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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不善良？”顾惜橙瞪他，“明明是你提醒我的。”
这罪名可大了，她把人逼得这么紧，全成了他的错，他可背不起……
“我只是让你发挥你的聪明，可没让你人家不说你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啊！”东方律解释，以示无辜。
“我也知道，可我没时间了啊。”顾惜橙心直口快，东方律听得分外疑惑：“你要做什么？怎么会没时间？”
顾惜橙一窘，她这笨嘴，竟然自己给说漏嘴了。只能努力想着圆词……
“我要浇花啊，还要散步……”顾惜橙把从前用来搪塞他的话再重复了一遍，东方律无语了，这算什么忙？
这分明是显着没事找死。
……
墨尧炻和黑曜石受伤程度差不多，但因为黑曜石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恢复得比她快一些，这天，祁夜拿药给他吃，说起顾惜橙最近不知为何一直缠着墨尧炻，导致墨尧炻伤势不见一点起色，人也面黄肌瘦，一副病怏怏的摸样，至少还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他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顾惜橙磨人的功夫，说得即好笑又觉头痛，黑曜石听着沉默不语。
吃完药，黑曜石去看墨尧炻，他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开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墨尧炻警惕地朝门口看来，一副惊弓之鸟的摸样，黑曜石心想，她大概真是被顾惜橙缠怕了吧，听祁夜说起的时候，他还觉得他夸大，现在看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夸其词。
看清出现在门口的人是黑曜石，墨尧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意外，听祁夜说他们伤势差不多，虽不至于致命，却都需要休息很久，他怎么可能下床走动了呢？
“你怎么来了？你伤没事吗？”墨尧炻关心问。
中过弹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黑曜石走过去花了很长的时间，坐在椅子上休息，注意到他眉目中夹带的一丝关心，心里一暖，道：“已经好多了。祁夜也说经常活动有助于尽快康复。”
墨尧炻想起自己，忍不住苦涩一笑，“我连床都不能下。”
“那是因为你没休息好的缘故。”黑曜石指名原因，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跟祁夜说得一样，本来失血过多该是苍白的脸颊如今因为没有休息好变得清瘦不少，轮廓的骨感更加凸出了，面色还泛黄，活似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样。
墨尧炻没说话，她也知道是这个原因，可她没有怪顾惜橙，她只是好奇，人都有好奇之心，换做是她可能比她做得更过分，黑曜石说道：“你其实可以让顾惜橙不要打扰你的，可是你没有。”
这话明显话中有话，墨尧炻看向他，他到底想说什么？黑曜石继续道：“你说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是，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重要到什么地步？范畴太大一点也不明确。我想，不难猜测出，顾惜橙缠着你的缘故，是想问你当初为什么冒险救她。而你应该是没有说，或许说得摸凌两可，所以她才会好奇缠着你不放。”
聪明的好处就是，很多事情不用想，一猜就准。
墨尧炻无法反驳，黑曜石蹙眉，关于这件事情他也很好奇，“你本可以直接打发她离开，可你并没有这么做，可见你对她的纵容，你到底为何对她如此纵容？我想现在不止是顾惜橙一个人的好奇了，而是所有人的好奇。”
墨尧炻拧了拧眉，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摸样，从窗口洒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更显得她面黄肌瘦没休息好，黑曜石也不忍继续打扰她，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从房间走出来，真正和仟离打闹要回房，他们的房间和墨尧炻隔得不远，真看到从她房间走出来的黑曜石，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一挑，目光带着几分耐心寻味地探究，仟离没注意到那边一幕，见她突然发愣，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真回过神来，见仟离一副关心摸样，忍不住勾唇笑得灿烂，一副特别猴急的摸样，“没什么，走，我们赶快进房的。”
仟离：“……”
在祁夜发话顾惜橙禁止进入墨尧炻房间一个礼拜后，黑曜石已经行动自如到和东方律密谋策划对付苏溱沅之计，墨尧炻也恢复得很好，除了行动不是很方便之外，其他跟正常人一样，这天，顾惜橙趁祁夜去忙其他事情，悄悄钻进了她的房间。
几乎是在她开门溜进来时，墨尧炻就猜到了，目前除了顾惜橙以外，她想不到谁进她房间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她虽然是闭着眼睛，却并未睡着，知道她进屋，也未睁开眼睛，她想看看顾惜橙想做什么？
