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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朝会上,谢大绅主动递了辞呈。
没有什么三请三送,也没有走正常程序。
相对而言,要拉扯三次,叶承乾挽留,谢大绅拒绝,叶承乾再挽留,谢大绅再拒绝。
然后,朝臣们再挽留一次,谢大绅在执意拒绝一次,演完收工。
可叶承乾明显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谢大绅说请辞,叶承乾就准了。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把原因放在了辩论上面,皇帝恐怕要搞理学了。
但是,临散朝的时候,叶承乾留下谢大绅,赐宴为他送行。
朝会散去,谢大绅去了紫宸殿。
叶承乾笑容满面,“咋样?那小子是不是急了?”
“陛下,要争了。”
“好!朕就知道,只要给你罢官,他肯定急!”
叶承乾狠狠一拍大腿,“谢爱卿,你们几个一定要继续努力了,不断的给他洗脑。这个崽子就和你好,你说的话他基本都听。”
“陛下,臣……”
“不行,这还不够,得给他加点难度了。”
叶承乾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谢爱卿,朕现在就宣布让老二监国怎么样?他既然想争,肯定不能让他一帆风顺,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就不珍惜了。”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叶承乾亲手撰写了圣旨,盖上了玉玺大印。
然后走下龙案,一把攥住谢大绅的手腕,“爱卿,让你受苦了,可朕也没办法。还望爱卿为朕培养出来一个顶天立地的帝王!”
“陛下,该演的臣等都演了,那理学如何?”谢大绅问道。
“理学?理学是什么?”
叶承乾抖了抖衣袖,站在窗口,“朕,从来就没看见过、也没听说过理学。”
“可是,如果越王殿下监国,他肯定会优先选择理学。”
“权当做给朕的孙儿增加考试难度了。老二学的就是理学,所以肯定用理学。”
叶承乾笑了笑,“爱卿,朕不是什么昏君,先帝之所以被人打到家门口,刀枪剑戟顶在脑门上,就是因为这个理学。
是我那不成器、整天想着炼丹,想着长生不老的爹重文轻武,才让理学有了发展空间。但你看看那群文人,他们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又菜又爱玩,又坑又能喷。”
“搞这些驭民之术有个屁用?只能让人没有了血性,光剩下奴性。当年,我就建议先帝砍了这群书呆子,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除了天理以外,人还有人性。人的欲望是没办法被扼杀的,越是遮掩,这种欲望就越是强烈。”
“但是呢,只要有足够的鹰派,只要不重文轻武,他们就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朕骂你们是给理学一派看得,欲让其灭亡,首先要让其疯狂。你们几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傅相邺就能完虐理学一个派系,你们怕什么?凡事,还有朕给你们兜底呢,要做就从根源上彻底消灭他们。光辩论不操刀子不见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另外,科考的考题,朕也不会在国子监出题了,会让你们骊山出院出题,把能避开的全都陛下。”
谢大绅跪伏在地,“陛下,是老臣目光短浅了!”
“爱卿,快起来。”叶承乾扶起谢大绅,“该做的朕都做了,至于星魂后面能走成什么样儿,就全仰仗诸位了。”
…………
啪!
叶星魂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自己一巴掌。
酒,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喝多了嘴就没个把门的。
李贞、李慎笑眯眯的看着叶星魂,眼睛里全都是敬佩鼓励之色。
“少爷,牛逼!”
李贞对着叶星魂竖起了大拇指,“不久的将来,咱们家也要改换门头了。”
“唉,手里的枪杆子还是不够硬!”
叶星魂叹了一口气,闷头扎进书房,写了一份奏疏,大概意思就是结婚之后就离京北上。
奏疏刚送到六部,朝堂就炸锅了。
叶承乾正式宣布,越王叶擎玄监国。
京城震荡,越王党羽走路的时候,都仰着脖子,蔑视鄙夷的看着政敌。
叶擎玄监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兵遣将。
给靖南军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手,南衙府军、北衙禁军也安插了很多校尉、都尉。
但他没敢染指羽林卫,那是皇帝的纯粹的私军。
好妹夫刘玄意,第一时间带着豪礼来了越王府,效忠投诚。
有了刘玄意的带头,其余的驸马们,也纷纷前来道贺。
一切都在按照叶擎玄的预计发展,唯一不好的就是,城阳公主借走了李灵府,理由是岁数大了,再不亲近亲近就晚了,俩人要去江南游玩。
而且,城阳公主也一点不遮掩的告诉叶擎玄,她想要个孩子,哪怕是未婚先育,也要把孩子要了。
对此,叶擎玄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同意。
从正月十八开始,叶承乾的龙椅前又放了一张小的龙椅,坐着的就是叶擎玄了。
对于叶星魂要北上这件事,叶擎玄表面上是极力挽留的,实际上巴不得叶星魂滚蛋。
自此,京城内,越王党一手遮天。
三省六部,左右侍郎下面的官员,也是调动频繁。
对此,叶承乾仿若没看见一样,叶擎玄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东宫。
叶承乾让人准备了烤肉和美酒。
爷俩相对而坐,一番畅饮。
“老二,可知道朕为何没有立刻封你做太子?”
“儿臣不急。”
“不急是对的,做事情要有轻重缓急,朕的位子早晚是你的。”
叶擎玄闻言,眼里闪烁疑惑之色,没明白叶承乾什么意思。
“朕和你对饮,其实有句话想问你。”
“父皇,您说,儿臣知无不答。”
“如果你做了皇帝,你能容得下那些兄弟子侄吗?”
啊?
卧槽,怎么问的这么直白?
叶擎玄瞬间懵逼了:老子肯定容不下他们呀,老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先干掉叶星魂、叶擎嘉、叶擎侠、叶擎民、叶擎剑……还有张百里、孔冲远、谢大绅那些个瞧不起我儿的操蛋货!
但是呢,该演一下还是要演一下的。
叶擎玄选入了沉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了。
叶承乾抿了一口酒,他也在等待叶擎玄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