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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草原上的风起云涌,的确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逐日王,映日王,以及还有后来的曜日王,这是三个主要的势力,但是这三足鼎立的背后,并没有产生均衡的形态。
正因为是三足鼎立,所以他们必须要施展各自的手段来争取优势,但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开始演变的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老北凉王的手里,依然还紧握着最大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争权成功之后得到的最大奖赏。
刚开始的时候,叶陵还以为北凉王会心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在自相残杀,但是到了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草原上的这种自相残杀,并不是坏事,反而还是他们的一贯传统。
草原人讨厌狼,也杀狼,猎狼,但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却又跟狼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比如说,所有的后代,都必须要在草原上进行放逐,然后凭借着自己的求生本事活下来之后,才会被部落里面的人所接受,认为这才是获得了生存权利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勇士。
对于这种野蛮生存的办法,也一直沿用到了王位继承当中。
对于北凉王的选择,一定会是在最勇敢、最有智谋的人当中选出来,如何选,那必然就是采用优胜劣汰的办法。
一定意义上来说,这种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自相残杀,其实都是被默认的,也都是被所有士兵,还有牧民,都可以理解的。
这对于从中原来的人,他们十分震惊。
但是想想,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都说草原上的牧民十分凶悍,用这种办法来选择勇士,选择王位继承人,不凶悍才怪。
首领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又怎么可能在牧民当中建立自己的威信呢?想让这些每天跟狼群打交道的牧民听命于自己,没有一点儿残忍的手段,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叶陵在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也立刻开始调整了自己的思路。
动用北城军的力量,征服这些牧民,那吃实力不讨好的办法,所以在听说了察彦惊人的领导力之后,立刻决定要把这个人收为己用。
草原人,才是最懂草原人的。
果然,见面之后,他对于察彦的这一番话,还是相当满意的,这是一个十分具有冷静头脑的家伙,但是这种人,叶陵心里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儿,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把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
叶陵将他带到了乌尔塔的部落当中,同时也跟乌尔塔和周佛海见了面。
在看到这番情况之后,察彦差不多心里也已经明白了,在大批的外来者当中,叶陵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可以依靠的力量,虽然在他看来,乌尔塔这个部落的力量太小了,但是在这么快的时间当中找到自己的依靠,也已经很不简单了。
“我想让你帮我,察彦。”
叶陵十分诚恳地说道,同时递过去了一把精致而华丽的匕首。
这是草原人的传统,只有在面对自己最敬佩,同时也最信任的人的时候,才可以将自己的佩刀赠与对方。
叶陵虽然不是草原人,但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也已经代表了他最诚恳的态度了。
察彦摇摇头,没有接过来。
“这把刀我不能收,你不是草原人,你的这份信任,我受不起。”
叶陵点了点头,没有勉强他,“我喜欢跟直率的人交朋友。”
一旁的周佛海确实看不过去了,这个家伙不过就是一个打了败仗的人而已,凭什么装出这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而且竟然对神王还是这个态度。
这要是在北城帝国,一定会被街上的人给打死的。
神王做事,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种形象,倒是在北城帝国的百姓和士兵当中,建立起了无比强大的个人崇拜情节。
这世界上,任何力量强大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定会受到强烈的崇拜,特别是对于那种平时默不作声,但是一做事就惊天动地的人,尤其如此。
神王就是这种风格的人。
周佛海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察彦首领,这是叶公子对你表达的敬意,您这样拒绝掉,不太好吧?”
察彦摇摇头,“叶公子固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光你们中原人看重知恩图报,我们北凉人同样也是如此。但是请恕我直言,叶公子救我出来,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而已,大家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要我说,咱们双方不如直接坦诚相见,这样还来得爽快一些。”
周佛海楞了一下,随即心里就有些爆炸。
爽快一些?我们北城军总过就来了几十个人,你倒是爽快了,到时候碰到张廷玉的人,我们还爽快个屁!
叶陵对着周佛海摆了摆手,然后又看着察彦,说道,“虽然我欣赏你的直率,但是也请注意你的态度。我们只是合作,并不是相互利用。”
“叶公子喜欢这样说,那就姑且算是合作罢了。”说完,他又看了一眼乌尔塔。这个人曾经也是密谈合作的小部落之一,但是却中途离开,然后避免了被剿灭的命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叶公子指点了他一下。
乌尔塔被他这么一看,心里有点儿别扭。
没错,要不是叶陵提醒他,他可能跟那些小部落的人,已经都被逐日王给剿灭了。
三个人的初次见面,气氛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美好,相互之间,心里都还心存芥蒂,不过,这种场景已经让叶陵十分满意了。
至少,草原上他已经找到了可以初步相信的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是想办法该如何对抗逐日王了。
察彦易容化妆之后,暂且躲在了乌尔塔部落当中,逐日王的军队也曾经过来了两次,但是都没有认出他来,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是以后的日子里,同样也需要更加小心,不然一旦被认了出来,连累的就是整个乌尔塔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