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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漆黑洞穴中，一条浑身赤红的龙趴伏在地上，气息奄奄疲弱无力。
他周身散发出荧荧火光，将这一小片空间照亮，同时也映亮了不远处那只一脸懵逼的小狗。
岑婧歪着脑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传说中上古第一凶兽，一张呆萌的小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
一龙一狗僵持良久，那条极其虚弱的九阴烛龙才又缓缓叹了口气：
[......你不是来寻我的。]
[......]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小狗的心思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岑婧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既没有靠近也没有转身就走，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那只被封印了力量的可怕凶兽。
而那九阴烛龙却这有些尴尬的氛围里，突然弯了弯眉眼，连带着那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的凶悍龙首都弱化了三分骇人气势。
他说：
[在以前的世界，总听别人这么说你，如今倒是一语成谶。]
一双金色眼瞳中跳动着幽幽火光，他用眼神细细描摹着眼前这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狗，半晌，又自顾自的轻笑一声。
[......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还不错。]
[倒也还行。]
岑婧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在九阴烛龙开口跟她说话之后，她就已经没有像开始那般害怕，此时更是反客为主的直视着他，上下打量这传说中整个东泽大荒唯一一条血脉纯净的上古龙族。
他状态并不好，完全看不出上古年间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气势，反而......有点惨。
一只龙角断裂，身体上覆盖的龙鳞也有大片剥落，甚至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数万年，伤处竟还在隐隐流转着神性力量，不断在旧伤之上再添新伤，这应该就是他状态如此虚弱的原因。
整个堕神渊就是一座大阵，全部的神性力量都在压制着这条龙，而这源源不断的神性力量，则是由他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龙血炼化而来。
以彼之力封印彼身。
除非九阴烛龙彻底死亡，否则这阵法永远也不会消失。
这是上古神族用全族生命为代价布下的阵法，目的就是为了将这条祸世之龙永远封印在堕神渊。
岑婧叹了口气表情惋惜的摇了摇头，感慨道：
[可哥们你混的不咋地啊。]
九阴烛龙闻言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嶙峋可怖的伤痕，随后又看向岑婧淡淡道：
[没什么，这是我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随后，不等岑婧再次开口，他眼神晃了晃语气变得有些自嘲和落寞：
[我虽然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但再次见到你还是很高兴，只是有些遗憾。]
[......你知道？]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文学，岑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啥目的，他知道个啥？
[你的任务是阻止那场终究会由我发动的战争，而你有两个选择。]
那九阴烛龙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看着岑婧，眼神犹如在黑夜中微微闪动的烛光。
[一是远离堕神渊，让我一直留在这里，直到生命终结。]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一句话就被戳中心思，岑婧试图用自己和善的笑容掩饰尴尬。
九阴烛龙却并未流露出什么愤怒或不满的情绪，只是语调平静的接着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以你的性子，一定会选择第一个，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你来了。]
听了他的话，小黄狗的脑袋都快摇断了：
[这个事吧......就是说来话长......]
[我知道，你做了第二个选择。]
那巨大的龙首猛然抬起，从趴伏在地面与岑婧直视，拔高到一个小狗就算尽力仰头也难以看到的高度：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会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来救我......]
说话间，上方那狰狞可怖的龙首又缓缓向下探去，巨大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九阴烛龙身上的火光渐渐开始变得刺眼，岑婧忍不住后退两步。
下一秒，那铺天盖地的龙息席卷全身，这是上古第一种族的血脉威压。
可怜的小狗在炽热的火光渐渐靠近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若有若无间，她仿佛还闻到了狗毛烧焦的味道。
[不是哥们......有话好说你这就不体面了......嘶——你别过来嗷我告你，我可有病，你吓坏我可讹你，你再这样我可就躺下了！]
岑婧现在心里就俩字：
寄了。
这哥们不会疯起来要吃狗吧？
正在她心惊胆战闭着眼睛胡言乱语之际，却只听见头顶上方，九阴烛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杀了我吧。]
[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一点不带吹牛逼，我一拳——啊？]
小狗睁开眼睛，试图抬头向上看，无果。
遂向后退了几步，再次抬头，与那上方的巨大龙首对视。
[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个宠物医生？]
这龙也太看得起她小黄狗了。
岑婧怀疑，坐了这么多年牢，他的精神极有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九阴烛龙反问，语气却有些意味不明，巨大的龙头再次靠近小黄狗，循循善诱道：
[你要想好，现在杀了我，你的任务就能完成，也许能在这个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几千年甚至几万年，这不是你要的吗？]
[......]
岑婧避开了烛龙的视线，垂下头沉默不语。
没有得到回应，九阴烛龙也不恼，接着对她说：
[你不愿杀我，是不能......还是不忍？]
巨大的龙首极具压迫感，但语气却让人感觉痛苦和无力：
[岑婧，你看看我，厉言、俞城、谢清、林青竹......这些人，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留下过一丝一毫的痕迹吗？]
[岑婧......你或许，也曾有过一瞬，为我而心动吗？]
话音刚落，却见那团小小的身影一僵，半垂着眸子将其中情绪全部遮掩。
在这静谧的巨大山洞中，在巨龙的映衬下，她显得弱小又可怜。
面对九阴烛龙饱含深情的质问，一时间千万般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沉默良久，岑婧才缓缓开口：
[哥们，我有巨物恐惧症，害怕大傻逼。]
[你说你，长得这么吓人就算了，演技还这么算了，不如找个缺火炉子的工厂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