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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睿泽视线追随着面上全是笑意的陆婉华。
自从他和妹妹回来后，娘每一天都很开心，她不回避他们母子女间从前出现的裂痕，但也会告诉他们，她为什么一定要和离。
她会将她的难处、想法，以及未来的打算全部告诉他们。
在陆家，他们感受不到勾心斗角，也没有下人一直在耳边怂恿，不需要惦记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很喜欢现在去读书的书院，也喜欢看妹妹整日里跟着娘傻笑。
这样的生活……很好。
就算他心里还有自私和阴暗，可站在泥里的人又何尝不会仰望阳光？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陆婉华转过身，唇角的笑意还高高挂着。
“睿泽喜欢什么味道的月饼？果子的还是五仁的？”
魏睿泽迎着她的目光，如同妹妹那般咧嘴傻笑。
“只要是娘拿给我的就很甜。”
“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陆婉华已经笑出声来，她捡了一块儿子最喜欢的五仁月饼递了过去。
“晚一点回去一定要用盐将牙好好刷一刷，记住了吗？”
他用力咬了一口月饼，对着陆婉华笑着点头。
孝顺娘亲，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听话！
顾瑶同陆听雪几人打闹间，余光一直落在魏家兄妹身上。
这个小子，不错！
中秋之后的两日，顾瑶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等到了十七这天，她早早就到贡院外等着门开放人。
在贡院中呆了这么多天，又正值盛夏，里面狭窄闷热，怎么想都适合生病。
顾瑶站在路边，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爬满担忧。
陆听雪和陆恒之站在她身旁，同样紧张又焦急的盯着贡院的大门。
直到日暮时分，贡院的大门终于在吱嘎声中拉开，早已等在此处的考生，依次走了出来。
顾瑶在人群中寻找陆景之的身影，只是等到这一批考生全部出了院门，厚重的大门再次关起，也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守在院外的三人心都被紧紧提了起来。
顾瑶脑中已经克制不住的在胡思乱想。
一个时辰后，大门再次打开。
在他们焦急的找寻中，终于见到了陆景之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考篮，一手扶着吴清河，两人的脚步走得有些踉跄。
顾瑶带着陆恒之兄妹忙迎了上去，早已守在门前的吴家人也迎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顾瑶从陆景之手中接过提篮，看着吴家人手忙脚乱的将吴清河扶了过去。
在贡院中呆了数日，陆景之此时有些狼狈，本就开始发皱的衣袍在被吴清河揉压后显得凌乱，不过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一双黑沉的眸子依旧灿亮有神。
“清河兄身子有些不适，你们等一下记得请位郎中到府中。”
吴家人忙慌乱的点头，只是看着吴清河此时的神色，心都有些沉。
这一科怕是又无法高中了……
直到上了马车，顾瑶才从陆景之口中知道了吴清河为何如此虚弱，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离开考场。
下场的考生要在贡院中呆上十日，这十日里吃喝拉撒都在贡院中解决。
长长一排的号房，最末端一间是供考生解决三急的茅房。
夏日里，茅房中的气味可想而知。
临着茅房的几个号房都会到考生，摊上这样的号房还要呆上十日，中间还有三场考试，没有大毅力都无法坚持。
这个前两次下场一直很倒霉的吴家长孙，这次……更倒霉。
顾瑶和陆恒之兄妹皆是复杂又同情。
“吴山长这次怕是又要失望了吧？”
“不一定，清河兄说他这三场考试，考卷都努力答了，这次的考题之前老师拟过相似的，清河兄只要能保证卷面整洁，问题应该就不大。”
若是没有之前吴奎山魔鬼式的出题，吴清河这一科怕是又不成了。
顾瑶点头，满足了好奇心，她的视线就落在陆景之身上。
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他只是有些疲累，面色并不算太差，这才安下心来。
到了府中，不急着同马氏他们寒暄，顾瑶先带人回院中沐浴更衣。
大厨房一直备着热水，他们还没进门，热水就已经抬到浴房。
顾瑶从空间中取出几滴灵泉水，兑了温水让陆景之喝下后，这才放他去沐浴。
秋闱之后就是等待放榜，陆景之在第二日就去了吴府。
将自己这三科所写的试卷，全部默了一份交到吴奎山手中，又去看了被茅房荼毒了多日的吴清河。
吴清河人还有些恹恹的，总觉鼻尖依旧缭绕着挥之不去的恶臭。
没十天半月，他过于清减的身子都无法养回。
吴奎山对长孙的遭遇很是无语，也有些庆幸。
还好他之前推拟的考题中了两场，不然他们这一支怕是要就此衰落了。
顾瑶对吴清河实在是……有些同情，不对外售卖的茶叶她还是包了一小盒，让陆景之带了过去。
吴清河收到茶叶的瞬间，脑中浮现的居然是临着茅房也算因祸得福！
陆景之回去后，同顾瑶说起吴清河收到茶叶时的反应，还有些哭笑不得。
“老师让我代他谢谢你。”
千金难求的茶叶，吴奎山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陆景之之前已经孝敬过他。
“我这也是在投资，”顾瑶笑眯眯的揽上他的腰，人已是熟练的埋进他怀里：“等你们一起中进士，一起入朝为官，以后也算相互间有所照应。”
一包茶叶就能‘买’一个盟友，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
她笑得如同小狐狸，陆景之低头在她唇间落下细碎的轻吻。
他的瑶儿总是会让他将饭吃得更软一点，他不能只是感动，还要习惯才行。
将人拦腰抱起回到内室，感激总要身体力行才更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