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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珍见那条破洞的裤子挂在院子里，风评不怎么好，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便想把它归还给那个男人，换回她的胸罩。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她心里嘀咕，一下子想不起那天跟她相亲男人的名字。
她又觉得好笑，人家花辛苦钱叫一桌子菜请她吃饭，最后竟然连人家名字记不住，但好在那桌子菜并不是她一个人吃的。
梁玉珍从竹竿上收下那条裤子，认真端详那个破洞，似乎比没洗的时候还大，怪不得陆景川认为是他的裤子。
她把裤子认真叠好，折成四方形，放进一个袋子里。
梁玉珍曾怀疑媒婆拿回男人的裤子是故意的，无非是想她跟那个男人多机会交往。
但媒婆是不是眼花，裤子破洞也拿回来，万一男方污蔑是她弄破的呢，难不成买一条新的给他。
但看媒婆数钱样子，看不出是眼花，眼珠子瞪得比铜锣还大。
媒婆应该是故意拿一条破裤子回来的，有心让梁玉珍知道那个男人勤俭持家会过日子。
可是梁玉珍辜负了媒婆的期望，她看到那个破洞便想入非非，特别陆景川都认为是他的裤子以后。
好在因为破洞梁玉珍对那个男人没那么讨厌了。
“他叫冯建国！”
临出门口时，梁玉珍终于想起那个相亲男人的名字。
她觉得有必要约上媒婆去等物交换。
媒婆看到梁玉珍主动去找冯建国，认为这头婚事成了一大半，笑逐颜开答应和梁玉珍去换回她的胸罩。
梁玉珍来到媒婆家，拿出昨晚吃剩的爆炒河虾递给媒婆，媒婆笑得合不拢嘴。
但梁玉珍发现媒婆拿走她的那个碟子竟用来装猫食喂猫，她心里很不高兴。
“婶子，你怎么用我的碟子来喂猫呢。”梁玉珍问。
“呀，你这个碟子上面画着两条鱼，家里的猫看到欢喜呢，天天张嘴想吃，可惜吃不到，但它还是想吃。
我恰巧没什么东西喂它，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让它过过嘴瘾。人家望梅止渴，它舔碟充饥呢。”媒婆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可是那是我盛菜的碟子呢，你说过两天还给我的。”
梁玉珍还想较真，但媒婆用手拿起爆炒河虾吃得津津有味，并没多注意梁玉珍说的话。
梁玉珍见那个碟子已经脏了说什么也没用，只好作罢。
媒婆赞梁玉珍的河虾爆炒得太好吃了，就是数量少一点。
梁玉珍说昨晚三五个人吃剩的，本来一大盘有五六斤呢，一人吃一点去了大半盘。
媒婆叫以后有好吃的，不妨告诉她一声，哪怕七八斤也不用担心，她最喜欢吃的。
梁玉珍点点头，说她记住了，问什么时候去冯建国家。
媒婆说不急，今天刚好镇上开日，趁着赶集去找他就好。
“这回咱不要人家请吃饭了吧。”梁玉珍说。
“怎么不要呢，只吃过一次饭就想谈成一门婚事，哪有那么容易，起码得吃五六顿。”
“吃那么多，到时我不想嫁给他都不好拒绝了。”
“你甭管，他请吃饭尽管吃吧，几顿饭不会吃穷他，咱不吃他也那么穷了。”媒婆说。
“他一个人养几个孩子，不知他除了种地，还靠什么营生。”
“听说是养鸡卖，时不时挑两笼鸡搭班车去县城卖呢。”
“多会过日子的男人，他老婆怎么会跟外乡人跑呢。”
“他跟你说是跟外乡人跑的吗？”媒婆惊讶地问。
梁玉珍点点头。
“他老婆是难产死的，生最后那个儿子的时候，为了保孩子，牺牲大人了。”
“他干嘛骗我呢，他宁愿保小孩子也不保大人，可见他是薄情寡义之人。”梁玉珍说。
想起在家还对着那条破裤子还想入非非，此刻只有愤怒了，对他一点好感没有。
“并不是你想那样，听他那条村人讲，当时要保小孩子是他老婆逼着他这么做的。他当时在医院跪着求医生救两母子，全医院的人为之动容呢。”
“那他为什么骗我他老婆死了呢。”梁玉珍疑惑。
“他心里一直不接受她老婆死了呗，听说他老婆死以后，他还傻了一段时间。常常三更半夜去找他老婆。
后来可能看到三个孩子嗷嗷待哺，都等着他去养，又振作起来。”
梁玉珍听完叹了一口气，心想嫁给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应该会踏实，只不过穷一点。
“他老婆去世那么久，他怎么现在才找伴呢。”梁玉珍问。
媒婆看了一眼梁玉珍，她神秘地说：“你这孩子心眼还好，每次都带吃的给我，他的底细我最清楚。
男人嘛，有几个从一而终的。 他老婆死后两年，他就想续弦了。
一个大男人照顾三个小孩子，还要种地挣钱，即便再深情也被现实打清醒。他老早想找一个女人回来照顾孩子呢。
看中村里的一个寡妇，可惜那个寡妇见他穷，孩子又多，连张好床也没有，便提出一个要求，要男人买弹簧床，她才肯嫁过去。
你想一张弹簧床得多少钱，他养一年鸡恐怕买不到。
寡妇见等不到他买弹簧床了，曾提醒他买二手的也行，可那男人食古不化，偏偏要买新的，寡妇等不得，找其他人嫁了。”
梁玉珍听媒婆提起弹簧床，想起在密室那段时间，她睡到怕。
“弹簧床有什么好呢，稍微一动咯吱咯吱响，吵死了。”梁玉珍淡淡地说，往日跟孙维密室度过的画面哗啦啦涌出来。
她不知道那算不算好时光，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像在做梦，心里若有所失。
她知道她和孙维不可能的，心里又隐隐作痛。
“如果我向他提出要弹簧床，他一定打退鼓。”梁玉珍笑着说。
“也不一定呢，他养的鸡越来越多，听说除了卖鸡，还卖鸡蛋，鸡毛也卖，营生越来越会做了。”
“等会看到他我想试探一下他。”梁玉珍淑敏。
“别，千万别。”媒婆连忙摆摆手。
“你怕吓退他，不就刚好试试他对我是不是真心吗？”
“我的意思是多吃他几顿饭才试探他，到时即便他吓退，咱也不用吃人的嘴软啦。”
“婶子，想不到你还会嘴软！”