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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轮转七循,暮云始终稳固结界未曾放松一丝。
凤容夕脚下踏过血海,红痕染上金滩,留下娇小足印,他来到暮云身边。
暮云手扶王杖,半跪在地,恍惚之间察觉出这位大祭司身形稍微舒展开了一些。只是此刻整个胸腔闷痛,粗喘难抑,也难以思考更多。
“还能坚持吗?”他温热手心覆盖上暮云天灵,浓厚神力缓缓滋养暮云神魂,若非是二人曾结共生之术,她人根本无法受用。
“能……”
暮云不知他要有何行动,唯有咬牙坚持。
凤容夕见她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几个字来,又见她明明早已是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心中并无往日轻松,反而沉重起来。
他沉声问道:“你这般怕我?”
“不能给前辈添麻烦……”
暮云心中想着毕竟这位凤容夕又不是那人,除了那人和几位至交好友,其余之人可谓是靠山山倒,靠人人亡。
时移世易,如今却唯有利益交换才能使她生得几分心安。
“风声,好听吗?”
暮云抬眼看去,凤容夕双眸温柔似乎含着水份,他神色复杂有情,简直像是容夕战神附身。
可刚要问他,哪里来的风声,这眼前却是一阵晕眩,耳旁哪里来的风声,却有一阵刺耳翁鸣传来,将她的意识打散。
斗转星移,古族纳入虚空之境,又落入另一秘境,自此数万年来居于镜海的古族连根拔起,消失在了东海以东。
月余,暮云渐渐清醒,声音很是微弱,她尚未完全睁开眼来,只唤得一声前辈,根本未曾想到他不轻不重的呼吸竟然真的传入了耳畔。
“嗯。”
暮云睁开眼看见凤容夕走上前来,此刻他竟然比之前高出了许多,颇有些十几岁少年的骨感。
可他的面容在暮云眼中却是一片模糊,暮云用力揉了揉双眼,空留剧痛,那眼前之人竟更模糊了!
暮云的脑中恍若炸响了道劫雷一般,头疼欲裂。可全身筋骨尚未复原,连扶额的动作也无法做到。
凤容夕来到暮云头侧,双手在暮云额旁双穴轻轻按着,运上神力,使暮云快速冷静下来。
“身体未复,莫要心急。”凤容夕的声音正在耳边响起。
见暮云毫无反应,凤容夕继续道:“我自会护你一生一世。”
暮云的命纹修复完成,生命之源有了些缓缓流动的生气,自行修复的速度虽然变快但伤的过重,还是渐渐陷入沉睡,尽管如此,灵识深处却始终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当然凤容夕也没闲着,自暮云沉睡以来,他不停的给暮云疗伤,这一份来自凤容夕的神力暖如炎阳,填补着暮云的身体,使暮云再也吊不住这最后强提着的神经。
又是一月,某清晨。暮云还未完全清醒,手指轻轻挪动,意识渐渐复苏,此时听见凤容夕之声,他朗声,语气中难免几分喜意:“醒了。”
暮云睁眼的瞬间,就见到了凤容夕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还有那似寰宇一样深邃的眼眸。
“前辈……我睡了多久?”暮云习惯性的伸出手来,用力捏了捏眉心。
暮云虽然伤重,但并没有傻,仅仅一月的时间可以恢复行动,仙力可以在灵海和血脉之间缓缓流淌,这在她的认知之中,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暮云看看凤容夕,又看向穹顶,果然比以前看的清楚了一些。但暮云羞于表达,只是冷静下来沉着脸道:“多谢。”暮云轻轻捂着胸口欲坐起,但那轻薄如丝的锦被就要滑落,偏生此一缕清风吹来,暮云染上一阵寒意。
暮云抓着盖在身上的那“救命稻草”,对凤容夕道:“前辈,可否再给我拿一件衣衫。”暮云对于差遣于这位前辈大能多少心中含有愧疚,言语之中百般试探,可不知为何,这位前辈总有几分任劳任怨的意思。
凤容夕一笑,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放在暮云身边,自行向远离暮云的方向走了五丈远,又怕暮云不放心,从怀中拿出一条遮眼绫带。
暮云很快穿好了衣衫,转头看向凤容夕,这一会的时间里他确实未做出任何逾越的行为,他也愿意顶着新仙界的压力将自己保下来,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我穿好了。”暮云走过去,见到他白绫覆眼的模样,眼底不免刺痛生出一汪清泉,暮云冒昧的一把将遮光绫带一把扯下,可却毫无准备的再一次对上了那双能勾人心魄的眼。
那一双眼将这少年模样的脸都衬的可堪绝色,他们太像了……
小小的身子怔在那里,他亦张皇无措的转移话题道:“今日天气正好可要去亭中坐坐?”
“好。”暮云自然没有理由不同意,人在他们手心里,自然只有听之任之才好。
凤容夕反手找出那件王袍递给暮云:“高处风大。”
高处?暮云微眯眼眸,是怎样的一个高处竟然能够将自己藏匿如此之久而不被奕丞发现?
推开殿门,是久未得见的旭日,这日光看起来是从脚下升起,薄云浮在不远处的空中,可见此地的确处于高空。虽处于高空,灵气却没往日地面要多,暮云确定此地应为人界某处。
“人界有句话可是叫作高处不胜寒?幸而多得前辈这一件披风才不至于受凉,可见我这身子确实没法要了,活着不如去了好。”暮云的话里去了敌意,这便就显露出了凄凉感慨。暮云拉紧了披风,眼看向远处,眉目间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身体上的损伤大致复原,可心中这一团薪火确实要熄灭殆尽,从内而外的缺乏生机。
实在是不想拖累古族了。
凤容夕将一切看在眼里,也看得出暮云全然一副不愿求生,只愿寻死的模样,他暖暖地道:“我们先到小亭去把药粥喝了吧。”凤容夕手中凭空而现一精致食盒,拉着暮云走向岛侧小亭。
坐于亭中怡然自得,正好可以看到云卷云舒。凤容夕从食盒中端出金凤纹路瓷碗来摆到暮云的眼前,又将勺子递到了暮云的手中。
眼前的一切暮云想不通透,只好端起碗来,只轻嘬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药材混合的怪味直冲鼻腔,直击灵海,简直苦的她脑海里空出一半无法思考。暮云想都未想,就将瓷碗放下,却遭到了凤容夕的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