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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影……”傅嘉慕伸出手去,想抱一抱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记忆中,她似乎很少拥抱自己的孩子。女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肯留长发,只爱穿裤子不爱裙的固执小孩了。可是她的手刚刚才触到了子影的衣服,子影躲闪不及,一面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
“对不起,妈当年没有教育好你们……到今天你这样恨我,我是咎由自取!”傅嘉慕老泪纵横,脸色变得灰白。
子影的心都要碎裂,她第一次听到母亲对自己说内疚的话语。思绪已经混乱,加上极度的震惊,她的身体瞬间就僵直了。
“子影……”傅嘉慕再次哀哀地唤了一声自己的女儿,“对不起,当年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你从小对唱歌一直很感兴趣,可是我却认为那不是淑女该学的东西,执意不让你学,还好几次撕碎了你得奖的奖状。其实我事后也很后悔那样对你,你那个时候才十几岁,你们老师很欣赏你的歌声,打电话给我,恳请让我给你去学习,都被我一口拒绝。唱歌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那时顽固不化。子影,你原谅妈好不好?妈其实也很疼你,我怎么会不疼你呢。”
“妈……”安子影终于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这是她们两母女二十几年以来第一次紧紧地拥抱彼此,心结在这一刹那被解开,第一次彼此敞开心扉,所有的前尘恩怨都随风消逝。傅嘉慕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泪水夺眶而出。
安子墨目睹着这一切,他也忍不住上前拥住了这两个女人,热泪盈眶。在父亲过世之后,他曾经想要好好地替代自己的父亲,人,做安家的顶梁柱。然而他食言了,对于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不管不闻。但是现在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流从心底深处浮了上来,迅速地堵住了那个缺口。他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做出一个决定。
“妈,以后我们三人一定要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我决定搬回来住。”
听着儿子的决定,傅嘉慕面上泪渍犹存,连揩也来不及揩一下,怔怔地说道:“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食过言了。”他柔声地说道。从未像眼前这一刻,三个人的心靠得如此相近。
傅嘉慕又哭又笑地说道:“今天我太高兴了。”
“妈,以后我再也不会出去疯玩了。”子影擦干了脸上的泪,紧紧地依偎着她。
“好,都是妈的好孩子!”傅嘉慕感到由衷的欣慰。
安子墨离婚之后第一次睡在了自己在安家卧室的大床上,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中,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乡间的小路上,阳光明媚,两旁稻草的没过人的腰。他走着走着,发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对母女,从背影,走路的姿态来看,很像是林诗与两母女。他想走上前跟她们打招呼,但是她们走着不紧不慢,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高声地叫着林诗与的名字,两母女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她们同时穿了一件白色的,长及脚踝的裙子,两个一大一小纤细的背影,被金色的阳光所抚摸着,留下清晰的轮廓。
他三步两脚地跑上前,可是林诗与那对母女,脚步有条不紊,却让他追赶不上。
“喂,你们停停!”他叫着,四周围除了他们三人,别无他人,风吹拂过齐腰的稻草,微微地摆动。
两母女对他的叫喊声置若罔闻,直到她们遇到了一个蒙面的男人。
他看到那个打扮惊悚的男人,不禁脚下一滞,再也走不动了。那男人虽然被头套所笼罩着,只露出眼与嘴,但是那眼边与嘴角边浮现出来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男人亮出手上的匕首,阳光在上面映照下来,那散发出来的冰凉光芒,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他出于本能地闭上眼睛,却听到啊地一声尖叫,连忙睁开眼一睄,发现林诗与那雪白的连衣裙上已沾染了大块的血迹,软软地倒在地上。血从她胸前的一个窟窿里汩汩地冒出来,她捂着胸口,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小酸奶则是一脸天真地望着那个蒙面的男人,男人毫不犹豫地从林诗与的胸口将那匕首拔出来,径自地插入到孩子稚嫩的身体里,小酸奶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在了林诗与的身边。
“住手!住手!”目睹惨剧的发生,一阵恐慌立刻就席卷了他,他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冲着那歹徒喊道。
可是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低下头仔细地看看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重新又拔出匕首,准备往下……
“不要!”他感到恐惧的巨浪滚滚而来,再也无法镇定,跑向了那个歹徒。他跑的途中,被脚下的石头一绊,趔趄地跌到了地上,胸口传来重重地一阵痛楚。而他触目所及之处,却是一只阴湿的,沾满血渍的手,空气似乎僵止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双目惊恐地盯着那只手,手心纤细白腻,修长的指尖微微地颤抖。他看到林诗与那睁得大大的眼睛,眼珠间或地一转,却已经不大灵活了。鲜血从伤口的边缘冒出来,在她的衣裙上留下大片大片艳丽的红花。血的味道扩散开来,在空中弥漫。
