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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夜色回家,柳家小院灶房里微亮的灯光,莫名让柳小如心里一暖。
这种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稀罕。
“呦,该不会是满仓在做饭吧,咱们今晚也尝尝未来秀才公的手艺。”刘香云笑呵呵地扛着锄头,往小院子里走。
三人把锄头放回柴房里,这才齐齐去了灶房。
灶房里,陈招儿正坐在灶下看火,灶台上顾满仓穿上了以前的旧衣,衣袖跟肩头都带着补丁,头发用简单的灰色发带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
在阵阵升腾的水雾下,昏黄的灯光照在他朦胧的五官上,衬得整个人俊逸出尘,像极了冒着仙气的仙人。
柳小如的目光落到顾满仓骨节分明的左手上,一枚素色的纯银指环戴在上边,衬得那双手修长纤细。
这般仙气飘飘的美少年,竟然成了他柳小如的相公,柳小如浑身喜悦得冒泡泡,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顾满仓正埋头舀锅里的米汤,听到陈招儿叫人的声音,他才抬头回眸看,第一眼就瞧见了自家乐滋滋的夫郎,他忍不住弯了弯唇,“小如,娘,你们回来了。”
刘香云欸了一声,走上前要接顾满仓手里的葫芦瓢,“满仓辛苦了,接下来灶台就交给我吧,你可是读书人,可别被烟火气给熏着了。”
听到这话,柳小如忍不住反驳,虽然小相公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似的,但是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柳小如可不像把顾满仓养成不识柴米油盐之辈。
柳小如正欲开口说话,顾满仓的声音就出来了,他躲开了刘香云的动作,唇角含笑道:“哪有那么娇贵,我今儿在课室里坐了一日,娘跟小如、树哥儿,都在外头忙活一天了,刚好做个晚饭,也能活动活动。”
刘香云正想说什么,顾满仓就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我甚少进灶房,手艺可能不太好,恐怕还得娘在一旁指导我。”
见刘香云还在挣扎,柳小如率先开口道:“那感情好,我就先去洗个澡,期待洗完能吃上相公做的饭。”
“好,我给小如用韭菜炒个鸡蛋。”顾满仓对于柳小如的话,自然是无话不听,即便是为了自家夫郎,他也得做好这一顿饭。
小夫夫俩都商量好了,刘香云也只得同意,站在一旁指导着顾满仓做饭。
土灶做饭,汤罐里一直都有热水,柳小如提了两桶热水回了屋,脱下脏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洗澡水彻底消去了柳小如忙活一日的疲惫,他泡够了后拿起一旁的丝瓜瓤开始洗洗刷刷,争取连手指盖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一边洗着澡,一边直哼哼,吃了韭菜炒鸡蛋,今晚他不得“大展雄风”啊!
擦干净身上的水,柳小如往身上套了件里衣,把浴桶里的水倒完后,他披了件新衣裳,这是刘香云今年给他做的新衣,用的是不错的棉布,衣裳款式是城里不干活儿的小哥儿穿的宽袖。
素色的布料配上一根明艳的腰带,安上顾满仓送的带钩,衬得他的腰肢劲瘦有力,头发柳小如便没有捣鼓,是跟顾满仓一样用发带绑着。
打扮一新的柳小如在屋里转了转,十分懊恼这个世代没有镜子,家里唯一的铜镜还在他娘的房里。
他此刻心里有些紧张,像极了结婚那天晚上的心情,心里像是有一片涟漪掀起,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压下孔雀开屏的冲动,无事可做地开始整理床铺,把夫夫俩的枕头拿出来拍了拍,正欲放回去时,瞧见了被顾满仓藏在枕头底下的秘酯。
这玩意儿柳小如十分熟悉,从里到外、从前到头都熟悉。
柳小如脸上爬上一层薄红,拿起秘酯打开一看,里边还剩三分之一的样子,带着淡淡的香味,他一下就能闻出来,是桃花的香味。
清新不显浓烈,柳小如抿了抿,这味道·······他还蛮喜欢的。
此时屋内没有旁的人,柳小如拍了拍自己的脸,颇有些不害臊地想着,没剩多少了,他要不趁着下次去城里,在家里多屯一点,这玩意儿应该能留留挺久的吧?
