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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陈师傅吧!”门口的男人眼眶红红地,模样虽俊朗但却显得狼狈。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知道他是谁又是为何而来,只是诧异他竟这么快找上门了。
“是为了毛婷婷的事来的吧。”我把男人请进了屋一边倒茶,一边开口道。
男人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焦急,“是是是,我是毛婷婷的父亲毛成文,想必我闺女的事您也听说了……”
他能找到这来我一点儿不奇怪,估计又是崔柏生强烈推荐的。
原本我无意插手此事,但既然跟我扯上了关系,那就说明我跟毛婷婷有缘,能帮的还得帮帮。
“昨天我也在剧院,你女儿进了凯尔先生的道具箱后确实没有出来。这事儿你应该等明天去找警察帮你,而不是来找我。”
话音刚落,毛成文脸色突然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事儿警察恐怕管不了。”
我眉头一皱,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问。
毛成文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满脸都是惊恐地说,“我知道我的女儿在哪……”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她被绑架了!被鬼绑架了!”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霎时一片空白,赶紧追问他,“你怎么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毛成文说昨晚毛婷婷给他托了梦,说自己被鬼魂绑架了,而且那恶鬼还要求毛成文交赎金,还是冥币!
这正好对上了昨晚我在剧院感觉到的异常,这事儿要是真的,恐怕那时候毛婷婷就已经被抓去了地府。
我消化了老半天这句话,随后着急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先置办赎金给人送去呗!”
这事儿蹊跷,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出毛婷婷,来不及再想别的。
“我……我送哪去啊!”毛成文急得就快哭出来了。
我一想也确实是,这逢年过节往下面送钱还得写上姓和名呢,更不用说是给鬼交赎金这么荒唐的事儿了。
话又说回来,这事儿我还是头一回碰上,一时半会也没个更好的主意。
现在只能按照毛婷婷的托梦办事,先想办法搞些冥币。
“我已经叫人联系了印刷冥币的工厂,叫他们尽快赶工,估计明天就能完成一部分。”
我点了点头,估摸今晚毛婷婷还会给毛成文托梦。
我嘱咐他千万要把梦里的细节记好,花钱印刷点冥币不是什么大事,但毛婷婷要是没救回来可就难办了。
毛成文连连答应,说一切都听我的。
还说只要能让毛婷婷平安回家,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刚从湾沟回来就接了这么一个难办的生意,我心烦的一个头能有两个大。
“大师。。。。。。你说可能是什么人绑架了婷婷啊?”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可能性可太多了。
毛成文的仇人、有人故意使坏、孤魂野鬼为了拿钱花,种种情况都有可能。
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去问一个人最直接——凯尔先生。
就是因为他的魔术导致了毛婷婷的失踪,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从出事到现在你联系过凯尔先生吗?”我问道,毛成文看着是个聪明人,想必早就想到了要去找他。
毛成文点了点头,“联系过了,可他一听说我是毛婷婷父亲,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肯见我。”
“你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吗?”我想着那家伙肯定是怕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他见上一面不可。
毛成文翻口袋找出了一张字条给我,上面是一个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房间门口肯定有人看着,我便打算到了半夜再去找他。
至于毛成文,我安慰了他几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到这时候,网上对这件事的杜撰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大多数跟事实都搭不上边,翻找了半天也没什么线索。
无论如何,毛婷婷只是魂魄被阴间拘走了,肉身肯定还留在阳间的某一处,只是还没能被发现罢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去了酒店。
这是本市规格最高的酒店了,十分注重保护客人的隐私,想上楼可不是容易的事。
果不其然,刚到大门口就保安要查我的房卡。
我努力摆出一副有钱人狗腿子狗仗人势的架势,声称我是去楼上找老板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演得太形象了,保安还真吃这一套,简单问了几句就让我上去了。
我按照字条上的门牌号找了过去,门口没人,我尝试敲了敲门,屋内立刻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我没说话,只是继续重复着有规律敲门的动作,还特意把猫眼给堵上了。
没过多久,屋里的人终于受不了走到了门边上,我赶紧闪身躲在了一侧,趁着他开门的功夫闯进了屋里,还顺带反锁上了门。
“你谁啊?滚出去!”屋内的男人愤怒地指着我骂,我转过身,才看清了他这张脸。
凯尔先生长得很是帅气,大概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过。。。。。。要是没有右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更好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谁啊?哑巴?”听他的语气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但我仍然没立马就回答他,而是坐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直到他无奈地坐下来,我才开口,“我是为了毛婷婷的事儿来的。”
看他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估计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你这么晚了还不睡,估计也是在想毛婷婷的事儿吧。”
凯尔先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点了根烟,气冲冲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我笑了笑,抢过他手上的烟给掐灭了——我向来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吧,你把她藏哪去了?”我杵着胳膊一脸严肃地问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觉得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这么问只不过是为了激怒他,让他提供一些线索。
“不是我!”凯尔先生的情绪果然激动起来,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甚至还握紧了拳头想跟我比画比画。
我冷笑着看着他愈发暴躁的模样,心里暗暗期待着他能立马说出些什么。
接下来就是他单方面的无能狂怒了,屋里的东西几乎被他砸了个干净,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他手心缓缓渗出血才罢休,到最后他似乎认了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帮我找到她吗?”凯尔先生直勾勾地盯着我问。
我耸了耸肩,回答道,“不一定,但我会尽力。”
话音刚落,凯尔先生突然站起来拉着我往小卧室里走去。
我懵了,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扯到了门口。
下一秒,他一脚踹开了屋门,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术道具。
“我的魔术全是假的,一些小把戏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个一人高的大变活人魔术箱前。
“这个箱子实际上是有机关的……”说着,他径直走进了箱子里,“剧场下面有通道,那个女的是我们早就联系好的托。到时候工作人员会偷偷打开她身后的幕布,她可以直接从后面离开剧场。”
箱子里,凯尔先生的声音像罩着一层雾,听着并不真切。
下一秒,他的声音又骤然明朗,“她为什么会失踪……我也不知道。”
我抬头一看,凯尔先生已经走出了箱子,而从始至终魔术箱正面的门都没打开过。
看来他没撒谎。
但我还是好奇,用这么拙劣的技术作为他的压轴表演是不是太草率了。
仅仅是找个托,开个后门这么简单吗?
凯尔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苦涩地笑了笑,解释说,“这叫反其道而行之,越是宣扬压轴魔术的厉害,大家就会想得越复杂,但其实往往真相就在眼前。”
他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因为我也高估了这个凯尔先生的本事。
而他的这番话也似乎打消了一半我对他的怀疑,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同为这起鬼魂绑架案的受害者罢了。
时候不早了,既然问不出什么,我也不想多留。
临走时凯尔先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团,就在他触碰到我的一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我的手心蔓延至全身。
这种冰冷的感觉跟我在剧场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是一种像是心脏都被霜花裹住了一样寒冷。
行话,叫做阴气。
凯尔先生一个正值年轻的小伙子,身上不该有这么寒的阴气。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凯尔先生,他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我竟一时分不出他这笑的含义,只觉得他这幅表情跟阴气一样寒冷,可怕。
我使劲抽回了手,有些慌张地说道,“我先走了,改日再联系。”
说完,我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房间。
我脑袋一片空白,方才那寒冷的感觉和凯尔先生耐人寻味的表情仍旧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刚刚建立起来对凯尔先生的信任又开始动摇,我的心也跟着变得万分焦灼。
“一楼,到了。”
电梯中柔和的女声响起,我这才缓过神来。
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大堂的凉风一吹,痒痒的。
我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迈步走进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