“小酸奶。”他一个激灵在她的身边找寻孩子的踪影,发现小酸奶就躺在她的背后,她的面容就像睡着了那样,安然无邪,胸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凝住了,看着他身边的两具尸体,眼角却掠过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匕首的刀尖闪烁的寒光。他噤了一噤,吓得从梦中坐了起来。
暗黑色的天空已经在窗外,他的眼睛似乎还不能适应眼前的一切,什么尸体,匕首,鲜血统统都没有,有的只是房间里的摆设。
那个梦……他心有余悸地拭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汗水已经透过后背的衣服渗了进去。薄薄的睡衣被汗水黏得他很不舒服,他跑进浴室里冲了凉。冲完凉出来,又换了一身新的睡衣,磕睡的感觉完全跑得无影无踪了。他想了想,推开门走了出去,二楼的书房那里有个阳台,他想去那里坐坐。可是当他路过走廊两边的一间房时,停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房门,他的手搭在了把手上,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打开门走进去。
狭窄的衣帽间,沿着墙壁都敲了两排衣柜与陈列柜,他看到上次发现林诗与项链的地方,那条项链已经不见了。他想了想,又动手拉开了下面的抽屉,一格一格地找过去,还是没有发现那条项链的踪影。难道妈把这项链藏了起来?
如果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要藏起那条链子。疑窦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他走出衣帽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急急地跑到自己的房间,找到手机,虽然已经是凌晨还是忍不住给雷高朗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之后,雷高朗充满睡意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他在电话里交待了雷高朗一些事,等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三点钟了,重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直到天亮才把自己折腾得睡过去了。
八点三十分,他准时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后不久,雷高朗也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一份文件,大步地走向他,将文件摆到他的眼皮底下。
“这是我托人拿来的法医报告的影印本。”
他对于雷高朗的能力深信不疑,立即动手翻开那份文件,从报告来看,林诗与的脖子上的确有一条红色的伤痕,但是未结痂。这个伤口并不是致命点。他抬起了手背,摇晃了几下,示意雷高朗出去。
傅嘉慕对自己说,林诗与下乡探亲之前曾经去她家与要诗与发生了争执,在两人的纠缠过程中发生了肢体接触,傅嘉慕扯下了林诗与脖子上的项链。可是没道理过了这么久,林诗与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伤口并不太深,据林诗与的亲人交待,林诗与是见过他们之后才发生意外的。那么由此推断,傅嘉慕与林诗与发生争执的最后一刻,应该是林诗与回来的路上。否则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天,伤口还没有结痂。
是不是这么说来,傅嘉慕跟林诗与被杀的案子有关?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里闪现,安子墨感觉到后背上有什么凉嗖嗖的东西爬了过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个中另有隐情,因为傅嘉慕身体不好,年纪又比林诗与大,如果真的打闹起来,不一定是林诗与的对手,但是如果傅嘉慕用刀先捅了她,再杀了小酸奶,那么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做到分尸呢。难道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人在帮她?难道是子影吗?
中午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安子墨特意地约了子影。他抵达餐厅的时候,子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点了菜,又说了一会儿话。安子墨跟她的关系才刚刚地得到弥补,不知道如果试探着问她关于林诗与死的案子,她会有何反应。菜陆续地上来了,安子墨觉得如果再不说,就要白白地错失这个机会,于是开口问道:“那天我在妈的衣帽间里发现了一条项链。”
“什么项链?”安子影问道。
“那条项链里有林诗与的照片--就是爸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妈怎么会有她的项链?”安子影一边喝汤,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问过妈了,她说林诗与去探亲之前,两人见过面了。”安子墨继续说下去了,舐了舐嘴唇。
安子影微张着嘴,浮现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是不是警察给你打电话了,说妈跟林诗与的案子有关?”安子影问道。
“不是,不过我想搞清楚。”
“大哥,这件案子现在都悄然无声了,如果警察有什么新发现的话,他肯定会联系我们的。但是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你还在关心什么呢。”
“我也不想这样做。”安子墨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是怕妈会犯错误。而且她亲口跟我承认,她跟林诗与在那晚上还发生了争执,那条项链就是她一时冲动之下,从林诗与的脖子上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