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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灼缓缓走到一旁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水后才不慌不忙地应了声：“嗯。”
容慕顿时觉得一道天雷下来将他劈了个彻底，他以为华灼一定会拒绝他，所以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强硬地让这人成了他的王妃，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人心底是愿意的，完了，好好的一场婚事被他搞砸了，华灼心底估计得怨死他吧！
华灼悠闲地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天意弄人啊，若当年我与容岳的婚事成了，此刻我便是你的皇嫂。”
“……”
容慕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阿卓……我没想到你是愿意的，所以才做了那些事。”
“我知道。”华灼轻轻说道。
“所以——”
“容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华灼冰冷的声音让容慕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里，看着华灼那平静的侧脸，果然，这个人无论遇上了什么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既沉稳……又无情。
容慕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知道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卓，或许我要的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我渴求你爱我，可这并不是必须的，其实……只要还能看见你，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不会知道，当心爱的人死后，活着的那个人会有多痛苦，所以现在我只要你活着，能活在我的身边，就算你不爱我也好，我只想看着你把这辈子过完。”
华灼拿着茶杯的手顿时僵住，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既然她愿意嫁给这个人，那么她也愿意用尽全力去爱他，可这种事情是她控制不住的，她不想让这个人失望，所以也不敢轻易给他希望。
“我不会离开你。”华灼轻声说道。
这是她唯一能许诺给这个人的。
容慕扬起了嘴角，笑容温柔得不像话。
华灼突然抬起了眸子，眼神认真地注视着容慕，说道：“既然我已经成了你的妻子，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跟我说清楚了？”
容慕一怔：“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武功是从何处来的，白慕染说你活不过三年，还有，临意似乎也知道你身体的异样？”
看着华灼认真坚定的眼眸，容慕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逃不掉的。
“当年你被杀害，齐腾保护我逃到了东祁，我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路途奔波劳累让我在半路上就昏死了过去，后来我被一个神秘老者所救，他将我带到了十二宫，也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华赢。”
容慕回忆着过往继续说道：“那位老者将我收做了徒弟，可我天资太差，启蒙又晚，即便他将十二宫的秘法倾囊相授也无法将我培养成强者，后来我得知十二宫中隐藏了一件宝物，只要得到了它就能内力猛进，当时我一心想着报仇，便盗走了那枚宝物，可那东西的力量太强，我的身体完全控制不住，要不是师父及时发现救了我，只怕我早就爆体而亡了。”
华灼皱起了眉：“后来呢？”
“后来师父帮助我炼化了那枚宝物，里面隐藏的内力全数进了我的身体，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掌握了那股力量，然而即便是那样我的身体也受了重创，每次运功都会痛苦难忍，每年的四月都要遭受一次非人的折磨，我知道这样的身体无法支撑太久，便立刻回到南越控制了南越的朝政。”
“那个宝物究竟是什么？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华灼问道。
容慕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乱玉碎片。”
华灼闻言顿时怔住，乱玉碎片，她听过这个名字，之前在万毒谷中找到的那本册子，上面就写了关于乱玉碎片的内容，而且……老谷主还将这东西融入到了她的身体里，容慕的身体里竟然也有乱玉碎片？
容慕抬眸看向华灼，说道：“你的体内也有一枚乱玉碎片，是万毒谷的谷主研究毒人时放进你的身体的，或许正是因为毒人的研究，之前用来滋养你的毒物抑制住了碎片的威力，所以你的身体并没有像我这样濒临残破。”
“乱玉碎片是什么？”华灼又问道。
“传说四朝建立之前本是一国，当时出现了一位武功高强的人，而乱玉就是他驰骋世间的宝物，后来经过了各方势力的夺取，高人逝去，乱玉也被分成了四块散落在世间，然而即使成了碎片，它们也依旧残留着强大的威力，只要拥有了乱玉碎片就能掌控四朝。”
说完，容慕和华灼的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乱玉碎片的威力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容慕没有练武根骨，仅仅因为拥有了其中一枚碎片就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若是四枚碎片融合，不知会有怎样的威力。
“那临意呢？之前他联合北域攻打南越，似乎是为了你，他知道你身上有乱玉碎片？”华灼突然问道。
容慕点了点头：“乱玉碎片之间有一种牵引，只要靠近便能察觉得到，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的应该是掌控四朝，而要做到这一步，他就必须拥有更多的乱玉碎片，顺便除掉我这个敌人。”
“你是说临意手上也有碎片？”
“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之前他屡次接近你，体内都会散发出牵引的力量，让你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这就是碎片之间的呼应。”
华灼闻言眯起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的确，每次她见到临意心底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本能地想要靠近他，寻找心底缺失的那一部分，如今看来都是乱玉碎片的缘故，而她跟容慕，大概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种牵引。
“只是这种东西虽能带来无上的力量，却一定会付出同等的代价，临意拥有了乱玉碎片，只是不知道他失去的又是什么。”容慕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安抚乱玉碎片的躁动，不让自己痛苦到骨子里是断然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