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疑点重重

福满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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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家起火,看门老头能跑哪里去?”

    知县张举吩咐手下官差道,“你们带人四处找找,那老头眼神不好,指不定躲到哪里去了。”

    一场大火,薛家遭到灭门,唯独留个活口。

    看门老头对于审案,很重要。

    张举说完,进入到正房,细心勘察火场。

    很快,出门找人的官差又折返回来。

    “找到老头了?”

    张举拍了拍手上的黑灰,看向官差身后。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打扮富贵,不像是门房。

    “见过大人。”

    中年男子用帕子抹了一把汗,面色惊悚,面皮抖动。

    好半晌,他才说道:“小人王三桂,是薛家茶楼里的大掌柜。”

    王三桂在薛家做工,就住在附近不远。

    夜里,王三桂被拍门声惊醒。

    听说主家起火,只留了一个活口。

    “王掌柜说是有线索要提供,小的就把他领进来了。”

    官差看向王三桂,示意他说话利索点。

    “什么线索?”

    薛家大火,经不起推敲。

    知县张举基本断定是人命案,却缺少证据支撑。

    “大人,门房必定是凶手无疑了!”

    王三桂断定道。

    “有什么依据?”

    虽然张举也怀疑,但是只因门房幸存就怀疑他纵火,不太合理。

    “小人在薛家做工,略知一二。”

    门房原本不是薛家的下人。

    早年,听说是个乡下泼皮,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

    “门房无儿无女,到老了眼睛里长了东西,遭人嫌弃。”

    村人都被偷过,对这等恶人同情不起来。

    “我家老爷心地良善,去茶园收茶,看到门房年岁不小了,可怜巴巴,就把人带回家。”

    别的活计,老头做不了,就把人安排在门房,偶尔传信跑腿。

    “这老头得到老爷照顾,不知感恩,经常找上门的访客要铜板。”

    给他一把铜板,门房老头才帮忙通传。

    这种要钱的行为,和乞丐差不多。

    在姑苏商户的圈子里传开,丢人现眼。

    “并且,薛家经常会无缘无故丢东西。”

    虽然丢的不是大件,但贼人就在家里,不得不防。

    “为此,夫人和老爷闹了几次。”

    最后夫妻俩决定把门房赶出去。

    偏生在此之前,薛家大火烧死全家,门房跑了。

    “有此事?”

    知县张举吩咐官差记录。

    的确,此案的嫌疑人指向门房老头。

    只有把人找到,才可真相大白。

    “周仵作,验尸结果怎么样了?”

    从王三桂口中,知县张举掌握了微弱的线索。

    他移步几具尸身前,不忍直视。

    “有古怪。”

    周仵作合上小箱子站起身,他想不通。

    一旁春芽如获大赦,立刻跑到墙根处大吐特吐。

    吐着吐着,春芽哭起来。

    她不想睁眼看,真是太惨了!

    “夫人,这味道刺鼻,咱们离得远些。”

    秦晴要跟进来,陆景之拗不过,跟在一旁保护。

    这场景,万万不可被小包子们看到。

    刚刚,陆景之已经把虎子小丫兄妹俩交给大宝陆子仁照顾,又派凝冬把几个小的送到云家别院。

    “我想知道周仵作所言的含义。”

    有古怪,哪里古怪了?

    秦晴盯着焦尸,也感觉反常。

    如果有凶手,那么凶手杀人纵火,完全不必搞这么大的架势。

    下人被波及,薛家几口人都快变成灰了。

    多大的仇?

    “此手段,总感觉在故意掩饰薛家人的身份。”

    陆景之侧过身,挡住秦晴的视线。

    即便他家夫人胆子大,这一路见识太多血腥,万一做噩梦怎么办?

    “如凶手是门房,很大可能还有帮手。”

    从现场来看,必定有周密计划。

    陆景之细微的动作,被秦晴看在眼里。

    她垂眸,二人交流看法。

    “周仵作,现在可不是卖关子的时候,哪里有古怪你倒是说啊!”

    等半晌,只见周仵作在尸身旁边绕圈。

    知县张举急了,催促道。

    “这五具尸身有古怪,定然不是薛家五口人。”

    周仵作下定论后,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怎么说?”

    张举精神百倍,又是一宗疑难杂案。

    在薛家正院正房找到的尸身,还能有谁?

    “薛家有五口人,当家的薛老爷和薛夫人,年过四十。”

    周仵作拿出官差调来的户籍,借着火光念道。

    “二人有一独子薛明山,二十有六,娶妻苏氏并育有一女,今年六岁。”

    “对,正是。”

    王三桂肯定道,“小人是薛家茶楼的掌柜,对主家的人口一清二楚。”

    不用查户籍,问他,王三桂知无不言。

    “奇怪的就在这里。”

    周仵作再次打开箱子,分别撬开几具尸身的嘴。

    “咱们仵作有一门绝活,可以通过牙齿判断死者大概的年龄。”

    周仵作说着,看向春芽道,“丫头,过来学着点。”

    “是,师傅。”

    春芽用帕子掩口,又被迫蹲下观察尸身。

    “通过牙齿耗损来看,此人为第二级,齿尖磨平或咬合面中央出现凹陷,约莫二十四左右。”

    周仵作判断,此人是薛家大公子薛明山。

    “那其余谁对不上号?”

    太过专业,知县张举听不懂。

    他只想知道最终结果。

    “再看这一男一女,二人为第五级。”

    三个齿尖齿质点暴露且扩大成片,平均年龄在四十四上下。

    符合薛老爷和薛夫人的年纪。

    “户籍上说,苏氏比薛明山还要小两岁。”

    周仵作指着另外一具女尸,他通过牙齿判断,此人年过三十。

    “确定吗?”

    不是苏氏,这么晚留在正房的妇人,还能是谁?

    小妾姨娘?

    知县张举糊涂了。

    “你不要怀疑仵作的专业,现场可以造假,但是骨头不会。”

    周仵作很得意,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疑点。

    “最小的,不是女儿,而是个儿子。”

    也就是说,苏氏和女儿,不在薛家五口人内。

    “什么?”

    张举差点惊掉下巴。

    他当了十几年知县,也碰见过疑案。

    如此案疑点重重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

    官差也傻眼了,回禀道,“大人,咱们挖出尸身,这一家三口是在一处房内的啊!”

    不是一家子,大半夜在一起?

    薛明山找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小妾,莫不是有啥与众不同的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