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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虽然除了逢年过节不会有宵禁外,其他时候都有宵禁。但宵禁时间定在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后才会实行。
宵禁不仅县城城门紧闭,没有特殊情况,城内的百姓们也不会随意在大街上走动。若是遇上城内官差巡视,你说不出合理的理由,便很可能被当作宵小拉到衙门受鞭笞之刑。
但是在宵禁之前,城内各商户都能照常做生意,所以一到天快黑时,有些铺子关了门,但像酒馆茶楼、饭馆赌坊这些地方却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白家酒楼里此时也迎来了更多的客人,而且不像白天散客居多,晚上很多三三两两的人在一起请客吃饭。
十月底的天气,热乎乎的菜最受欢迎。酒楼里的桌子经过白元霜的特殊设计,热腾腾的菜端上来后,还能往下面加上几根炭火,让菜保持热度,这让吃饭的客人觉得很是稀奇又方便。
天未黑,楼上的包厢便已经坐满了,后面来的客人都只能坐大厅。有人看见大厅每桌都用雅致的竹制屏风略微隔开,倒是接受度挺高。
白元霜不时在一楼和二楼查看情况,她刚走在楼梯上,便听到楼下一个长得很敦实的男人喊道:“小二,再给我来盆儿芋魁鸡!”
他说的芋魁鸡便是芋儿鸡,只是这古代都叫芋头为芋魁。
二喜刚好离他最近,看了一眼他面前三个吃得空空如也的盆儿和碟儿,小孩子有些藏不住情绪的问道:“客......客官,您确定还要一份儿!”
这位客人吃了大盆儿的芋魁鸡和一碟凉拌菜,还将赠送的桂花糕也吃了干干净净,他真怕把客人给撑坏了。
那男人见二喜有些傻愣愣的,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双眼一瞪问:“怎么?你还怕大爷付不起钱啊?”
二喜吓了一哆嗦,忙摇头。
白元霜赶紧走过去笑着解释道:“客官您别生气,是这样的,这芋魁本就比其他食物不易消化,他是担心您晚上吃得过多会影响身体健康!您若确定还需要,我便马上让人做!”
二喜连忙点头。
那男人有些凸起的双眼看了白元霜一眼,本来个头又大,当真是有些吓人。
不过倒是没口出恶言,而是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倒是有意思,别人的店家巴不得我多加菜,你们倒是担心起我的身体了!”
白元霜和店上的跑堂一样,穿着男性工装,也难怪他叫小子。
见他不生气了,便笑眯眯的说:“身体健康才口福好,您才能经常来咱们店吃美食啊!”
那男人又是哈哈一笑,白元霜觉得他肚子上的“三环路”都被震得发颤。
“好好,我平日里嘴馋惯了,吃到自己喜欢的就停不了嘴,今儿就听你们的!”
他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空空的盆儿说:“那结账吧,我有空再过来!”
“好嘞!”白元霜对正在前台结账的大喜喊道:“大喜,这位结账!”
二喜这下伶利的将人带了过去,一共结算二百一十八文。
大厅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有几桌还翻台来了第二轮客人。
大家忙忙碌碌的忙了一晚上,直到店里打烊。
白元霜规定店上九点后便不再接待新客人,也是为了让大家有吃点儿宵夜休息的时间,否则早上还要早起忙着做早膳,其实还是有些辛苦的。
梁丰他们将一楼的大门和窗户一关,准备到后院儿吃点儿东西再来打扫卫生。到时候大家一起做,很快就能完成,而且也当晚上消食了。
后院儿有一间白元霜为大家专门留下的用员工餐的屋子,大家围着两张圆桌吃着饭。
白成祥站在桌边笑着说:“今儿大家都辛苦了,咱们酒楼也算是开张大吉了,比我想象中热闹一些。”
“不辛苦,这点儿活儿算啥?”
“这可比咱们在地里风吹日晒的强!”
“白叔,你们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坐下吃点儿东西吧!”
......
大家私下里,便也没再叫东家,一股子亲热的叫白老哥,白叔啥的。
白成祥没听到任何抱怨声倒也高兴,于是自己也坐到薛老二和高老头的孙子高大郎他们空位旁边儿去,随意打了碗稀粥喝。
白元霜笑道:“晚上不好消食,所以喝点儿稀粥,吃点儿早上的馒头包子最合适!”
大家都说这样挺好。
坐在她身边的莫小枝也说:“我们在家里时常只吃两顿饭,来了酒楼上工倒是餐餐都全!”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儿呀!”白元霜眨眨眼调皮的回道。
众人都开心一笑。
三两下吃了夜宵后,大家都帮着一起搞卫生或将该收拾的食材收拾好,白元霜则带上今天卖的银子去房间里盘账了。
铜钱,碎银一大堆,父女俩分成两堆,你数一堆,我数一堆,最后一合计,总共卖了十一两多银子。
在醉仙楼的时候,白成祥经常看见有钱人吃一顿饭就能花几两银子,可那些都是山珍海味啊,他们家比不得。
他一边将银子装进钱袋一边激动的说:“这才开张第一天呢,今儿早上和中午的人还不算很多就已经卖了十几两银子,若以后生意再好些,那肯定还能再长!”
“一天十几两,一个月就......就三四百两?”白成祥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白元霜打了个哈欠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困了,去洗脸睡觉了!”
店里的人打扫完后也都洗漱睡觉,大人们一个房间睡大通铺,女人们一个房间睡大通铺。但生活用品都很齐全,所以大家住了几天了都觉得很方便。
白元霜和白成祥各自有一个小房间,倒也睡得习惯。
大家忙完睡觉差不多晚上十点过一点儿,早上六点便要起床。这在现代可谓非常健康的作息时间了,不过对于长期生活在乡下的古人,为了节约油灯,大多天黑一会儿就睡觉,大家都在适应这样的作息时间调整。
白元霜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做着又开新店的美梦,外面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