脑海里正浮想翩翩,屋外就传来刘香云的声音,“如哥儿,洗好没有?要吃饭了。”
柳小如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秘酯给摔了,他宝贝似的塞回自己枕头底下,这可不能没了,晚上还得用呢!
“来了,我马上来。”
柳小如站起身扯着嗓子回应刘香云的话,理了理自己的新衣裳,扭扭捏捏地往外走,像个要见公婆的臭媳妇儿似的。
没能扭捏多久,柳小如一打开门,就瞧见堂屋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柳树应当是牵着陈招儿回陈家了,刘香云跟顾满仓都已落座。
“快来快来,尝尝满仓的手艺。”
灯光太暗,刘香云正低头盛饭,没瞧见柳小如换了一身正经的打扮。
而坐在柳小如身侧的顾满仓,一眼就发现了柳小如的变化,他的目光直接落到柳小如的腰带上,明明是昏暗的灯光,他却觉得那枚小小的带钩格外亮眼。
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柳小如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抬眸对上顾满仓幽深的眼眸,对他粲然一笑,嘴唇无声动了动,“好看吗?”
顾满仓眼神一暗,略微烫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开开合合的唇瓣,淡色唇瓣被柳小如抿得嫣红,上唇小小的唇珠嘟嘟的,还能透过细缝看到檀口里的一抹粉红。
一股燥热从心口涌上喉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咕嘟——”
在安静的乡野,这声格外清晰,刘香云还以为顾满仓饿了,连忙把手里的饭摁结实,又舀了瓢饭盖在上边,饭碗里已经堆起了小峰。
她笑着把饭塞到顾满仓面前,笑眯眯道:“哈哈哈,满仓都饿的咽口水了,赶紧吃赶紧吃。”
“是啊,我也饿了。”柳小如故作不知,还恶劣地舔了舔唇,粉嫩的小舌带着水光。
顾满仓下腹一紧,开荤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嚣张跋扈,似乎在渴望着驰骋沙场,他狼狈地移开目光,狠狠地吃了口寡淡的米饭。
实际上,这段时间不止柳小如在憋着,顾满仓更是咬牙克制,若不是顾念自家夫郎每日在田间地头忙活,只有晚上才有难得休息时间。
不然的话就夫夫二人这新婚燕尔的,恨不得连床都不想下的程度。
瞧着顾满仓埋头吃饭不肯看他的模样,柳小如暗暗发笑,虽然他嘴上没法说太过煽情的话,主要原因是咱们实干派,脚踏实地地实践才是真理。
为了今晚的饱餐一顿,柳小如直接吃了两大碗饭,桌上的几道菜也吃得干净,最后的一些汤水也被刘香云泡了饭吃完。
直到柳小如站起身收拾碗筷,刘香云才发现柳小如穿了崭新的衣裳,她自顾自地欣赏完自己的手艺,随后夸了句,“我这衣裳做得好,还挺贴身的。”
柳小如见刘香云没多问原因,而是自夸了句,提起来的心也是缩了回来,他方才那么一瞬间就想了许久,若是他娘问他穿新衣的原因,他该扯个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
“那是,我娘的制衣手艺,西河村一绝!”柳小如嘴甜地夸了两句。
柳树急匆匆吃完饭回到柳家洗碗,嘴角还挂着米粒,一看就是饭吃到一半赶回来的,跑得太急还不停地打嗝,刘香云心疼柳树,便好说歹说把柳树给说回了家。
顾满仓吃完饭,第一时间提了热水去洗澡,这段时间在远山私塾里被武夫子下命令蹲马步,他的体力好了不少,如今提一桶热水已经不用柳小如帮忙了。
柳家有两个浴桶,刘香云单独用一个,柳小如为了晚上能够不被打扰,也是独自揽了刷碗的活计,刘香云则也回房间洗漱。
现在天气还是冷的,刘香云几天前洗的澡,晚上只要用水擦擦就成,自然比顾满仓快了不少。
文人洗漱素来费时间,刘香云洗漱完已经熄了灯睡觉,而柳小如还能听见顾满仓洗澡的水声。
原本他搭个敞着腿在喝茶,被屋里滴滴答答的水声给诱惑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某处也不知不觉地有了反应。
柳小如耳根一红,心虚地翘起二郎腿,右腿搭左腿上,试图压下蠢蠢欲动。
他心里对着老二指指点点,咱们是正经人,又没有偷看某人洗澡,你怎么能这快沦陷呢!至少得坚持到炕上吧!
