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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了珏跟我说这些要干什么,反正我得先跟他表明了我的意思。
“咱们明天中午通车就走,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能不找麻烦还是别给自己添堵了。”说完,我拍了拍了珏的肩膀。
他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能躲躲还是躲躲。但你看那个杨嘉垚,她还挺来兴趣的。”
一提到杨嘉垚,我一个头有两个大,不过想着她下午已经看到了尸检结果,只要没人再招惹她,想必她也不会再执着于此事了吧。
“没事,到时候我让安琪儿劝劝。”
又聊了几句,了珏就招呼我赶紧进屋。
我看他像是要出门,就问干什么去,了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晚上我看安琪儿没吃什么东西,怕她晚上饿……”
我一愣,转而明白了他的意思。
“呦?对人家有想法?”我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一脸看戏的表情。
了珏虽然长的有点显老,可也到了成熟的年纪,还长着一副英俊的面孔。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了珏这朵花离绽放还早着呢,不得赶紧找个护花人?
安琪儿吧,我了解不多,这姑娘不拘小节,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了珏买吃的去了,我刚准备回屋,却看见马婆婆的屋子亮着灯,窗户的倒影里能看出她好像在祭拜什么。
我心里纳闷,就走了过去。
马婆婆看我来了热情的把我迎进了她的屋里,我谎称是睡不着陪她解解闷的,马婆婆听我这么说倒很是乐意。
我瞥了一眼她方才祭拜的方向,那是一面挂着大红大黄的堂口。
一张摆着鱼肉果子的供桌,一台八脚莲花炉,五尊人脑袋大小的仙像。
“您还信这些呢?”我转头看着马婆婆笑了笑,不自觉观起了她的面相。
然而我观着观着,马婆婆突然面露凶相,一个蟒蛇的脸突然朝着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吓了一跳,赶忙揉了揉眼睛,再看马婆婆却毫无异常。
“小伙子,你能看懂吧!”马婆婆朝着堂口努了努嘴,脸上的表情似乎说明她已经洞察了我刚才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好意思马婆婆,我之前见识过一点儿,冲撞你了。”
马婆婆身边有师父,可样子挺厉害,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没事儿,我是出马的。”马婆婆起身点了杆烟,搁在了堂口,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所谓的师父,便是她的顶头仙家。
只是这老太太立了堂口,也不知道办没办手续,能不能瞧事儿。
这办手续,一定要开马拌,剁马锁。还得参星拜斗,讨封挂号,升天表地表,有了跟师父的缘分,师父才会教授本事,开堂立口。
“马婆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我多嘴了一句。
马婆婆没介意,反倒笑了笑,跟我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出马了,一辈子都是替人看事瞧病。现在年纪也大了,折腾不动喽!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大仙就走了,只是给我留了一个道。”
看来马婆婆年轻的时候给大仙伺候的不错,就连人家走了都留了一手,怕马婆婆遭人算计,怪不得我参不了她的相。
出马在东北一带盛行,跟我也算是大半个同行,我也了解一些。
这一行当没什么稀奇的,倒是将就繁多,也少有害人的邪法。
起初我还以为白虹茹的死跟马婆婆有关系,这么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一会儿,了珏回来了,买了不少热乎的饭菜。
见我在马婆婆屋里,就在这开了桌,张罗着一起吃点。
杨嘉垚和安琪儿很快也下来了,两人规规矩矩给马婆婆问了好上了桌。
饭桌上了珏这眼睛一直往安琪儿那瞟,不过人家并没注意,只顾着吃着自己的饭。
我看着俩人只觉得好笑,一路前行还有不少时候,我也没点破了了珏的心思,怕被安琪儿拒绝了闹的尴尬。
吃过了饭,我们帮着马婆婆收拾干净,刚打算回屋,马婆婆却把我们拦住了。
“夜里你们早点睡……”说着,她从堂口把那杆烟拿在手里自顾自抽了起来。
“晚上有唱戏的,你们可千万别出去。”说这话的时候,马婆婆的嗓音极为低沉,诡异的语气让我们几个都极不舒服。
安琪儿率先笑了笑,开口道,“唱戏的?我还没见过唱戏的呢,马婆婆,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小气了。”
话音刚落,马婆婆眉间一皱,目光骤然变的狠厉。
“这戏可不是唱给人听的。”
“不是唱给人听的,那是给谁呀……”
“鬼!唱的是鬼戏!”
