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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法,敢问可是昔年刀尊流传人间的‘雷霆刀法’?”
苏青随手抛还代为保管的革囊,长声相问。
陆川一扬手,就将异香扑鼻的革囊接在手中,对眼前的苏青不由高看三分。
只要不是瞎子兼嗅觉失灵,皆清楚他革囊中藏有灵药。
眼前男子却丝毫不放在心头,随手抛还,如此人品气度,不愧是太苍神兵择主之人。
“是,也不是!”
陆川略一沉吟,给出了刚才修炼刀法中得出的体悟见解,给出否定。
苏青眉头一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一甩手,就将身中青袍脱下,抛了过去。
衣服穿也是白穿,连才到手的七品法器,玄铁软甲,都在天雷中化为乌有,更不用说区区布衣了。
陆川立刻拒绝了来人好意。
一丝缥缈清灵的气息轻轻朝青袍一卷,就物归原主,送还苏青手中。
苏青双目神光更盛三分,如果刚才说眼前男子走的是刚猛绝伦的路数,那眼前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心法气势全数迥然不同,不逊色半分,甚着他近在咫尺,都没有感应。
当下不由在心头默叹一句。
“苏太玄啊苏太玄,你还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陆川倒没有留意对面苏青的神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路刀法前面七招,乃是刀尊所留,后面五招,是小弟补上,从第十招‘雷霆不动’就与刀尊路数略有不同,导致最关紧要的两招形似神非,逊色不少。”
还有半截话语留在心头,隐而不露。
他补全的刀法中少了三分萧杀刚猛,却多了几分飘逸空灵,和少清心法大有关系,若能参悟,那无论刀意境界,都要比真正的雷霆刀法,高上一筹。
若是他不来这座天雷阵阵的磁峰,绝对不知晓他的刀法和刀尊所留,究竟有何不同。
峰上无数刀刃利剑的奇石,就是刀尊悟道后引发天雷下击形成,但到了他这里,他却能将天雷逆转回击,不累及山石。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苏青一下明白过来,拍手大笑。
“小弟明白了,兄台身怀两门迥然不同的绝学,刚猛飘逸,两者兼备,故此多了几分飘逸灵动,此乃你独一无二的刀法,何须向他人学步?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弟陆川,乃北斗司玄级降妖使。”
“北斗司?怪不得陆兄能有如此修为,小弟幼时曾遇一位降妖使,见他单人独剑连杀数十头妖兽,才弃文学剑,方能御剑千里,与陆兄在这塞外天雷峰相逢,真是缘分!”
恐怕不仅仅是“猿粪”这么简单!
陆川话锋一转,立刻旁敲侧击询问情况。
“苏兄剑法如此高明,又修成了无上剑道中的御剑术,天下无人能拦住你,怎么会被众多异族高手围攻?”
苏青长笑一声,傲然道:“小弟游历四方,无意和此地几个部族发生了一点冲突,才邀众人到此,解决我们间的恩怨,不想却被陆兄吓走,那小弟就向陆兄请教高明!”
说话间,一股森寒剑气,从腰间古剑透出,遥遥锁定陆川。
果然修炼剑道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狂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这苏青眼力高明,看出他身中刀意蕴而不散,已达巅峰,并非是趁人之危,而是迎难而上,真心发出挑战。
陆川洒然一笑,却没有动手的打算,就让这“剑疯子”,领教他另外一门压箱子的本事:——嘴炮无双!
“苏兄相邀,小弟本当奉陪,但却知苏兄只有杀意而无杀心,真要动手,也斗不痛快?就先请教一事,还请苏兄先赐教,我们再动手不迟。”
苏青眉头一挑,心头杀意越发凌厉三分,知道两人已经暗中交手,唇枪舌剑,就是彼此兵刃。
“小弟放弃文多日,恐怕难以做答!”
这叫以守为攻,万一被什么奇怪问题刁难,也先立于不败之地。
陆川见这略带三分书生意气的超卓剑客上当,哈哈一笑。
“小弟有一友人,取笑小弟刀法,仅能和他手中的长剑匹敌,难敌他胸中的地剑与天剑,小弟不服,但唯恐口舌不是其敌,才想找一位大行家问问,苏兄正好合适。”
苏青凝目以视,继续凝聚功力,听他究竟是怎么一个说法。
“地剑者,上法日月星三光,下承春秋四时,中以保境安民,此剑一出,犹如雷霆之路,四海皆臣服。”
“天剑者,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裁苍穹,下绝九幽,中开盛世,此剑一出,大道得矣!”
苏青才听两句,戒备争胜之心,荡然无存,宛如九天霹雳,一下惊醒了他这位困在剑道中的梦中人。
腰间涌起的丝丝剑气,与他合为一体,不需再强行压制古剑中滔天的先天太乙剑气。
“上法日月星三光,下承春秋四时!”
“上裁苍穹,下绝九幽!”
一句句惊心动魄的话语,让他在无尽的虚空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出路。
虽若有若无,却让他已经走到瓶颈的剑道,开辟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恢弘天地。
苏青心头若有所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笑,连人带剑化为一道百十丈长的银虹,冲天而起,直冲九霄,一闪无踪。
陆川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行?
他略将《庄子·论剑篇》加以变化,化为嘴炮说出,仅仅是为了装一下境界高明,秀秀另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文脉。
但万万没有想到,真有人能听到这天地之剑,就有所领悟,一下做出突破,修成他口中“天地之剑”!
这是何等的天资禀赋,才能将理论变成现实!
神而明之的先天灵识,隐隐锁定腾空飞起的剑虹,正在空中化为日月运转轨迹,做出阴晴圆缺等天然变化,道法日月星。
“这小子颇有太苍老儿昔年神韵,怪不得能太苍老儿所留宝剑上,悟出其中的剑意,你这几句话语,反变得微不足道了!”
陆川听到大虎妖的声音,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我看你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打手,才心花怒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