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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忙了一整日,晚间又去同今年科考一同考中的贡生前赴琼林宴。
琼林宴设在御花园琼林苑,宴会现场极尽奢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作为新科状元的季长风身边拥簇着许多人,这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溜须拍马,想同其套近乎。
宴会中的歌姬舞姬目光不时看向季长风,双颊微红。
季长风今晚喝的有些多,宴会众人只当这新科状元高兴,也没人多劝,反而敬酒的越来越多。
季长风在饮酒作乐这些事上一向节制,今晚却有些来者不拒的意思,一杯接着一杯,周围传来一阵叫好声。
看样子这状元郎今日很开心。
不过也是,出身寒门,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搁谁身上不高兴坏了?
只是有些原本颇为看好季长风的人,心下却隐隐有些失望。
还是年轻啊,这么点成就就高兴成这样,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众人表面上其乐融融,实则各怀心事。
季长风眸色清明,目光淡淡自众人身上扫过,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便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今日他心里确实高兴,年少高中,离他渴望的权利又近了一步,怎么会不高兴。
可也说不上太激动,更多的反而是烦躁,他今晚之所以喝了这么多酒,是因为宋昭奚。
宋昭奚无疑同他是一种人,理智又清醒,极少感情用事。
可她面对他时过分清醒的态度,还是令季长风有些头疼。
平时就罢了,约法三章也无所谓,今日是他最风光恣意的日子,可她只是在二楼看了一眼,眉眼间只见骄傲,不见太多喜悦之情。
季长风忍不住怀疑,宋昭奚真的喜欢他么?
迟迟不肯嫁给他是为了考验他,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路吧?
这个后路,便是随时离开他……
季长风想着,眉眼间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戾气。
宋昭奚一定是他的,这辈子都是!
要是她有朝一日真的离开他,季长风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不若,今晚回去便将她就地正法了?
酒劲上了头,季长风胆子也比往日大了几分。
宴会一直到了亥时才结束,众人准备离开时,突然来了位小太监,来到了季长风身旁:“季状元,您喝多了,宫外已经备好马车,小的送您回去。”
季长风闻言,并未太过吃惊,自从杀了孙大人后,易水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并且照旧同京里通信。
所以,太子会找到他,季长风并不惊奇。
约见的地点在太子宫外的一处别院。
当今太子名叫褚修寒,是先皇后所出唯一的嫡长子,虽贵为太子,但论母家在朝中势力,不敌当今皇后所出的二皇子,论才干,不敌六皇子。这太子做的不安稳,急需在朝中培养出自己得力的心腹。
只是朝中那些老臣如今是谁的党羽早就站好队了,如今太子就算登基了,也要除掉许多人,培养新鲜血脉便很有必要。
季长风在太子别院,待到过了子时方才起身准备离开。
太子褚修寒连忙叫来两个美貌的侍女,笑道:“常言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怎能缺了美人?也不知你家中可有妻室,本宫也不好贸然赐娇妻美妾给你,你也未必看得上。这二人叫巧儿和杏儿,虽只是奴婢,样貌却是一等一的,给你今夜取乐倒是足够了,过两日本宫在同父皇商议下,给你个什么职位。”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季某今夜乏了,无心取乐……”
褚修寒闻言,倒也未勉强,笑道:“你今晚喝了不少酒,不若让这两个奴婢送你回去也行,至于季状元是否愿意留下这二人,便看这二人的本事了。”
巧儿和杏儿随着季长风出了别院,两个姑娘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状元郎,不由得纷纷羞红了脸:“季公子,您如今住在哪,我们姐妹二人送您回去。”
季长风回过头,看着眼前两位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蹙眉道:“你二人可喜欢我?”
季长风如此直白,巧儿和杏儿不禁愣住,回过神来后,点了点头。
季长风蹙眉道:“你们喜欢我什么?”
“季公子一表人才,才学超群,奴自然倾慕于您。”
季长风冷笑了声:“罢了,你们回去吧。”
若是宋昭奚也能因为这些喜欢他多好,可他如今甚至不确定,宋昭奚是否喜欢他。
宋昭奚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女儿家面对情郎时的喜悦与娇羞。
季长风坐上马车后,一路上都在想着回去后怎么将那个扰乱他心神的臭女人给办了。
等回到客栈,来到宋昭奚房前时,却停住了脚步。
她这时候应该睡了吧,他去扰人清梦,未免有些不妥当。
季长风发誓,他才不是怂了。
办了宋昭奚是早晚的事,也不差这一日,打扰人休息,总归是不大好的。
他现在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季长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来到隔壁,着脸推开自己的房门,却愣住了,就见屋内地上铺着软软的羊毛毡,洁白的羊毛毡子上,撒着些红色的花瓣。
摆设也焕然一新,香炉中不知燃的什么熏香,令人有些意乱,屋内燃着许多蜡烛,微光点点。
季长风并不知道情调一词,目光落到坐在一旁的宋昭奚身上时,目光陡然凝住。
宋昭奚着了身微透的素白长裙,红色心衣和雪白修长的双若隐若现,长发未绾,柔顺的垂落至腰间,面上未施粉黛,乖巧的模样对醉酒后的男人简直是致命的杀器。
宋昭奚原本等的昏昏欲睡,见季长风回来了,端坐了几分,按照大家闺秀的礼仪,屁股坐在凳子三分之一的位置,准备摆出自己最好的姿态迎接他回来。
宋昭奚露出自己最温柔端庄的笑容,正欲开口,下一秒,重心不稳,宋昭奚连人带板凳向一旁倒去,宋昭奚大头朝下,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整段垮掉。
身后,季长风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宋昭奚被自己蠢哭了,却也没起来,翻了个身,整个人躺在软软的羊毛毡上,墨发铺了一地,双颊微红,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对着季长风伸出手,声音软软的:“想你了,抱抱。”
季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