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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柳小如到家门口,就听见李彩云的超大嗓子,还夹杂着柔弱的哭声。
“顾满仓,你个天杀的病秧子,竟然联合外人欺负自家侄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阿爹,疼,我好疼啊。”
“我家泽儿都腚上都出血了,你干甚打我孩儿?”
······
刘氏匆匆扛着锄头回家,因为快速奔跑,原本病态的脸上像晕上红艳艳的胭脂似的,“都干什么呢?仗着我家没人,欺负我哥婿一个哑巴口不能,就能平白泼他脏水不成。”
顾满仓此时被李彩云一行人堵在家门口,眼睛里满是冷漠,听见刘氏的声音,才慢慢回暖。
他家哥婿本就体弱,每日靠着好几钱银子的汤药养着,万一被这群村妇气着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刘氏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瘦弱的身子硬生生地挤进人群,顾满仓赶忙出来搀扶住刘氏。
“满仓,你没事吧?没被欺负吧?”刘氏关切地问,看着顾满仓还算正常的脸色,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顾满仓淡笑着摇了摇头,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李彩云等人见顾满仓出来了,开始破口大骂。
“顾满仓,你终于出来了,说说吧,为什么打我家喻哥儿?”李彩云心疼地牵着顾瑾瑜的手,一副不给个说法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
田寡妇也哭哭啼啼地上前,“顾老二,我家泽儿哪里惹到了你不成,他都见血了。”
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把他揽入怀中细细安抚。
田寡妇早年丧夫,跟着遗腹子田浩泽相依为命,跟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整日里穿着一身白衣,腰带把消瘦的腰肢勒得紧紧的,脸上不施粉黛也是清秀好看。
当然,其中不包括顾满仓,他素来不喜欢矫揉造作的人,冷眼看着李彩云跟田寡妇的哭闹。
刘氏第一个忍不了,嚷嚷道:“滚滚滚,要哭去你家坟头哭去。”
这话明显是说给田寡妇听的,田寡妇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李彩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其实田寡妇跟男人之间的受欢迎相反,村里没几个女人哥儿愿意跟田寡妇走得近,唯恐一个不注意自家男人就成了别人家的。
田寡妇垂下头,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刘婶,我不管,你家赘婿打了我家喻哥儿,你说该怎么办吧。”李彩云嘲笑田寡妇的同时,还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是来找茬儿的。
刘氏视线看向被李彩云牵着,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哥儿,眉头皱了起来,“满仓是喻哥儿的亲叔叔,难道还教育不了亲侄子吗?”
李彩云撇了撇嘴,“什么亲叔叔,顾满仓已经跟我家断绝关系,他凭什么教训我家喻哥儿。”
“我家泽儿跟顾老二可没关系,他打得我儿都下不了床,哪有这么当长辈的。”田寡妇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小如背着小背篓,冷眼看着李彩云跟田寡妇的哭诉,他脚步一转,去了田寡妇家,他可得看看,田浩泽是不是真的连床都下不来。
快到正午时分,下地的人都陆陆续续地从地里回家,路过柳小如家,纷纷驻足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彩云跟田寡妇,怎么会在柳家闹?”
“听说啊,是顾满仓跟柳小如打了他们家的孩子,打了小的,老的不就来报仇了嘛。”
“不会吧,顾满仓他一个病秧子,能打小孩儿?小孩儿不打他就不错了。”
“嘿!顾满仓打不动,不是还有柳小如嘛,他一拳头汉子都受不住吧,更何况两个小孩子了。”
······
李彩云见有人围着看,暗自掐了把顾瑾瑜的手心,顾瑾瑜被掐得痛呼一声,呜呜呜地大声哭嚷了起来。
“喻哥儿,都是阿爹的错,阿爹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别哭别哭。”李彩云一脸痛心地抱着顾瑾瑜,“都怪你叔叔,怎么这么狠心,把我家小哥儿打成这个样子。”
田寡妇也是柔弱地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我家泽儿都下不来床了,刘婶,我不怪你教育我家泽儿,就求您可怜可怜我,借点银子让我带孩子去看个大夫吧。”
此起彼伏的哭声,特别是田寡妇犹如黄鹂般婉转的声音,听得汉子们十分心疼。
“这柳家也太狠了,把人家孩子打得起不来床,一句话赔礼的话都没有,借几个铜板都不肯,活该一家人都是病秧子!”
