些松动的趋势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成功迈入诛灵境了。
倒是穷畏,从凌神阁回来后,穷畏便一直在努力尝试突破到诛灵圆满的层次,但那个境界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够迈入,这天底下诛灵圆满也不会就这么寥寥数人了。
十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剩下的七年,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幽兮云,这些年又是否有收获?
崇霄想着这些事,眼神有些复杂。
忽然,她眼眸一转,看向了远处的岸边。
那里流光转动,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看到慕神倾的那一刻,崇霄的眼神有些诧异,虽然她生活在天神大陆,但她和各方势力的交集都极少极少,关系也很淡,正常情况下,慕神倾可不会大老远跑过来找她。
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崇霄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慕神倾的到来也引起了幽玄馗和古君的注意,两人都对此感到意外,古君更是第一次见到慕神倾,不过从对方的气息和气质,他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慕神倾来到中心岛屿,抬头看向崇霄。
崇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可听说过望神流域?”慕神倾反问道。
崇霄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从未听闻。”
看慕神倾那隐含着杀意的眼神,崇霄明白,或许是幽兮云出事了。
她再度问道:“是幽兮云出事了?”
一旁的古君和幽玄馗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都是瞬间一变。
慕神倾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她失踪了,连带着幽婷静和顾清弦。根据我的调查,她们被传送到了一个名为望神流域的地方,但我不知道那是哪。”
“你说什么?!她失踪了?!”
幽玄馗的神色大变,浑身的气势都不由自主的一震。
古君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幽玄馗对幽兮云的心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为了幽兮云,他甘愿舍弃数千年的寿命,强行迈入诛灵圆满,如今听闻幽兮云失踪,他岂能淡定!
古君虽对幽兮云并无多余的情感,但他如今的选择都是幽兮云主导的,认识了也有些年头,自然也不希望那个女人出事。
崇霄低眉,对着情绪波动明显的二人说道:“镇定。”
两人顿时冷静下来,气息不再凌乱,但眼神依然凝重担忧。
崇霄问道:“失踪多久了?”
“三个月。”慕神倾说道。
崇霄想了想,伸出右手,隔空一捏,一片由内至外呈金红渐变色的漂亮雀羽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片雀羽看上去十分柔软,流露出来的气息更是神妙。
崇霄认真看着这片雀羽,在羽毛的尾端,那些纤细的绒毛发着微光,为其平添了几分圣洁。
“她没事。”
崇霄说道。
在慕神倾等人的询问的眼神下,崇霄从树上轻飘飘落下。
她对三人说道:“之前她离开菩提海之前,我曾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以防万一。从现在的反应来看,至少她目前还活着,而且似乎也没有受伤。”
听到她这么说,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崇霄还留了一手,其实慕神倾也在凌霄剑上留下了一缕印记,但剑上的印记没办法确定用剑人的安危,而且她也感知不到那道印记。
慕神倾说道:“那你知道,她现在的位置吗?”
崇霄仔细感知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感知不到,似乎被某种结界隔绝了。不过以幽兮云的手段,我认为你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慕神倾眼帘低垂,崇霄所说的她自然也清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幽玄馗问道:“她是因何失踪的?”
“和一个叫做斡易道的势力有关。”
“斡易道?”
三人都是有些疑惑。
慕神倾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众人。
幽玄馗说道:“这么看来,这个斡易道,看来也不简单。稍后我跟你一起离开,敢动圣女,这些家伙,我可不能放过。”
古君说道:“那我这把老骨头也一起好了。我好歹也是幽兮云助我离开寒镜渊的,她出事,我若置之不理,未免不够厚道。再说,现在凌神阁人手也有点不足吧?”
幽玄馗笑道:“等这些事处理完,来圣渊殿吧,给你个长老当当。”
“就剩这么多年了,去哪都一样。”古君无所谓的回道。
一并在菩提海中调养了数年,他们也算有了些交情。
慕神倾打断他们的对话,说道:“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