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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琳达坐在马路里面的一个石凳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贝美娇坐在她对面,心疼不已,再度开口,"你要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妈以后都不强迫你了,我也不去告容夏了,好不好?你说句话呀?你别吓妈。"
"妈,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贝琳达抬头盯着贝美娇,眼神淡然却又参杂着些许坚定,她今天定要问个清楚,不管是死是活,她总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贝美娇目光闪躲着,她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无从说起,"琳达,妈妈是为你好,你就别问了,就当你没有爸爸好吗?"
贝琳达闻言,即刻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走,贝美娇拦不住她,开始服软,眼泪也绷不住珊珊落下,"琳达,你别冲动,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知道之后不要恨我。"
贝琳达停住脚步,看着贝美娇。
"当年我发现容安有老婆后就要跟他分手,他为了补偿我给了我三十万,可我最气的就是他给我的这笔钱,我是真心对他的,我以为他会为了我离婚了,可他竟然用钱来买我,当时我一气之下就买了去美国的机票,就在走得前一晚,我进了一个夜总会买醉,之后跟一个陌生男人......再后来到了美国之后我就发现有了你。"
贝美娇哭诉着,想起这段往事她就痛心,当初一开始发现有了孩子,她真的动过轻生的念头,后来还是挺了过来。
贝琳达站在原地微微扯动着嘴角,苦笑,"所以我连私生女都算不上,我就是一个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一直逼问贝美娇都没有结果,因为连贝美娇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琳达......别恨我。"
恨?
她有什么权利恨?
"妈,没有你就没有我,我有什么权利恨你?倒是你,你没有恨我是个野种,愿意生下我,给我这么好的生活......"贝琳达说着也不禁流泪,倘若换成是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她一定撑不下去。
"妈,我们回美国吧,再也不要回这个伤心的地方来了。"
贝美娇连连点头,喜极而泣,哭得越发厉害了。
贝琳达走后的一个多月里,容夏似乎过得特别舒心,头几天她怕容安心情不好,让霍权玺陪着她一起在容家住了几天。
亲女儿亲女婿陪着,容安心里也微微好受了一些。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容夏一直都住在霍家调养生息,其实她的身体早就恢复了,但她就是不想去上学,整天装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昏。
装病这事儿吧,有利也有弊,上学是避免了,但是连带着床上运动也一起避免了......
离寒假就剩一个多月了,容夏终于打起精神准备明天去上学了,不过嘛,上学前当然是要来点福利。
容夏趴在床上给霍权玺打去了电话,"老公,我想吃火锅,家里吃来吃去都是这些,吃得我肠子都清了。"
霍权玺放下文件夹,靠近皮椅里,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嘴馋,"你的身体要慢慢恢复,只能吃些清淡的,不能吃那些东西。"
"我这不是已经恢复了嘛,我明儿就能去学校了,你看今天外面多冷啊,最适合吃火锅了,再不吃我都瘦了......"容夏摸摸自己的脸,腿,突然叫了一声,"完了,真瘦了!"
这哀嚎地,像是他霍家不给她饭吃是的,成天养生营养餐伺候着,竟然还能把她饿瘦了?他倒是要知道知道是瘦在哪里了?
"家里点心这么多,你到底是瘦哪儿了?"
"xiong。"容夏嘟囔着。
"什么玩意?"霍权玺很自然地把字母拼成了英文单词,熊?
"胸!瘦了一圈!你怎么赔我?"
感情她这胸都是吃火锅吃出来的。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不能吃辣锅。"
"好,我保证!"容夏立马精神焕发,火锅发烧友啊!
挂掉电话,容夏换了身衣服,准备迎接美味的火锅大餐了,她拎了个包,哼着小曲儿坐在大厅里等霍权玺回来接她。
无聊地按着遥控器,看到电视里有赛车节目,突然脑门儿一个发热,她是不是该去考个驾照了?
要不然怎么出门怎么不方便,她要是会开车,根本不需要让霍权玺大老远从公司跑回来接她,她自己就可以一个人开车出去,还可以先吃点各种小吃,她的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
想想都流口水......
容夏自顾地点点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周末去学车,等考了驾照一切都不是问题,想出去就出去,想偷偷吃点啥就吃啥。
美哉!
霍权玺提早离开了公司回霍家将容夏接了出来,带她去了阿四骨煲,反正都是涮锅,还不如吃点有营养的。
阿四骨煲在齐港市开了很多年,老牌子了,味道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容夏更想吃对面的川味火锅,一个月没沾着重口味的食物,嘴巴里淡得要死。
"别看了,今晚就吃骨头煲。"霍权玺一眼就看出了容夏的小九九。
容夏瘪瘪嘴,骨头煲就骨头煲,大不了偷偷在酱料里放点辣椒酱。
"你帮我报个名吧,我想去考驾照。"容夏一边啃着大筒骨,一边还不忘驾照这事。
霍权玺睨了他一眼,容夏这么懒还会想到要去考驾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要去考驾照?以后让老周接送你上下学不好吗?"
"好是好,可我就是想去考嘛,你看霍晟那家伙早就去考了,我们班也有很多同学利用双休日时间考驾照的,以备不时之需嘛,你看像今天,我要是会开车,你就不用回来接我了,是吧?"容夏冲着男人挤了一个媚眼。
听着倒是很有道理,很为他着想。
但是,霍权玺怎么能放心让容夏一个人在外面?
"这样吧,你要是想学,周末的时候我来教你,到时候我给你找个教练,每到考试的时候去一次就行了。"
这真是极好的!
容夏自然是求之不得,听说驾校的教练每个都很凶,她同学去学车的时候每个都被教练骂成傻逼一样,霍权玺能教她,她恨不得举双脚叫好。
明海市今天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严霖跟安筱在超市里买了一堆食材,也在家里煮起了小火锅。
在外面住得自由散漫惯了,严霖也不想再回宿舍去住,就给房东续交了一年的租金,俩人白天回学校上课,晚上就各自回到这里,像一个小窝。
"看外面的雪下得多漂亮,才一个下午就能打雪仗了,安筱,还记得齐港市最后一次下雪的时候吗?应该是2年前吧,我们都上高中的人了,还跑到外面堆了一个超大号的雪人。"
严霖想起那年堆雪人的场景,又不禁想到容夏,当时那个雪人身上的装饰物就是容夏的一条大围巾。
他不该再想了。
安筱站在窗口,手里捧着装有热牛奶的水杯,看着外面的雪一片片一阵阵地下,觉得既漂亮又凄凉。
自从手术后开始,两个月了,安筱一直都寡言少语,平时去学校上课也不太爱跟同学交际了,回到这里,也就是看看书,看看电视。
严霖给安筱拿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肩上,"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外面有好多人在玩雪。"
安筱点点头,去厨房装个一杯热牛奶在保温杯里,"先带上,冷的时候可以喝两口。"
严霖给她围上大围巾,戴上球球的毛线帽,深怕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会冻到。
安筱本身就个子娇小,才一米六刚好,一穿上严霖的长款羽绒服都直接盖住小腿了,腿上又套上高筒雪地靴,可谓是全副武装,除了这张小脸,哪里都透不着风了。
严霖推开小区楼下的玻璃门,一股冷风吹了过来,他拉着安筱走了出去,"冷不冷?"
"不冷。"有严霖牵着她,她自然不会感觉冷,即便她知道这种幸福是短暂的。
俩人徒步走到广场上,天气再冷,玩雪的人还是乐在其中,严霖蹲在地上堆了两个大球,他俩啥都没戴,只能用手给雪人戳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