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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邪遣退左右,带上乐正萱移步莲台高楼。
一路跟随,乐正萱疑惑不解。到底是何种隐秘的事情,才要避开众人的耳目?
俯瞰皇城之下,望眼望去一片灯火阑珊,宫外街市处因着太子大婚各家各户点上了大红的灯笼,街上人来人往闹腾不已。
寒风侵,水恙痕。
都说高处不胜寒,乐正萱感觉到今夜格外地冷,她紧了紧脖颈处的白裘红着小脸呵着口中的热气。
沉默许久的乐正邪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皇兄,萱儿好冷。若是没事,我们快些下了莲台。夜都这般深了,**一刻值千金,你也快点回去陪皇嫂嫂。”
虽不情愿知梦做自己的嫂子,但毕竟是皇兄选的妃,她也不好说什么违背的话。
乐正萱见他仍旧僵硬着背影不说话,乐正萱郁闷地转身即将离去。
“父皇大限将至。”
良久,他才吐出几个沉重的字眼。
乐正萱以为自己听错了,跑到乐正邪身前瞪大了眼仰望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兄,不可置信道:“皇兄,你什么意思?就算知晓萱儿不喜他,你也没必要为了让萱儿解气而咒他死!”
她一脸凝重地看着乐正邪,面上似有不悦。就算乐正修远罪孽深重,但她也不至于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毕竟儿时的自己被那个所谓父皇宠爱过,新恨难掩旧情。
但是,看乐正邪的面郁重,她第一次表现出了犹豫,皇兄几时开过玩笑?
“难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急着娶妃只不过是想让他能早日看到皇孙的诞生?”
她期盼地注视着,得来的只是乐正邪沉重的点头承认。
终于,她寻回了一丝理智。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里面:“你听谁说的?是外人胡言乱语对不对?也许,他们只是想散播对魄都不利的消息呢。”
“萱儿,你听皇兄说。没有人传播过这个秘密。世界上知晓这个秘密的,除了蔚言和千华之外,便只有你我了。”
乐正邪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尽量将她的情绪控制住。
“萱儿不信,为何鬼灵山的主人千华知道?你们不是还没找到鬼灵山吗?还有,为何蔚言也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她疯了般叫嚣着,诸多疑问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
乐正邪将她几近瘫软的身子给抱在怀中,温柔地安慰着,“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皇兄一时也接受不了。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待皇兄细细说来,好吗?”
在他的安抚下,乐正萱慢慢冷静了下来,她面上的泪痕悄无声息地滑落。
最终,乐正邪将当初告知给自己的秘密一句不落一并讲给了乐正萱听。
言毕,乐正萱一副呆滞的模样摇着头,她低喃了几句,最终大笑出声:“呵呵,真是可笑!古往今来,人怎么可能预示得了人的生死?”
乐正邪摇头苦笑,用悲痛得骇人的声音回应道:“难道你忘了?传说中的千华,他不是人!难道你没注意到不过几月,父皇面上尽是灰败之?早几日,唤了御医替父皇诊脉,御医只是摇头叹道,说无药可解。我这才急着纳妃!”
听罢,她身子一软踉跄地后退一步,就连肩上的白裘绒几时滑落都不知,也不管。
她眼中开始蓄上泪水,他多么希望皇兄下一刻对着自己做着鬼脸说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希望乐正修远死,那些仇恨只不过是自己不甘的怨念罢了。她又怎么会真真正正正怨恨过自己的父皇......
“皇兄,你回去。”她默然了许久,才憋出了几个字...
......
风泣罢,云遮湮。
寝宫之内
“儿臣前来请安。”一女子款款而来,面上笑颜如花,心底却是哀戚一片。
乐正修远闻声,惊讶了苍白的面,老泪众横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女儿。
至从她假扮痴傻后,他便为了魄都皇室颜面将她偷天换日!
至那日起,她便对自己冷情万分,多少次的冷眼相待让他这个做父王的日夜从恶梦中惊醒。
他,愧对她的母妃!更愧对她!
乐正萱看着许久不见的中年男人,眼中也是染上了丝丝晶莹的光,“父王。”
绛长地呼唤,她迎了上去。眼前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纵使对他有千般埋怨、万般痛恨,在这个病入膏肓的父亲面前,都将会化为虚有、显得微不足道罢......