“就是啊,田寡妇哭得这么伤心,喻哥儿一个小哥儿,可别哭坏了身子。”
“顾家的,田寡妇,放心我们都看着呢,实在无处说理,咱们去找村长,村长肯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
其中不乏有心思玲珑之人,哪能没听出李彩云跟田寡妇的意思,两个字——要钱,纷纷不耻地摇头离开了。
有这时间看田寡妇哭诉,他们还不如赶进回家做饭,冬天要来了,去山上拾些柴火都比这有意义。
刘氏双拳敌不过四手,一张笨嘴哪里说得过李彩云跟田寡妇的两张利嘴,而顾满仓又是个哑巴,两个人是有苦难言。
隔壁的陈招儿被柳树抱住,一旁的柳树男人,陈麻子板着脸道:“你们俩谁都不准出去,不准去淌柳家的浑水,知道吗?”
陈招儿本想跟陈麻子说理,就被柳树捂住了嘴巴,柳树低着头弱弱地道:“我知道了,当家的吃完饭去炕上躺会儿吧。”
陈麻子嗯了一声,一阵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摸着嘴往屋里走。
陈招儿终究还是睁开了阿爹的手,红着眼眶质问道:“阿爹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被田浩泽、顾瑾瑜欺负,是柳阿叔跟顾叔叔救了我,帮我赶走他们,还要给我酸菜。”
柳树叹了口气,“招儿乖,你要是跟你爹顶嘴的话,你爹肯定会打你的。”
“我不怕!”陈招儿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满是意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阿爹心疼你啊。”柳树抱着自家哥儿,摸着陈招儿手臂上的淤青,眼底满是纠结。
这是前几天陈麻子心情不好,用树枝打出来的,柳树扑上去给自家哥儿求情,父子俩同时挨了顿打。
他家招儿本就比一般孩子瘦弱,若是被陈麻子打出个好歹,柳树不敢想象。
但是隔壁刘氏对他不错,是他远方的姨母,柳小如又救了他家招儿,恩人有难他们又不能不管。
“阿爹,我就让我去吧。要是柳阿叔为了帮我而李大娘、田大娘赖上,那对他们不公平。”陈招儿耐心跟柳树解释,“柳阿叔说了,以后有谁欺负我,她就来给我报仇。”
“爹要是打我的话,我就跑到柳阿叔家,让柳阿叔替我教训爹!”
陈麻子根本不配身为一个父亲,陈招儿从小挨打都成了家常便饭,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柳树更是如此,有一次被陈麻子打得头破血流,差点就不行了。
柳树苦笑着摇头,“招儿,你爹还是你爹,你叫人打他,这是不孝的。”
“他不配当我爹!”陈招儿低声道,他这辈子都只有一个阿爹而已。
趁着柳树愣神时,陈招儿像只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钻出阿爹的怀抱往外跑,柳树咬了咬牙,追上了自家哥儿。
挨打就挨打吧,大不了他们父子俩一起罢了。
“你们胡说!是田浩泽跟顾瑾瑜欺负人的!”
陈招儿脆生生的话语,打破了一边倒的局势。
“这跟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柳树赶紧把你家小孩儿带回家,大人说事儿,小孩儿别插嘴!”