从古至今就有这么一种说法,戏班子只要一开了嗓,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不能停下来。
就算台下空无一人,这戏也得坚持唱完。
因为民间都说,就算是没有人听,这戏……也得唱给路过的鬼听!
马婆婆这话把安琪儿吓了一跳,杨嘉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而我和了珏就相对好些了,这种说法我们之前也听过,见怪不怪了。
“村子里死人了,镇上的习俗,就是要日夜不断唱足三天三夜的戏,把魂儿给送走。今天晚上是头一天,唱的是鬼戏,明天白天才是唱给人的。白天人听,夜里鬼听。”
马婆婆说这话也是为了我们好,怕我们出去冲撞了什么。
可我心里还是好奇,“马婆婆,就唱鬼戏的说法我听说过。南方才盛行这一风俗,您是出马弟子,怎么还知道这些呢?按道理说,北方很少有唱鬼戏的说法吧。”
马婆婆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叹了口气解释道,“三河镇有些特殊,这里住的人南北两方都有,不少人都是逃难来的,所以习俗比较杂,一言两语说不清楚。”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跟马婆婆道了谢,带着他们回到了我们的西屋。
安琪儿转眼就恢复了活泼的状态,美滋滋的收拾着铺盖,杨嘉垚也没什么异常。
也对,这俩人本就是国外回来的,对于东方民间的传说自然不信。
不过我还是说了安琪儿几句,“这些说法你不信可以,但你必须尊重,特别是马婆婆,她不是善茬。”
我没跟他们提起马婆婆的身份,不过了珏这个眼尖的估计已经发现了。
铺好了炕,我们都上去休息了。
安琪儿和杨嘉垚睡在一侧,我和了珏睡在一侧,中间用枕头和被褥垒起了一道简单的墙。
我们又计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明天中午饭后出发,约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
稍作休息整顿,我们就开始大致规划沙漏山的位置。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我实在难捱困意,便张罗着关灯赶紧休息,刚一沾枕头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钟表咔哒咔哒的声音太助眠了,我睡的很沉。
马婆婆家的火炕舒服的很,我累了一天的腰总算是能舒展开。
然而我正睡得香的时候却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推我的后背,我挣扎着眯着眼一看,是我旁边的安琪儿。
我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透过窗子能看出外面还是黑夜,约莫半夜十一二点的样子。
“外面在唱戏,咱们出去看看吧!”安琪儿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一听,心中的不耐烦和怒火瞬间蹭的老高。
大半夜给我叫醒就为了出去看戏,而且马婆婆之前已经明确说过叫我们晚上不要出去,我也跟她解释过为什么不行,这女的一点也不听劝!
我困的心烦,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我没告诉过你这戏是唱给谁的吗?”
安琪儿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想去看的,是表姐!这世界上哪有鬼啊?什么鬼听戏,就是唬人的把戏。”
话音刚落,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像山一样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你是没见过别墅里的纸人吗?”
“那就是戏法而已!魔术!”
安琪儿昂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咬着牙骂了一句,这种睡的正香时被人吵醒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你们要去就去,要找死别拉着别人!”
说完了这句,我直接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下一秒,还没等我听清安琪儿他们躺没躺下,我就先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隐约能听到屋外唱戏的声音,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就像身上压了一个沉重的石块,脑袋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像是缝上了一样睁眼都费劲。
“休把我当做了妖魔论,我本屈死一鬼魂。”
哼哼呀呀的戏声从窗户飘进屋里,萦绕在我耳旁,唱的应该是《乌盆记》。
我听着时起时降的戏声,心跳逐渐加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让我心里极度不踏实。
我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些却又不能,像是鬼压床了一样难受,胸口还憋了一口气,又压抑又睡不好。
都是安琪儿这个家伙!
我又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睡姿,现在时候还早,要是醒了怕就再睡不着了。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唱戏的锣声突然震天响了一声,好像是戏班子挪进了屋里一样。
巨大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猛的直起了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