转移心思的碎碎念还是有效果的,在顾满仓洗完澡喊柳小如来搭把手倒水时,柳小如已经恢复平静了。
帮着顾满仓倒完洗澡水,柳小如也给顾满仓打扮的时间,他看了眼清水出芙蓉的小相公,虽然这样也很清丽。
自家夫郎借口去刷浴桶,顾满仓摸着胸口,连掌心都被染上了烫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柳小如劲瘦有力的腰以及腰间的精美的带钩。
果然如他所料,这带钩很适合自家夫郎,腰部被那么一勒,身体的整个曲线就显露出现,衬得自家夫郎宽肩腰细大长腿。
顾满仓大概能料想到今晚会发生什么,他的脸上似是涂了胭脂,也开始精心拾掇了起来。
沐浴换新衣挂腰带,拾掇一新地出现在柳小如面前。
在烛光下,顾满仓的面容变得格外柔和,一张脸仿若上天用丹笔细细描绘,皮肤白皙若皎月一般。
他抬头与柳小如对视时,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弧度优美的嘴唇,一双黝黑的眼眸里似是喊着万千深情。
这让柳小如想到了今早纸团上写的内容,心里再次荡起了涟漪。
此情此景下,柳小如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头扣着带钩上的花纹,声音小小的,“那个,谢谢你送的带钩,很漂亮,我很喜欢。”
顾满仓握紧拳头,走到柳小如身边,牵起柳小如的手,二人十指相扣,他举起二人相握的手,一对素色的指环亲密地挨在一起。
手举到与视线相平,顾满仓语气里满是开心,“小如送的指环,我也很喜欢,咱们,是一对儿。”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把柳小如扯入怀中,低垂着脖子,脑袋跟柳小如的脑袋挨在一起,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缱绻,“小如,我很高兴,昨天高兴,今天高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高兴。”
声情并茂的几句话,里边包含着顾满仓的情谊,柳小如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回应,只得抬头那嘴堵住顾满仓的嘴巴,含糊道:“我也,很高兴。”
柳小如带着凉意的嘴巴袭上来,顾满仓只是呆楞了一秒钟,随后便够住柳小如的腰,使劲儿往怀里搂,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啧啧啧的水声响了许久。
一吻完毕,柳小如从脖子红到脸颊,呼吸险些没能跟上,他腿软地趴在顾满仓的怀里,细细地喘息着,眼眸里的水光像是钩子一样。
顾满仓也不遑多让,二人像交颈鸳鸯一样,久久才分开。
二人慢慢地挪到炕上,柳小如扣着腰间的带钩,又摸了摸顾满仓腰间的带钩,声音带着哑意,“你的是修竹,我的是竹花,你怎么选这一对儿啊?”
刚亲密过,顾满仓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把柳小如揽到怀里不松手,他握着柳小如的手,细细解释道:“文人爱竹,我也喜欢,而竹花有祝福之意,我希望小如也能健康长寿。”
“我也希望你健康。”柳小如伸长脖子,在顾满仓嘴角落下一吻。
这一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细细密密的吻落下,额头、鼻尖、嘴唇、脖间、锁骨······
柳小如的手也没闲着,他亲自解开了顾满仓的带钩,腰带散落,情难自已的手探入里衣间,带着薄茧的指尖扶上精致的锁骨。
温柔细腻的动作像抽丝剥茧一般,二人一通坠入彼此亲手编织的情网中,缱绻而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