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京城怪事

好酸的杨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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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京城怪事

    “真能吃饱了为止?”有个人壮着胆子问。

    “能。只要你们这组活干的最多最好,你们就能最先吃饭,先吃自然能吃饱了为止。”

    有了这话,明天必须发了狠的干。

    “今天发的碗筷你们拿回去保管好,以后没了自己想办法。”

    刚来第一天,吃了顿饱饭,还得了个碗,役夫们没有不惊喜的。

    “从此往东四十里,你现在不过挖了三里墙基。”卫方耘看向身边的人,“长青,你真的能做到吗?”

    “叔父,批复已下,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孟长青说,“况且我能不能做到,还要看您。各样物品和役夫及时到达,那就能建成。”

    卫方耘叹气,白色的雾气顺着风向飘走。“实话跟你说,如此短的时间,想找齐四万役夫,几乎不可能。你也看到了,两天下来,各县拢共招到五千多人,说是招,有小一半是抓来的。”

    孟长青双手交握在前,“那叔父可有推断,大概能给我多少人?”

    卫方耘没有回答,孟长青就知道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孟长青继续说:“若是因为役夫不够导致工期延误,到时,不是墙毁人亡,就是将士们以身做墙,大人以为,陛下会怎么选择?”

    “再等三天。”卫方耘下了决定,“若是役夫人数相差太大,就把宏甲县不当值的兵全部调来。”

    “此招过于冒险。”孟长青说,“万一燕人在宏甲县设有暗探,他们或许会不顾捷丸骚扰,非要进攻我大梁,那如此一调宏甲县岌岌可危。”

    卫方耘:“说说你的看法。”

    “若到了非调兵不可的时候,可调巍山县的屯兵。

    巍山关的战士,虽正抵挡捷丸,后续屯兵要随时到前方替换,但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和巍山县十分靠近,就隔着那面城墙。

    等我这边城墙起头后,将士们能顺着城墙直接到巍山关脚下。

    巍山关若要增援,将士们来去也及时。”

    卫方耘又说:“各县屯兵都有定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我若不上禀私自调用,致使任何一关失守,我便是千古罪人。”

    “长青如何敢让叔父冒这般大的风险?若真到不得已时,也一定等叔父向朝廷奏请之后。”

    孟长青冲卫方耘躬身,“叔父,到我县衙去坐坐吧。”

    “带路吧。”

    孟长青带他一路走过去,“这些帐布盖着的,就是你们挖的坑洞?”

    “是,叔父小心脚下。”

    孟长青拿过席蓓手上的灯笼,自己走在前面引路,下台阶,掀门帘,快速点上里面的蜡烛。

    烛光照亮这个不大的地洞。

    进洞的右手边拉着一个帘子,左手边的角落有个快熄灭的炭盆,正中间就是木箱拼起来的书桌,桌上摆了不少东西,实在算不得整洁,那上面除了大量的笔墨书籍之外,还摆了个算盘。

    书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纸。

    纸上画着几十个小格子,格子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图案。

    孟长青先去角落里加了几块炭。

    卫方耘在门帘旁边站了一会儿,“这就是你的县衙?”

    “暂且有个安身之所就行。”孟长青用布擦了擦书桌后边的凳子,“叔父请坐。”

    卫方耘解开披风,坐到位置上,“这是什么?”他指着墙上的纸问。

    “是我做的倒计时,自明日开始,每过去一天,我就划掉一格。”

    卫方耘点头,“你是有成算的,也是肯吃苦的。

    你没到凉州之前,我担心你恐怕过不惯凉州的日子,可你到底是孟将军的儿子。”

    卫方耘看着面前的孟长青,“你愿意在这个荒野地里住下,愿意给大梁围出真正的北山县,你的这份心是好的,我也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运道,做成此事。”

    孟长青从炭盆上拿过茶壶,给卫方耘倒了杯水。

    卫方耘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冲门帘旁的兵说:“去看看外面货卸好了吗?”

    士兵领命出去,卫方耘又对门帘另一边的席蓓说,“席兄弟,你也过来坐下。”

    席蓓上前笑道:“卫大人开口,我就不客气了。”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卫方耘放下手上的杯子,对孟长青说,“今日收到了京城来的家书。”

    “家书?”孟长青忍不住问。

    “是我妻寄来的信件。”卫方耘接着说,“信中提到,自你离京后,肖家接二连三的向府里下帖,邀我妻女去赏梅。

    我不过一个五品官,又是外任,京中权贵谁能看得上我家?

    此前也从未收到过宴请的帖子,如今却是肖家上门。

    你应该比我清楚,肖家是贵妃娘家,皇后故去多年,后宫之中一向以贵妃为尊,近年来不少朝臣猜测,皇上要立贵妃为后,那肖家之主便是正儿八经的国舅爷了。

    那样的人家,如何看得上我这般门户?”

    孟长青站起来道歉,“长青给您添麻烦了。”

    “坐下说。”卫方耘的手掌撑住桌面,“我妻一向体弱,儿女孝顺要在床前侍疾,所以前几次宴请,我妻都推脱了,谁料肖家又送来诸多药材,我家人要是一再推辞,那就是得罪肖家了。”

    孟长青看着卫方耘,她现在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此话说出口,她很难判断这人站在哪边。

    “我妻难做决定,所以打算写信问我,可就在写信当日,原本日日上门的肖家,却忽然不来了。她托人出去打听,才知道肖家准备多日的梅花宴不办了。”卫方耘问孟长青,“你可知为何?”

    “我不知道。”

    卫方耘吸气,“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京城局势变幻莫测,以我五品官位若是贸然参与其中,怕是要被搅的尸骨不存,可是皇上下了秘旨,我又受你父亲恩惠,这肖家明知是得罪不起,也只能得罪了。”

    “长青受叔父庇佑,此恩实难报答,来日叔父若有用上我的地方,长青绝不推辞。”

    “什么报答不报答,我本就是在报你父亲的恩。”卫方耘说,“如今朝上同我一般的臣子很多,他们还记得你父兄以命报国之情,记得你是定北大将军之子,可这份情他们能记住多久,取决于你啊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