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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似乎变得更暗了,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有人和血蝠活动的声音。
“结束了?”
“结束了,白天才能看到具体情况,不知道要挖几个坑。”
“挖坑?”
“埋人……”
不远处闪亮着暗紫色的人形光芒,是阎婆婆无疑。
“孩子们,上车。”
听到她的话,罗雨梦还有些疑惑,一声马啼才让她注意到旁边还有东西,阎婆婆拉开后面的门,里面的油灯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岩砺没有了之前在林族长家里的霸气,快速托住罗雨梦的后背把她送了进去,似乎有些怕和阎婆婆打交道。
“我去驾车。”
阎婆婆语气慈祥,温柔道:“我带了了匹老马,找得到路,你也进去吧。”
岩砺没有说话,看看里面四处大量车里的罗雨梦,默默钻了进去。
阎婆婆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关上了车门。
“她怎么不上车啊?”
“这里是谷底,车必须要先上去,她在把马领到风口。”
“风口?”
“这里的人想上去都要去那里。”
罗雨梦若有所思,“和青团一样吗?”
“不,那是个天然风口,寻常人只要能把握住平衡,便可轻易上去。”
“那为什么……”
“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天黑,视力受限,在平衡的同时还要注意上升方向,撞到两边的岩石可不是闹着玩的。”
“额,我是想问那匹马,也是夜间动物吗?”
“嗯,逐暗森马,黑夜的精灵,暗雷宗的灵兽,现在都在她的位面。”
“暗雷宗,暗雷宗,怎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听说是很有名的大门派,你难道是哪个村子里的小村姑嘛,哈哈。”
罗雨梦一记重拳袭来,岩砺却早做好了准备,闪过一旁。
“大小姐,悠着点,这么好的雕刻可别砸烂了。”
马车外,阎婆婆轻声问道:“你们在车里做什么呢?”
罗雨梦刚举起新的拳头,岩砺却不再躲避,主动挨了她一拳,“扯平了,安静坐下。”
“切……”罗雨梦随意坐在他的对面,“你怎么那么怕她?听她说话还挺慈祥的,你也不像是尊敬,更像是害怕。”
“她,她怪得很,不要被她表面现象迷惑,她可是最初进入狱的人,精的很。”
“至于吗,不就是年龄大点的老婆婆。”罗雨梦又开始研究身后雕刻精湛的画壁。
“你当心……”
“当心啥,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罗雨梦再转过头时,只见岩砺已经失去意识躺在地上,阎婆婆正坐在他刚刚的位置。
“他想说,你要当心我。”
“你……把他打死了?”
“咣当……”马车突然开始剧烈抖动,罗雨梦没有稳住身体,弹出了座位,正好压在岩砺的身上,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应该只是被打晕了。
阎婆婆坐在原处纹丝不动,“等会落地还有一次剧烈的晃动,你可以抱紧他,幢醒了,我还是要打晕他的。”
“你凭什么这样做,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罗雨梦把岩砺紧紧抱入怀中,并且大吼道!
“好人?不,我只是个落魄的人儿。”说完阎婆婆闭上眼睛,暗暗运功。
“咚!”
一阵剧烈抖动,马车落地了。从开始就伴随耳边的风声开始变得狂躁,是外面的沙漠风暴!
“你,你不去御马?如果马车被卷进去,我们都会没命的!”罗雨梦也没想到这风暴能持续这么久都未停下。
“它们只会攻击活物,整俩马车被我特殊暗属性灵力覆盖,掩盖了我们和马儿的气息,在这无边夜色,我的马儿有能力安全到达空间转移处。”
既然能保证安全,罗雨梦也不再抱怨,让岩砺以一种舒服的方式靠在椅背,腾出了不少空间,自己也没有坐回座位,而是靠在他的身边,给予支撑。
“真是郎情妾意啊。”阎婆婆睁开眼,双目有神,盯得罗雨梦心里发毛。
“他刚上车就很怕你,你经常这么干吗?”
“大概是以前的事吧,好长日子没见过他了,越发结实了,力气都要重点才能击晕他了,老太婆我也不行了。”
外面的风声逐渐变小,看来真的离中心地带越来越远,虽然传送阵都在边缘,可是传到另一个位面可就是随机位置了。
“空间属性!”
阎婆婆的话如一道惊雷,砸中了罗雨梦。此时马车里只有岩砺微弱的呼吸声,不论是他身边的少女还是对面正坐的老妇,此时都屏住了呼吸,她们在相互畏惧!
“该死,最烦的就是你们暗属性的修士,真不想和你们打交道!”沙哑的声音从罗雨梦体内传出,随后一张纸慢慢浮现,漂浮在空气中。
“你……你真的怀有一页纸!”阎婆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即使马车平稳,她也是两腿发软,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罗雨梦不知师傅为何主动现身,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出声的必要了。再看向身边的岩砺,这般情景更不能让他苏醒了。只好水属性灵力汇于掌心,随时做好敲晕他的准备。
“你既然敢当面撒谎保她,现在又为何如此胆小?”
“我能依稀察觉出她体内的空间属性和雷坟里的同出一源,所以害怕拆穿过后,当场会无人生还。”阎婆婆有些无奈,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真亲眼所见后,内心的恐惧,宛如再次亲临当年的大战。
“你参加过那次封印之战?”
“是。”
“难怪……”
“我知道这个小姑娘本身实力低下,但是有你们这样的东西,便是能爆发出不可估计的破坏力量!”
“破坏吗,它们太不成熟,刚出世,就和小孩子打架一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被收拾一顿也好,长长记性。”魔纸散发出的黑气比阎婆婆暗属性灵力颜色还要深邃,整个马车被无法言语的压力笼罩着。
“想说什么和我徒弟说,我出面,你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这大把年纪是白活了。”
魔纸重新进入罗雨梦体内,车内恢复亮黄色的火光,冰冷凄凉的空间变得温暖许多。
两个女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马车停下了。阎婆婆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他醒了吗?”
“没,没有。”
“好,你随我来,把他一人留在车内,醒来后,他会自己回去。”
罗雨梦有些不舍,紧靠着他的身子不愿移动。
“在他知道你的身份后,还能这样守在你身边吗?”
“为什么不行?”
“雷坟中封印的就是你体内的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罗雨梦知道对面的妇人畏惧自己,更具底气。
“这里的人都恨它,恨它埋葬亲人,恨明明是它的封印,却封住了以后的生路!”
“我没有杀过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那就和我离开,不要因为其他人无端的怒火徒增烦恼。”阎婆婆从魔纸现身后,至始至终没有再坐回原位,一直保持瘫坐的姿势,可现在,她动了,一名百岁老人双膝跪地,朝着罗雨梦拜下!
“我一生膝下无子,暗雷宗的人死的死,生的还不如死了。十几年前有幸遇到从外而来的宗门人,却没有缘分让她带老妇我出去。今日,我不想错过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想回家,我想死在故土!求求你,求你了!老妇再给你多磕几个头!”
接连而至的磕头重击声让罗雨梦有些不忍,“别磕了,我放下他,随你走。”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