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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华灼和容慕在玄宫当下人的日子倒还算是安生，除了那个烦人的老头会时不时出现在藏书阁打扰她看书，其余的时候那些个小弟子也会偷跑过来和她说话，虽然华灼并不想搭理他们。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华灼成了小弟子们的饭后闲谈，整日的说说笑笑也总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比如玄灏。
这日一早玄灏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照常指导弟子们练功，瞧见他们资质太差便骂了两句，若放在以前这些小东西早就垮着脸等训了，今日却喜气洋洋的，被骂了也不见半点不开心，反而很认真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甚至说会继续努力练好基础。
当第十个弟子从他面前笑着走过时，玄灏意识到了问题，然而就算他好奇想问，这些家伙也不会老老实实回答，正当玄灏一脸愁容时，一个资历较深的弟子走了过来。
这人名叫蓝深，是玄宫护法的徒弟，资历还算不错，平日里与玄灏走得也近，他嬉笑着凑了过来说道：“是不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知道就说，不说就滚。”
“啧，你还真不客气，我告诉你吧，你手下的这些个小弟子背地里都在议论一个人，听说这些日子里还会偷摸着去找她，你猜猜是谁？”
玄灏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刀眼，蓝深笑道：“就是那个新来的叫阿卓的丫头。”
玄灏闻言一怔：“他们去找那贱东西做什么？”
“准确消息来报，他们是去找她指点武功的。”
“什么！”
玄灏怒了，他是玄宫的大弟子，宫主的独子，玄宫小弟子们的教习一直是由他负责的，这个阿卓不过是个新来的下人！这群蠢货竟然去找她指点？一个二个都吃饱了撑了吧？
“啧啧啧，我早说了让你改改你这张臭嘴，你瞧瞧，手底下的弟子宁愿娶找一个下人指点武功，你这张脸啊怕是丢尽咯，现在好多人都在私底下谈论关于阿卓的事，我也去瞅了两眼，还挺有意思的。”
“你闭嘴！”玄灏怒道。
蓝深见这人是真怒了这才收敛了些，脸上的笑意却没有褪去，玄灏危险地眯着双眼，瞳孔中闪烁着刺骨的恨意，一双拳头都捏得泛白了。
阿卓！不过是个下人竟然抢他的风头！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华灼这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恨上了，她现在正在全力记着书阁里的典籍，容慕已经教会了她许多字，可书阁里的书实在太多，照这个速度下去，一个月内想将所有内容熟记于心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一日老头照常来到了藏书阁内，他不停地在华灼耳边念叨，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华灼并没有像最初那样难以忍受，甚至可以隔绝对方的话，只是这人总这么念下去，她的耳朵是一日比一日疼了。
老头说得累了，直接趴在了木桌上抱怨道：“阿卓娃娃，老头我都已经说了一天了，你怎么也不搭理我一下呢，好无聊啊。”
华灼低着头继续看书，仿佛压根儿没听见一样，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老头见状瘪了瘪嘴，凑到她的脸边大喊：“阿卓娃娃！你理一下老头子啊！”
老头的声音大得吓人，华灼猛地一怔，她甚至感觉整个藏书阁都跟着震了一下，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老头见状挑起了眉，并没有为此感到不悦，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阿卓娃娃，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你看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
华灼愣了一瞬，算算时候她好像真的在藏书阁待太久了，这般想着华灼终于合上了书起身打算离去。
“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说完华灼便离开了藏书阁，老头坐在原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一些。
等华灼回到房间时容慕已经在床榻上坐着了，脸上还带着些担忧的神色，见这人终于回来了才松了口气：“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记典籍忘了时辰。”华灼说道。
容慕无奈地笑了笑：“晚膳给你带回来了，先歇一会儿吧。”
华灼点了点头，容慕仔细观察着她，见她总是不自觉地揉弄自己的耳朵，不禁有些好奇：“你的耳朵怎么了？”
这时华灼咧起了嘴角，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估摸着是那老头总在我耳边说话的缘故，给我震得生疼。”
容慕闻言一怔，华灼活了几十年什么伤痛没见过，能让她如此在意恐怕不是普通的震痛，容慕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我帮你瞧瞧。”
说着容慕撩开了华灼耳边的头发，然而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容慕的手指温温热热的，弄得华灼有些发痒，便侧过脸躲了过去。
“只是耳朵疼而已，应当没什么事，以后那老头再来我离他远些。”华灼随意地说道。
容慕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二人都没发现，华灼的耳朵里已经悄然流出了一丝刺眼的鲜血。
……
第二日清晨，华灼难得嗜睡了一次，大概是因为连着几日背阅典籍，所以有些疲倦，容慕瞧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有些无奈，推了推她的肩膀轻轻唤了声：“阿卓，醒醒。”
华灼迷茫地睁开了眸子，惺忪的睡眼带着些湿润，刚想爬着起身，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华灼瞬间疼得直咧嘴，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容慕见了大惊，急忙将她扶起。
“阿卓！你怎么了？”
华灼眨了眨眼睛，疼痛感逐渐消散，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华灼抬起头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只瞧见他的嘴一直在动，好像是在说话，可为什么她什么也听不见？
容慕瞧见她没反应心中愈发慌乱起来，正当他打算出去找医者时，华灼拉住了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