脾气暴躁的汉子们纷纷沉浸在田寡妇的柔弱中,心里正义感爆棚,都想为弱女子伸张正义,哪里听得进陈招儿一个小孩子的话。
“招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来告诉婶子,别怕啊。”心地善良的婶子把招儿拉到自己身边,挡住大人们指责的目光。
可是陈招儿一点都不怕,身边有婶子跟阿爹,他站出来大声道:“今天上午我去地里挖野菜,然后田浩泽跟顾瑾瑜他们偏说,那片野菜地都是他们的,然后踩烂了我的野菜,还打我。”
说着说着,陈招儿内心越来越委屈,都是他们那些大坏蛋欺负他,“要不是柳阿叔刚好路过救了我,我恐怕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眼见着大好局势被一个小哥儿破坏,李彩云气呼呼地指着陈招儿骂:“你个小兔崽子,空口白牙就无赖我家喻哥儿,就不怕烂嘴吗?”
陈招儿毫不客气地反驳,“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怕烂嘴,只是顾阿叔你,无赖柳阿叔跟顾叔叔的清白,才会烂嘴呢!”
“嘿!你个小兔崽子,辱骂长辈,老子这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小鬼!”李彩云说着就准备往陈招儿身边扑,被刘氏给拉住了。
“招儿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谎,我看就是你们想来上我家,好讹钱吧。”刘氏拉着李彩云的手,翻了个白眼,“想都不要想!”
“我看啊,你家顾瑾瑜跟田浩泽欺负了招儿,你们还得赔招儿才对。”
“就是啊,我还以为真的是柳小如无故打小孩儿,想想都不可能。”
“顾家的跟田寡妇真是不要脸,欺负人被收拾了,还有脸嚷嚷着人家赔钱,脑袋里都是粪不成。”
“不管怎么样,人家田寡妇的孩子田浩泽都下不来床了,即使是田浩泽的错,但柳小如也下手太狠了吧。”
“对啊,而且田寡妇都说了,是借,会还的。”
······
刘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家是不会借钱的,特别是田浩泽这种混小孩儿,现在就欺负别的小孩儿,以后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人群中顾满田站不住了,刘氏这么欺负他的儿子,“他刘婶,对个小孩子这么刻薄,可要不得啊。”
顾满仓听见熟悉的声音,偏着头去寻,果然发现了顾满田,李彩云跟田寡妇也同样听到了声音。
李彩云绷不住了,赶忙找自家当家的做主,“当家的,你可得管管你弟弟啊,哪有做小叔的,把亲侄儿打得这么狠啊!”
田寡妇眼底也是满满的激动,只是掩饰的很好,“顾大哥,我家泽儿还躺在床上,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你可不能不管啊。”
顾满田挣开被李彩云抱着的手臂,柔声道:“放心放心,我会做主的。”
这话不知是说给李彩云听的,还是说给田寡妇听的。
难得自家男人对自己这么温柔,想来是心疼他为孩子出头了,李彩云难得羞涩地垂着眸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而一旁的顾满仓却灵敏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看了看李彩云,有看了看田寡妇,想起了早上田浩泽的脸,最后把视线定在顾满田身上。
一个不得了的想法,在他心里慢慢发芽。
顾满田以为自己是顾满仓的亲哥哥,又照顾了他这么多年,自信满满地板着脸道,
“满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教训自家侄儿我就不说什么了,泽儿是田家唯一的血脉,你怎能如此狠心,连个药钱都不肯借出去,要是爹娘知道你如今如此狠心,在地底下恐怕都不能安息了。”
一提起自己的爹娘,顾满仓眼底黯然了一瞬,随后是满眼的嘲讽。
如果自己这么做就伤了爹娘的心,那么赶亲兄弟出家门的顾满田,又当如何呢?
刘氏不喜顾满田的话,反驳道:“说的什么浑话,满仓如今是我柳家的人,以后是入我柳家的祖坟,入赘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你也别再我们面前摆谱,顾满仓跟顾满田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满田脸色一黑,没想到顾满仓如此下他的面子,刘氏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以前过于懦弱,如今儿子成家立业,她的腰杆子挺得可直了。
“话虽如此,总归血浓于水,我这个做大哥,还不能说自家弟弟不成?”
“你算哪门子大哥,我家可只有如哥儿一个独苗苗。”刘氏嗤笑一声,眼角风都不带给顾满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