“萱儿,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见父皇了!咳咳......”说罢,他喉间一痒咳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乐正萱面上虽是埋怨呵斥一声,却也是掩不住关心上前轻抚他的后背。
乐正修远拼命止住了咳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感慨地流下了忏悔的泪水,眼中尽是浑浊的气息。
他的女儿,终于肯来见他了!他感动不已,他这一生似乎圆满了,也该瞑目了。
乐正修远试问:“你原谅父皇了吗?父皇这一生所愧对之人有二;其一是你的母妃,咳咳...另一个便是你!在你走后,父皇整日整夜睡不安稳......”
“父皇,别再说了。”乐正萱泪眼模糊,低着头啜泣。
“果然,萱儿还是不原谅父皇,父皇愧对于萱儿啊!父皇要找她去,必须让她原谅父皇才行。”他哀叹一声,双眼开始放空,轻轻地拂开了乐正萱的触碰,佝偻着身体起身赤着脚走了下去。
他步履蹒跚、背影萧条异样,几月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英挺的背哪去了?
他,果真大限将至了吗......
“父皇,你要去哪里?萱儿在这儿,你快些回来好好躺着。”她快步追了上去,看着乐正修远被身边服侍多年的陈总管给扶了出去,她焦急万分。
她跟在了后头,迅速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她哭喊着想要摸上他的衣袖:“父皇,儿臣在此啊,你要上哪去找儿臣?”
父皇,已经神智不清了吗?
“不,你不是萱儿。她从来都不肯来见父皇,现在站在这的不是她。”乐正修远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不知从哪使了大力气狠狠地挥开了她的碰触。
“公主,都主重病期间因为思念不辞而别的你太深而差点入了魔怔,此征兆时好时坏,御医说难以治愈啊。”
陈总管终于说出了真相,他意味深长的叹息让乐正萱怔愣在了原处,久久无法思考。
父皇,原来因为思念自己才变成了这般模样。她,竟然还一直怨恨着他!
她终于恢复了思考,转头时才发现陈总管扶着乐正修远消失在了殿门后。
“父皇!”她疯了般追上去。
她又一次将乐正修远拦截下来,沉重的一跪地,仰望着她爱恨交加的重病父亲:“父皇,儿臣原谅你了,随儿臣回去。”
“萱儿?”乐正修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一描一画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清妃。
“是萱儿吗?你真的原谅父皇了?”乐正修远俯身而下他喜极而泣,紧接着将她的双手托了起来。
下一刻,乐正萱冲进了他的怀抱差点将他虚弱的身体扑倒,惊得身边的陈总管赶忙上前搀扶住,“哎哟,奴才的小祖宗哟,可别将都主的腰给扑断了!”
话虽这般说着,却是对于父女俩人的释怀感到了莫大的欣慰。
乐正萱的面颊被释然的泪水爬满,她惶急应道:“对不起,父皇...你没事?”
“萱儿,你原谅父皇便好!父皇腰断不断的没事,反正父皇都活不长了。”乐正修远欣喜地说着,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乐正萱听他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股子心酸涌上了心头,一时沧然泪下:“父皇,儿臣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的身子骨硬朗得很,还可以活很长很长,届时儿孙绕膝,快活得很呐......”
她含着泪水,说着天下间最为美丽的谎言。
陈总管看着父女俩人这般亲近,他快慰一笑无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了给了俩人。
“萱儿,你莫要打趣父皇了。父皇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活不过过多长了!待父皇走了,你皇兄即位!叫他给你找个好驸马,一生一世守护着你,你要活得开开心心的,这样父皇泉下有知也能笑了。”
乐正修远抚摸着乐正萱的脑袋,诉说着临终前的遗愿。
他说得那般释然,好似从未惧怕过死亡。
“父皇......怪儿臣的任性,一直没能好好孝敬你。今后,就让儿臣一直待在你身边服侍你。”她乖顺地贴在乐正修远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药味,心中很不是滋味。
乐正修远感慨着,淡笑一声念道:“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你的母妃,怪父皇被那奸妃蒙骗才让你母妃含恨而终,是父皇不好。”
“都是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一听到他说自己的母妃,乐正萱突然忆起了当年的不快,有些漠然地吐着鼻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