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藏雪的往事

卓华容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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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慕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白慕染告诉我你来了雪鹰宗,其实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险,雪鹰宗的存在对于南越是一个潜在的隐患,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件事。”

    华灼闻言一笑:“我知道你不会放任不管,我来这里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若能帮你调查出一些东西也是好的。”

    容慕抬眸凝神看着她,他们虽相识不久,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好像一个十分熟悉的人,熟悉到清楚对方的心思和动作。

    “你在雪鹰宗待了几日,可发现了什么?”容慕问道。

    “倒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些地方觉得奇怪,我瞧着婪若堂的弟子有些诡异,平日里都见不到踪影,而且婪若堂一直大门紧闭,只有堂主白冼一直守在殿外,宗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人送一批丹药到婪若堂,那丹药的气味也有些不对劲。”

    容慕闻言沉下了眸子,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之前我调查到雪鹰宗隔一段时间会从各地招收一些弟子,他们大多无家可归,上山后便被安置在婪若堂,从此再无音信,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若如你说的那般,婪若堂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时间屋子内陷入了沉默,突然,容慕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说道:“你可还记得万毒谷谷主炼制的毒人?”

    华灼闻言一愣:“自然记得,当初我便是谷主炼制出的最完美的毒人。”

    “婪若堂的情况与当初的万毒谷有些相似,恐怕雪鹰宗暗地里也在研究类似的东西。”

    此话一出,华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果真是在研究类似毒人的东西,那婪若堂里面是何等画面她大概能想象得到了,万毒谷谷主炼制毒人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可雪鹰宗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如今便想着掌控东祁,若那东西真的成功了,恐怕四朝都会陷入混乱。

    “我会找机会潜入婪若堂一探究竟,东祁和南越的局势便劳烦你多加注意了,我总觉得雪鹰宗很快会有大动作。”华灼道。

    容慕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了屋子内,华灼静静地看着窗外,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次日一早,华灼独自在院子中练功,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挖掘自己身体里那股庞大的力量,虽说她已经出尽全力释放内力,可她总觉得还有许多不曾触碰到,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论她怎样探寻也到达不了终点。

    一团浓郁的黑气在她的身体周围盘旋着,华灼猛地睁开眼,内力瞬间炸开,黑气朝着周围蔓延开来,仿佛烟花一般绚烂,竹林被这股力量弄得飒飒作响,无数的落叶随风飘落下来,华灼睁着双眼看向前方,一股微弱的血气悄然浮上心头。

    “卓师弟的内力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境界,我果然没看错人。”

    藏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华灼闻声向后看去,见对方正悠闲地靠在树旁,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华灼轻轻垂下眼眸,收回了自己的内力,道:“师兄来此有何见教?”

    “见教倒谈不上,只是今日清闲,想着来看看我这位神秘莫测的师弟罢了。”藏雪轻笑着说道。

    华灼不语,见这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问道:“师兄来雪鹰宗几年了?”

    藏雪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回忆,轻轻说道:“时间太久了我也有些忘了,大约是我四五岁的时候被宗主捡了回来,只是没几年的功夫我偷跑下山闯荡,直到六年前才回来,算算日子,我在雪鹰宗的时间也才十年,还没有阿阑待的日子长。”

    藏雪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若是忽略那双忧伤的眼眸,瞧着倒是随性潇洒,华灼静静地看着这人,他的眼神里埋藏的东西太多了,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师兄是孤儿?”华灼问道。

    “不算吧,若论血缘,我倒算是个练武世家的二少爷,然而我娘身份卑微,被我爹欺骗过后就丢弃了,没有名分,连妾都算不上,我娘孤身一人带着我过了几年苦日子,碰巧那年宗主下山,看中了我的根骨,便将我带上了雪鹰宗,我本想着好好习武以后照顾好娘亲,谁知道……”

    说着,藏雪苦笑了一声:“我下山的时候八岁,等我回到原来的住处时才发现我娘已经死了两年了,后来从旁人口中打听,得知是我爹的正室发现了我娘,便派人将她杀了,抛尸野外,连块骨头都不剩。”

    “我想为我娘报仇,便孤身闯入了我爹的府邸,可那是练武世家,我一个才学了几年武功的人哪里比得上,我被严刑拷打折磨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将我发卖给了外头,成了个下等的奴才。”

    藏雪的笑容十分苦涩,当初的苦楚只有自己明白,同是世家公子,他被辗转发卖成了奴才,那位正室的儿子却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的天才,多可笑啊,明明流着同样的血,下场却是天差地别。

    “后来呢?”华灼问。

    “后来……后来我杀了将我买走的人,在外头习得一身本领,最后下毒杀死了我爹府上所有的人,将他最宝贵的儿子变成了一个怪物。”

    藏雪平静地诉说着这一切,这件事并非是什么秘密,他也从未隐瞒过当年的惨状,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骨子里,每每回想起来都会隐隐作痛,可他喜欢这种痛苦,只有这样他才会记得自己存在的意义。

    华灼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人隐藏的太多,旁人猜不透也摸不着,可他眼底的空洞是实实在在的,他必须时刻记得自己的目的,稍有迷茫就会变成世间的一粒浮尘,漂泊无根。

    “我只知师兄名叫藏雪,还不知师兄的姓氏。”华灼问道。

    藏雪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我姓方,方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