岂料，顾惜橙只是搬了长凳子，坐在她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久不曾说话，周围的一切变得特别安静，也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放慢着速度，慢慢的，慢慢的，缓冲着。
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顾惜橙才开口说话，声音带着一丝没有稍加掩饰的困惑，“墨尧炻，我想了很久，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你说无论何时何地你也不会伤害我，我深深相信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跟你很熟悉的感觉，难不成，我们曾经认识？可我为什么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闭着眼睛听她说话，墨尧炻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酸，她一直以为顾惜橙老早就把她忘记了，毕竟她当时那么小，可原来，她没有，她或许已经对她没印象，可感觉上，任旧对她很熟悉。
她的声音困惑之中带着一丝淡淡，淡淡地伤感，墨尧炻听得心更酸了，她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她一切，可是她不能。
她怕她开口了，就打破了她本该安宁的世界。
守住曾经的过去，是她对她最好的保护。
是她所能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一个礼拜的不打扰，她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很好了，顾惜橙很想把她摇醒追问一个答案，可看着她任旧略显苍白的脸色，她莫名有些不忍了，跟她相处得越大，心里的那种熟悉感越浓，她很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可她不愿意说，她深深觉得挫败，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再等等吧，反正她暂时离不开，等她再恢复得好一些，她再来问，如此想着，顾惜橙起身离去，听见关门声，墨尧炻才睁开眼睛。
她想，或许，她真得给顾惜橙一个解释，否则，她只怕会一直困惑下去，她还如小时候一样，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祁夜最近很忙，几乎天天耗在研究室里面讨论医学，顾惜橙趁此良机，天天偷溜进去看墨尧炻，准时准点，天天不间断。
随着时间推移，墨尧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也知道，是时候该给顾惜橙一个解释了，于是，这天趁着大家都在，她便说了。
“顾惜橙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母亲是她的奶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感情很好，有一天家里的大人都出去办事，我偷偷带着她出去玩，然后迷路，遇到骗子了，我们被卖到不同地方，因此，我一直心生愧疚。”她说得诚恳真挚。
真挑眉，觉得话有不妥，“我听说你们早就认识了，要愧疚一早干嘛不把话说清楚，非到如今才说？”
她不太相信她的解释。
顾惜橙心里震撼，同时也觉得奇怪：“我们从小分开，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总不可能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吧。
墨尧炻说：“你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我本该一眼就认出来的，可我们走散的时候都太小了，记忆过于模糊，直到和你接触了几次之后，我才想起来的，没有一早告诉你是因为看到你现在过得还不错，就没有去打扰你的生活。顾惜橙，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顾惜橙抿唇，一句话未说……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把她搞丢，还是对不起害她流离失所那么久？
她该怪她么？可她为救她，不惜背叛苏溱沅，她不应该怪她吧！只是想起小时候自己眼巴巴羡慕别人父母时的心情，心里一阵涩涩的难受。
头也似被人打了一棒似的，很晕。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小孩，可原来不是，见她神色苍白，东方律担心她受不住打击，伸手扶住她，她朝他摇头，想回以微笑，却做不到。
笑容，真心太难了。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人会毫无条件对另外一个人好。
墨尧炻冒险救她，只是因为心存愧疚。
她用力握紧东方律的手，打算从他那里借来一些勇气，看向墨尧炻：“你说我跟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那你知道，我妈妈是谁吗？”
她如今，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找过她？
她很想问，却没勇气问出口。
东方律抱紧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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