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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问题。”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首先,从你的描述中,流石与卡丽莎应该恩恩**地过了很多年。为什么卡丽莎会在流石最需要她的时候,投入别的锻造师的怀抱?如果想要偷情的话,结婚后不是一直都有机会吗?”
纳鲁摇了摇头:
“抱歉城主大人,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答案。不过那段时间,有很多关于卡丽莎大小姐的传言。那些人说……或许她根本不曾爱过流石大人,只是喜欢有天赋的锻造师而已。一开始选择流石大人,是因为他完全满足大小姐的需求,但当他的锻造也出现不顺利的时候,大小姐对他的爱也就走到了尽头。”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答案,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其次,怎么确定那个尸体就是卡丽莎,又怎么确定这个人就是流石杀的呢?”
纳鲁想了想,回答道:
“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关于尸体的身份,因为佩戴有家传的玉石,所以可以确定为卡丽莎大小姐。而根据其他人的说法,当他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只有流石大人一个人在现场。”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看到流石把卡丽莎推到火坑的过程是吗?”
纳鲁说道:
“是。”
我问了第三个问题:
“根据你的讲述,流石被发现时是昏在原地。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就没人觉得蹊跷吗?”
纳鲁回答道:
“这个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但流石大人在锻造中经常出现昏迷情况。城主大人目前还没有见过,但我见过太多次了……失血过多、饥饿、睡眠不足、过于兴奋或落差太大等情况下,都有可能会昏过去。根据家族内的说法,刚刚赶到现场的人发现空气中有一种肉烧焦的味道,流石倒在地上,为了防止他逃跑,才把他绑起来的。”
纳鲁深深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
“城主大人,我跟流石大人在外面流浪三年了。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大小姐和阿茉小姐,同时思索着当时的情况。但最大的问题,是当时家族还没有施压,流石大人就已经承认了自己杀害卡丽莎大小姐的事实。包括这些年,流石大人沉默寡言,时常会在不眠的夜里对着当空皓月跪下,一个人泪流满面。如果不是想要完成一直以来的研究来祭奠卡丽莎大人,说不定流石大人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果然。
说来说去,症结还是在流石身上。
纳鲁讲的这个过程,简单理解的话就是妻子瞒着丈夫和别人好上,丈夫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把妻子推入火坑的故事,比起外界流传的版本,只是在结果之前增添了一个原因而已。但仍然缺少关键的证据。
没人目睹流石将卡丽莎推入火坑的过程,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那具尸体就是卡丽莎。
只是,尽管有许许多多的疑点,都奈何不了流石亲口承认的局面。
而他为什么会承认这一点,我暂时没有答案。只能像纳鲁说的那样去理解——
“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杀害卡丽莎的事实。”
纳鲁将摆出来的治疗道具整理好,收到随身携带的行囊中。随后对我说道:
“那件事,过去三年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已经磨灭了,流石大人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锻造师之耻】的称号也已经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身上。这不是城主大人能够改变的。而且流石大人也一直不愿意谈起当时的事情,我真的很希望流石大人能够洗刷罪名,可这么多年过去,不管是流石大人还是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好,城主大人为我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他非常绅士地取下帽子,向我鞠了一躬。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受他的致谢,就这么离开了。
我若是不想帮他们,一粥一饭的施舍都是额外优待。我若是想帮,现在还远远不够。
三年前的事确实已经被尘封在了历史的垃圾堆,就算有什么证据现在估计也消失了。想要替流石正名,也基本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别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这个恶人的身份已经树立起来了。恶总是比善传的更快的,就算现在有什么微不足道的证据证明他的无辜,消息也根本流传不起来,除非借助什么更劲爆的消息去宣传,否则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如果不强求去向天下人证明,还是有办法去测试的。
回去之后,我给流石批了一份文件,允许他每个月从北方工业基地获取一些优质的钢铁。
这也是这批钢铁首次用在灵武以外的地方。
但这次,我没有按照原计划那样让他自己去,而是在第二天起了个早,带着流石一块过去。毕竟他是第一次过来,北方工业基地的人估计也不认识他,虽然有我批的文件,但我亲自带他来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现在北方工业基地算御西城机密性最高的地区了,不但是暗部组织重点监管的地区,巡逻队也在这里日夜交替的巡逻。周围还有军队驻扎,一般来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因为这次送给灵武领地的钢铁被偷偷打了折扣,所以倒是确实剩下了不少。我也没吝啬,带着流石取了半车带了回去。在路上,流石就已经开始爱不释手地捧着钢铁,问我冶炼的技术了。但这个问题目前还属于御西城的机密,我对这个问题自然是三缄其口。
在回到锻造室,将手上四四方方的铁块放在砧板上的时候,流石的眼神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充满了专注认真的神采。
他举起了手中的铁锤,小心地在铁块上敲了第一下。
清脆的声音如丝竹般悦耳。
从这一刻起,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都放在了锻造上,完全没有再理会屋子里的我。
我也平静地搬了一张椅子,在他不远处坐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